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越鬥越親熱

鬼穀真並未多言,起身,拋下一錠黃金,瞅了目瞪口呆的玉鈺兒一眼,“走了。”

直到踏出迎君來酒樓,玉鈺兒才像隻哈巴狗一樣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嘴裏咕咕噥噥道:“真沒看出你這個人,外表冷冰冰的,其實心腸還不錯。”

鬼穀真沒答話,鬼穀炎卻道:“真弟一直都是這副性子,嘴冷心熱。”

“當初看到他親眼瞧著那男孩子,被掌櫃的欺負時所表現出來的無動於衷,我還以為他膽小怕事,不敢為民除怨呢。”

鬼穀炎笑了笑,“真弟之所以不吭聲,是不想讓妳的行蹤過分的暴露,他這麼做,也是想保護於妳。”

“堂哥,你今天話很多。”

鬼穀真瞪了兄長一眼,口氣十分不悅。

鬼穀炎不再多話,微笑著與眾人繼續前行。

而玉鈺兒卻忍不住透過薄薄的輕紗偷偷打量著鬼穀真。

為了保護她?

這是真的嗎?

不知為何,當這個事實被她慢慢承認時,一股濃濃的暖意,填滿了她整顆心扉。

幾個人繼續向北部趕路,一路上,玉鈺兒見識了很多從前在皇宮裏從沒聽聞過的趣聞趣事。

榮華富貴這兩個活寶,也爭先恐後的給她講當地的一些搞笑好玩的民俗。

鬼穀真和玉鈺兒,依舊會不停的鬥嘴,不過從鬼穀炎細心的觀察之下,這兩人顯然有越鬥越親熱的趨勢。

這日,幾人趕到一個叫洛水鎮的地方,這裏民風淳仆,鄉土氣息非常濃。

越接近北部,榮華富貴的精神頭便越是充足。

幾人照例選了一家環境不錯的客棧歇腳,玉鈺兒天生活潑好動,歇了不到半日,便嚷嚷著要出門溜達。

鬼穀炎在一個很意外的情況下,在舊書攤上買了一本醫書,每天躲在房裏認真研窟。

榮華富貴兩個人,被鬼穀真打發了先行一步,回去給狼王通風報訊,說不出三日,幾人就會趕回家園。

不放心她一個姑娘家獨在外晃蕩,鬼穀真迫不得已,便充當她的保鏢,與她一起來到街頭陪她買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別人家的姑娘,上街都喜歡尋些胭脂水粉,珠釵手飾。

可玉鈺兒卻是個異類,她專門挑些奇蟲怪草來買,美其名曰是給他熬的藥當藥材,其實是想滿足她自己變態的心理嗜好。

鬼穀真懶得和她計較,她走到哪,他就陪著她逛到哪。

兩人走一路,鬥一路,大多數情況下,玉鈺兒都會被他氣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鬼穀真就在心底偷偷直樂,能把她氣到暴跳如雷,實在很有成就感。

鬥了一個上午,兩人正準備尋一家酒樓填肚子,結果玉鈺兒不小心看到街口的牆上,貼了一張告示。

寫告示的大黃紙已經有些沉舊了,像是貼了好多天,可是從旁邊經過的百姓,卻對這張告示視若無睹,來來往往的人群從旁經過,也沒有誰駐足觀望,停留半刻。

玉鈺兒好奇心重,仔細看著上麵的內容。

告示裏寫著,當地一個富商的兒子,因為幾個月前身染重病,看了許多郎中,都無藥可醫,如果誰能將富商的兒子治好,這位富商願意將家裏的一半財產拿出來做為診費。

玉鈺兒仔細看了看這富商的名字,蕭天霸!

忍不住揉著下巴,沉思了好半晌。

未等鬼穀真不耐煩,她已經抓著他的手臂,笑道:“走,咱們去給這位蕭公子看病去。”

鬼穀真本不是一個多事之人。

況且蕭天霸這個名字,聽上去就讓人沒好感,雖然玉鈺兒對醫術有幾分了解,他也不想讓她四處留名,以免將來傳到沐湛的耳中,會留下什麼後患。

但玉鈺兒卻非常執拗,還口口聲聲對他說,去了肯定會有好戲看。

鬼穀真無耐,隻得跟在這個惹禍精身後,陪起一起來到了洛水鎮蕭天霸所居住的大宅。

當管家看到一身白衣如雪的鬼穀真,頂著懾人心魂的絕世俊容出現在自家府門前時,忍不住對這個一身貴氣的年輕男子產生了敬畏之心。

玉鈺兒依舊像往日那樣,穿著白色的絲袍,頂著白色的鬥笠,神神秘秘的模樣,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蕭府建造得非常氣派,庭院有小橋流水假山噴泉,蜿蜓的石路鋪得工工整整幹幹淨淨。

僅僅是這幢宅子,就不難讓人看出,蕭天霸果然是一位有錢的大財主。

在得知兩人是看了告示來府上給人看病之後,管家跌跌撞撞的跑進去向自家老爺報喜去了。

不多時,出現在鬼穀真和玉鈺兒麵前的中年男子,頂著滿臉橫肉堂而皇之的出現了。

蕭天霸果然不負他的名字,滿臉的囂張霸道,非常專橫。

隻不過因為自家兒子最近一段時間身患惡疾,所以囂張的氣焰,顯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得知玉鈺兒就是此番前來給兒子探病的神醫時,蕭天霸頓時露出幾分討好的神色。

雖然他看不清玉鈺兒的容貌,但從她那好比九天神女還要動聽的聲音上來斷定,這個姑娘定是與普通凡人有所不同。

玉鈺兒隔著麵紗打量著蕭天霸半晌,才道:“令公子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是不是鬼穀真的錯覺,玉鈺兒與這蕭天霸之間,似乎曾有些他所不了解的淵源。

但他向來不是多嘴之人,而且此刻也不是詢問的大好時機,便默不作聲的跟著玉鈺兒,看看她究竟想玩些什麼把戲。

蕭天霸救兒心切,將兩人帶到內室。

進了房間,看到床上躺著的人之後,別說玉鈺兒狠狠吃了一驚,就連鬼穀真也被那人的形態嚇了一跳。

因為躺在床上直哼哼的男子,身材實在是異常肥胖。

碩大無比的身子幾乎要將整個床鋪壓塌,已經肥得變形的臉,泛著不正常的紅光。

他每喘一口,都要費好大氣力,就連翻個身,也是艱難無比。

鬼穀真當下便有一個想法,這個人與豬真是沒什麼本質的區別。

玉鈺兒上前假模假樣的給那胖子把了把脈,許久後,口吻非常凝重道:“不出三日,必會西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