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八成是害羞了

清晨,因著太陽還未完全升起,花草上還殘存著昨夜的露珠,顯得生機勃勃,連帶著空氣都透著清新。

時間太早,本應沒有什麼人的路上卻有一行人徐徐而來。

“花墨寒,為什麼我們不騎馬,要走著去啊?”白淺辭望了望前方看不見盡頭的林蔭小路,問道。

她到不是說走不動,練武這麼多年,她的體力自然是沒問題的。不過,能輕鬆一下為什麼還要這麼累?

“方圓數十裏沒有人煙,上哪裏找馬?”看白淺辭還要說話,花墨寒又道,“至於那個山莊,你就別想了。”

白淺辭扁扁嘴,她是想向綠柳山莊去“借”的,瞧花墨寒這語氣估計是不可能了。醒來之後她也一直沒問他到底是怎麼處理的那一堆人,不會把人家整個都挪窩了吧?

想了想,白淺辭不死心的問,“那你不會飛嗎?不會禦劍嗎?我看那些神話本子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我是來欣賞山水的,又不是看藍天白雲的。”斜了斜白淺辭,“沒事少看那些東西,胡編亂造,騙小孩子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花生才是吧。”白淺辭指了指袖子裏的花生。不死心的接著問,“那你不會變出來嗎?”

“一切隨緣就好,何必強求。”花墨寒淡淡道。

“隨緣?逆天而為才是有趣。”白淺辭也不再計較馬的問題了,又問道,“花生為什麼又恢複成這個樣子了?”

“清晨有助於他修煉。況且......”花墨寒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況且什麼?”白淺辭好奇。

“沒什麼。”

“吞吞吐吐。”

一直走了兩個時辰,太陽已正當頭頂,白淺辭的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地叫個不停了。

“各位,停下來吃點東西吧,姑娘我要不行了。”白淺辭奄奄一息懇求。

花墨寒表情一驚。他倒是忘了,他們不需要吃飯,可她不一樣。

“也好,休息一下吧。”花墨寒轉身對花眠道,“去找點吃的。”

“是。”花眠笑嘻嘻,“白姑娘吃些什麼?”

白淺辭掰著手指數,“燒雞,烤兔子,雞一定是正值壯年的雞,不然不好吃的。兔子一定要是純色的肉質才鮮嫩。還有......”

“能吃還麻煩。”花生坐在花墨寒懷裏,嫌棄。

白淺辭陰側側的笑,“還有檸檬汁!”

花生一哆嗦。

花眠還是那張笑臉模樣,嘴角卻抽了抽“白姑娘稍等片刻。”

“算了,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估計你也不會找。”白淺辭一揚手,大步向前,“花墨寒,生一下火。”

花眠冷汗滴滴!

花墨寒抱著花生,笑,“這女人平時什麼也不會做的,今天倒是像模像樣的。”

冷汗滴滴的花眠跟在白淺辭身後,這小姑娘真是勇氣可嘉啊!他跟了主子幾萬年,也沒見過這麼使喚主子的人啊。

“喂,你在想什麼?”白淺辭回身,見花眠眼睛都直了。

“我在想姑娘真是勇氣可嘉啊......”

“什麼勇氣可嘉?”

花眠忙住嘴,想什麼說什麼,這習慣。“沒事!”

白淺辭一臉鬼精的湊上前去,“你主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啊?啊?”

“天機不可泄露。”花眠一臉正經,退後,“姑娘,麻煩離遠點,我是有家室的人。”

“切。”白淺辭撇嘴,“不說就不說嘛。”

白淺辭要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話,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呢!花眠剛剛鬆了一口氣,便聽到白淺辭一臉興奮兼八卦道,“那你和雲橙是怎麼,嗯?”

花眠剛要說話,白淺辭立馬插嘴,“這不是天機,可以泄露的。”

花墨寒剛剛生好火便看到白淺辭和花眠回來。兩人一前一後;一個空手,一個拿滿了東西;一個興高采烈,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垂頭喪氣,死了娘一樣。

自然,前麵的,空手的,打了雞血的是白淺辭。

後麵的,拿滿東西的,死了娘一樣的是花眠。花眠垂頭喪氣的將東西放下,開始思考人生。

剛剛白淺辭的一陣炮轟,令花大護衛潰不成軍,將家底都送了出去。偏偏人家還一臉的理所當然。

“作為一名專業的殺手,掌握目標的全部信息,是最基本的要求。”

“我和你們要生活一段時間的,可是除了你們的名字,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合理嗎?”

