不過,想歸想,但話不能這麼說,雲老避而不答,反問道,“若真有那麼一天,你可有把握?”
這麼問其實已經很委婉了,依照如今的形式,有那麼一天已經是確定的了,區別隻不過是早一天或晚一天罷了。
花墨寒手指在杯底轉了兩轉,才慢悠悠道,“雲老,我從不做無把握的事兒。”
雲子冰看的直冒星星眼,就喜歡這種運籌帷幄,天下在我手中的霸氣範兒啊!
不同於雲子冰的盲目崇拜,慕清林則是很不屑的冷哼一聲,提到這事兒,他就會想到花墨寒那個混蛋居然把他拒之門外五萬年,越想越氣啊!
季揚卻誤會了慕清林的意思,隻以為是花墨寒說了大話。“花墨寒確實是當了魔教教主,你個態度是做什麼?不服氣嗎?”
季揚如今已經是自己人了,何況他對花墨寒,對冰兒,對他都是有恩之人,慕清林自然也不會瞞著他。
“花墨寒確實是算無遺策,也為自己謀了退路,雖然確實入了魔教,卻險些丟了性命。”
“所以說,花墨寒入了魔界五萬年閉門不出是在養傷?多重的傷能把花墨寒逼成這樣?”
雖然季揚不想承認,但花墨寒確實是個讓季揚不得不欣賞的人。
“不是養傷,是解毒。”提起這個,慕清林更加來氣,“他是把所有都算進去了,但是卻栽到了女人手裏。那位尊貴的公主殿下拿著別人偽造的花墨寒勾結魔教的證據質問他,還趁機對他下了神農鼎的毒。”
季揚是後來才知道花墨寒中了神農鼎的毒的,這次多虧了流光順口提了一句。不過他還真不知道這毒竟然是軒轅影下的,也難怪那人悔恨至此以身殉鼎償還。隻不過……“花墨寒做事一向隱秘,就算那些證據是偽造的,那也一定是花墨寒真的做過的事,不然糊弄不了軒轅姐弟。那是誰透露出去的?”
軒轅姐弟和天君不一樣,他們兩個對花墨寒一個是摯愛,一個是榜樣,若是沒有絕對的證據擺在麵前,他們不會盲目的相信了。
慕清林一頓,“你的意思是……”
季揚抬頭歎口氣,“家賊難防啊。”
慕清林不願意相信這又是一次背叛。花墨寒身邊的人,冰兒,自己,雲老,花眠,憐央,花生,無論哪個都是花墨寒心中不可替代的人。
可季揚的話說的十分有理,他想不出理由去拒絕。
如果真的有內鬼……
冰兒當時還是個孩子,又與自己形影不離自然不可能。花生當時連形都化不出來更加不可能。自己沒有做過這件事,那就隻剩下花眠,雲老和憐央。
可是這三個人又有什麼理由去這樣做?
雲老是魔教教主,若是花墨寒能夠被天界追殺,自然會投身魔界,對魔界來說的確是一大助力。按理來說,花墨寒和魔界私通的偽證確實是雲老最容易收集……
花眠受過花墨寒的救命之恩,有幾乎是自小跟在花墨寒身邊,他知道花墨寒的所有事情。花墨寒也一向待他如父如兄,從未克扣。若是收集證據想來也不難……
而憐央,她是花墨寒的師妹,與他感情深厚,雖然對於花墨寒的事兒不是很清楚,可若是想知道,打聽一下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憐央唯一讓花墨寒不知道的事兒應該就是她的身世了。她是江舟同母異父的妹妹,這個異父又是誰?又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呢?
慕清林突然想到憐央莫名失蹤的事兒,過去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雲老那邊有沒有消息……
花墨寒如今昏迷不醒,而有嫌疑的人中有兩個人都在他身邊。不管是不是雲老做的,他沒有害花墨寒的理由,如果真想害他,也就不必救他了。
剩下的,不說憐央現在消失不見,就算是還在,她也不會出現在魔界,而花眠……不是慕清林替他說話,這三個人中他與花眠是最熟的,也是最知曉他對花墨寒的忠心的。
可是,慕清林卻猶豫了,他不敢賭,若是贏了則萬事大吉。可若是輸了,那是花墨寒的命。
如果花墨寒的命沒了,那冰兒怎麼辦?