我是你的目標嗎?掌握信息需要詳細到掌握人家追夫人的信息嗎?

你想知道我們的事,問主子去啊!就知道挑軟柿子捏!

花軟柿子一臉悲愴,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還是他家夫人好。

當然,遠在魔界的他家夫人此刻是不知道她如此的好的。

花墨寒看看花眠,隻是看看,便掉過頭了。那家夥一貫的表情誇張,不用理他。

白淺辭連個眼風都沒賞給他,那家夥忒誇張。

將雞和兔子用樹枝穿了,架在火上烤,白淺辭有些慶幸,還好那邊有條小溪,不然她還真沒辦法收拾。

大約有半個時辰,烤肉的香味便飄了出來。看看那雞和兔子,白淺辭從身上的包袱裏拿出幾個小瓶子,對著那肉撒了撒。

花墨寒挑眉,這丫頭居然還隨身帶著調料。

又過了能有一盞茶的功夫,白淺辭拍拍手道“好了,可以吃了。”

從聞見香味時,花生便開始流口水,聽見這話,伸手便要去撕肉。自己都很久沒吃肉了,自打受傷以來,花哥哥天天讓自己吸收天地靈氣!

花生的手剛要碰見肉,便被啪的打了一下。白淺辭橫眉,“那邊水壺裏有水,把手洗了。”

花生扭扭捏捏的去了,看在你烤肉的份上,不和你計較。

花墨寒坐在那裏不說話,看著白淺辭在那裏邊掰雞腿邊抖手,這女人真是口是心非,明明是怕花生燙到,偏要說的那麼凶。

“你笑什麼笑?還不去洗手。”

花墨寒摸摸鼻子,忍不住調侃,“好像多了一個管家婆。”

白淺辭望天,“我也就差不多了,大好的年華卻像個老媽子一樣,管兒子,還得管爹一樣的哥。”

花墨寒不說話,去洗手了。

花眠在一旁笑的張狂,這姑娘情商忒低。

行至黃昏,一行人終於看見了城門的影子。

“好歹不用打草鋪了!”白淺辭眯著眼,一臉的慶幸。

“我還以為你應該已經習慣了呢。”花墨寒淡淡道。

“習慣不代表就是喜歡啊。”白淺辭伸了個腰,回頭問,“花眠,用給雲橙訂間客房不?”

晨時出發時,她便發現雲橙不在,問了花墨寒才知道,她是去辦事去了。

當時白淺辭還一臉好奇的問,“辦事怎麼從來不找花眠呢?”

花墨寒一臉淡然的反問她,“你覺著雲橙和花眠誰看起來聰明些?”

白淺辭不置可否,真是一針見血啊!

半響又問,“你究竟是什麼身份?這麼忙還出來玩?”

花墨寒不理她。

不死心的接著問,“你不會是借著出來玩幹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壞事吧?”

花墨寒覺得人有毅力是好事,但是用在八卦上就不好了,尤其是八卦的對象是自己。於是,他一把將懷裏的花生塞過去,“我抱累了,你接手吧!”

對於花哥哥的這種行為,花生甚幽怨。

白淺辭此番是來做老媽子的,所謂老媽子是要安排所有事物的,自然住宿也包括在內,自然需要確定人數。

“我們是夫妻,夫妻,幹嘛要分開?”聽到這話,花眠一臉不樂意,叫囂。叫囂完,轉頭看了看花墨寒。見他點了點頭,才道,“自然是回來的。”

白淺辭偷笑,隨及一臉歉意,語氣嘲諷,“真是對不住,總是忘了,您不知道您夫人何時回來。”

然後一把抱起花生,哈哈大笑,“走吧,吃東西去了!”

花眠一臉哀怨,“主子……”

花墨寒拍拍他的肩,“放寬心,好歹,她說的是事實。”

某人望天,想,還是他家夫人好!

等花眠悲春傷秋完,進城尋到白淺辭一行人時,人家已經吃完,喝完,消化完了。

“就不能留些嗎?”花眠抱著桌子幹嚎。

花生擦擦吃的滿是油的嘴,道,“吃飯要守時,你來晚了!”

花眠還沒想完什麼時候咱們吃飯都有時間點了,便聽到花生又加了一句,“過了時間就沒得吃了。”

某人笑眯眯的摸著吃的鼓鼓的肚子,好久沒欺負花眠哥哥了,哈哈哈。

花墨寒一打眼便看出花生那小子一肚子的壞水,也不戳破。

白淺辭笑,知道花生的小九九,也樂得插一腳,回身對小二吩咐了幾句,才對花眠道,“這些都是我們吃剩的,怎麼能讓你吃剩的呢?我給你點了一桌新的!”

花眠淚眼汪汪,總算有個有良心的人了。白姑娘果然高風亮節,冰清玉潔,冰魂雪魄,出淤泥而不染啊!

淤泥握著個小拳頭,憤憤的便要說話,白淺辭忙對他使了個‘等著,咱倆這關係我肯定幫你’的眼色。

花生鬆了拳頭,笑了。

花墨寒支著個下巴,等。

等啊等啊等,等啊等啊等。

滿漢全席上桌了。

花眠笑的露牙不露眼,一邊說著讓你破費了真不好意思了一邊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碗。

白淺辭笑的親切,“沒事,我不破費!”

等啊等啊等,等啊等啊等。

花眠風卷殘雲般吃完了。

剛放下筷子,想表達一下白淺辭對自己的款待,便見之前一直笑盈盈看自己吃東西的三個人,瞬間表情一收,抬腿便走。

“你們做什麼去啊?”花眠疑惑。

白淺辭頭也不回,“回房睡覺。”

花生一臉奸笑,“我們怕等會有人找我們要錢!”

“要錢?什麼錢?”花眠一臉茫然,抬腿便要追,卻被一人叫住。

“這位爺,這飯錢,您還沒付呢!”

上了樓,進了房間,白淺辭便開始哈哈大笑。不用想她也知道花眠現在的臉色有多臭。“臭小子,我這招厲害吧!”

花生捂著肚子,笑的花枝亂顫,“白姐姐,你真厲害,一下就坑了他那麼多銀子。”

白淺辭攤攤手,誰讓她之前問他時,他什麼都不肯說了,就當去財免災了!

此時花生也不掙紮了,也不嫌棄了,越看白淺辭越覺得順眼,嗯,看來她除了給花哥哥擋桃花,還可以和自己一起欺負花眠哥哥。不錯不錯,不像以前宮殿裏那些婢女,就知道直著眼睛看花哥哥。

“至於這麼開心嗎?”花墨寒倚著門框,笑望那一大一小。

看了他一眼,白淺辭覺得也應該修理修理他,和花眠一個德行。

“當然。”白淺辭挑挑眉,“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裏?”

花墨寒看看近在咫尺的門檻,笑,“是嗎?我怎麼覺得我在門外?”

“那你為什麼要在我門外?”

“我為什麼不能?”

“姑娘我要沐浴!”白淺辭接著挑眉,我這預示夠明顯得了吧!

不想花墨寒還是不動,淡淡道,“哦。”

“哦?”白淺辭炸毛,“你不應該推避嗎?”

“你沒有告訴我,我住哪裏。而且……”花墨寒笑,“我沒有鑰匙。”

方才他們剛入了客棧時,花墨寒帶著花生去點菜,而白淺辭去定的房間。所以花墨寒還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此處,白淺辭有些尷尬,當然,多年厚臉皮的她是不會表現出來這份尷尬的。將剩餘的鑰匙都扔給花墨寒,又將花生一把塞到他懷裏,才道,“煩勞雄性生物避一避!”

花生對一天被兩次塞進懷裏甚幽怨,尤其還是同樣的人。又對白淺辭的突然變臉甚疑惑,於是抬頭一臉真誠的問,“白姐姐怎麼了?”

花墨寒看看手裏的鑰匙,又看看懷裏的花生,再看看緊閉的房門,慢悠悠道,“八成是……害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