季揚顯然也是看出慕清林的顧慮了,拍拍他的肩膀,“擔心就回去吧,這裏我會看著的。”
慕清林抬頭看了眼陣中捧腹大笑的雲子冰。
他希望冰兒能夠一直這樣快樂,所以花墨寒絕對不能出事。這裏雖然自己擔心,但有季揚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兩權相害取其輕,慕清林隻得抱拳對季揚道,“多謝。”
“俗。”季揚不在意的揮揮手,“快滾吧!”
這次慕清林沒有反駁,麵露感謝的順從的滾了。
季揚一屁股坐在地上,拄著下巴歎氣,“又剩我一個人了,這個花墨寒怎麼那麼多事兒啊!”
慕清林以最快的速度直接衝到了魔界。
而與此同時,魔界也有人來報。
花眠拿著剛剛收到的密信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雲老的房間。
“教主,據我們的人來報,天君應當是準備動身了。”
雲暮凡這些日子還是守在花墨寒身邊,隻不過不像之前一樣十二個時辰都在。“好,我們即刻出發。”
剛剛出了大殿,便撞上了迎麵而來的慕清林。
“雲老,你這是做什麼去?”慕清林驚訝道。
怕時間來不及,雲老隻能長話短說,“有了憐央的消息,應當是和天君有關係,我親自去探探虛實。”
憐央失蹤和天君有關係?慕清林的大腦飛速轉了轉,然後對雲老以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秘術道了四個字,“內賊,小心。”
雲老眼光一掃,見花眠不解地望過來連忙恢複正常,“事有緊急,老夫先去了。”
“安全為上。”慕清林連忙讓路。
雖說他與憐央,花眠的交情都比雲老要深得多,本身又因為大師姐的事兒看雲老有些不順眼。但是,若讓他在三個人中選擇一個他相對信任的人,他一定會選雲老。
不光是因為雲老本身這樣做沒什麼好處,更是因為他是冰兒的親生父親,如果真的是他做的,當冰兒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又該怎麼麵對一個曾經陷害過花墨寒的父親?
所以,他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雲老,一是讓他可以更加的小心,二是如果憐央的失蹤真的和天君有關係的話,他也可以探聽出有用的消息來。
可以說,他將這件事告訴雲老,更多的是為了試探憐央。
而花眠,他來。
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懷疑身邊親近之人,讓他們心寒。可若是他們真的做了對不起花墨寒的事兒,自己就算是私自處置了,花墨寒醒來後也不會說什麼。
人活著,不能拖泥帶水,更應敢愛敢恨,他是這樣的人,花墨寒也是。
雲老走後,花眠收回目光,便見慕清林一臉古怪的看著自己。
花眠一頭霧水的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慕清林卻沒回答,“花墨寒在哪兒?”
見慕清林步伐匆匆,花眠也下意識的著急起來,“主子還在房裏休息,是白姑娘那裏出了什麼意外嗎?”
見到花墨寒,又伸手把了脈,感到脈象與之前並無差異慕清林的心中的大石才算是落了地,這才答道,“沒有,一切順利。”
“可是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還這般擔心主子,感覺就像是以為主子要出事了一樣。”花眠忍不住嘟囔。
“我不能回來嗎?我關心他不可以嗎?”危機暫時解除,慕清林也算是恢複了心態,“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難得剛剛覺得今日慕清林正經了許多,轉眼間就恢複原型了,剛才自己那是錯覺吧……
“有些餓了,去給我準備飯菜。”慕清林大爺似的往那一坐,“還有,自今日起,我就在這裏寸步不離的看著花墨寒,飯菜都按時送進來。”
“你要在這裏看著主子?為什麼?”花眠很是驚訝,這人居然能放心他師妹自己去闖陣?“那白姑娘呢?”
“冰兒現在為了取伏羲琴無法在花墨寒身邊,我這個做師兄的自然要替一替她。”慕清林有些不耐煩了,“快去準備飯菜啊,我都要餓死了。冰兒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都不擔心,怎麼可能會有事兒!”
這話說的,怎麼感覺像是嫌棄自己的關心多餘呢?於是心裏不爽的花眠梗著脖子反駁道,“我當然知道,我隻是關心主子能不能醒過來。”
慕清林眉眼含笑的看了花眠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說,我都知道你什麼意思,你就不用辯解了。偏偏他還隻看著不說話,讓人想辯駁都找不到出路。
花眠剛想出去,他眼不見心不煩不行嗎?腿剛邁出去,就聽後麵傳來慕清林帶笑的語聲,“別忘了我的飯菜!”
“知道了。”花眠扯著嗓子回喊。
就知道吃。
出了門,正好遇到要往這邊走的雲橙,花眠三步並做兩步迎了上去。“夫人。”
雲橙停下腳步道,“慕上神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