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我這個替身的任務,可不包括幫人家暖床,況且,你覺得沐湛看到我這張可怕的臉,還會有什麼興致對我做些什麼嗎?”
聽到這話,那股不舒服的情緒一下子從鬼穀真的心底散開。
他點了點頭,“妳將自己的臉,毀壞得很成功,正常人看到了,都會倒胃口。”
明目張膽的諷刺,並沒有令玉鈺兒氣惱,“你問我這些,究竟有何目的?”
“沒有目的,隻是好奇。”
說著,端起藥碗,輕啜一口,點了點頭,調侃道:“色澤很好,味道不錯,看來妳果然是個欠調教的刁蠻大小姐,給妳施些壓,妳就不敢為所欲為了。”
不理會玉鈺兒氣憤難平的模樣,他滿臉得意的向臥房走去,“天色不早了,慢走不送。”
被丟在原地的玉鈺兒被他氣得直跺腳,這呆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惡了?
鬼穀真奉父親之命前來盛陽縣辦事,因為途中舊疾發作,安危難測,情急之下,才擄來宮裏的小玉妃,試圖威脅皇帝交出龍王寶瓶,以救未來狼王的性命。
結果龍王寶瓶沒有得到,卻因禍得福的,被擄來的小玉妃所救。
雖然鬼穀真的病依舊沒有被根治,但每次病情發作時,已經不再大量咳血,而且犯病的次數,也有了明顯的減少。
待鬼穀真病情日漸穩定之後,眾人也開始準備行囊,開始了北行之程。
因為每隔三天,玉鈺兒都要按時為鬼穀真準備湯藥養身,所以此次北行,玉鈺兒也成了其中的成員之一。
多日相處下來,鬼穀真手下的幾個心腹侍衛,對這位小玉妃已經是好感大增。
她除了偶爾調皮搗蛋、搞怪整人之外,性情脾氣卻十分討人喜歡。
榮華、富貴原本隻是兩個粗蠻漢子,自幼讀的書少,大字不識幾個,玉鈺兒就在閑遐時間給兩人講宮裏的趣事,把兩人逗得前仰後合。
更何況她還救了鬼穀真的命,對於兩個忠誠於少主的屬下來說,這等大恩,真是令他們沒齒難忘。
為了避免沐湛派人尋找無緣無故失蹤的小玉妃的下落,玉鈺兒尋了一具與自己身材相似、體態相似的屍體。
故意給當地官府透出口信,說小玉妃被劫持之後已經遇害,擔心容貌問題會引起懷疑,她還將那屍體的容貌盡毀,隻在屍體旁留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玉飾,借以證明小玉妃的身份。
雖然沐湛對她沒有絲毫愛意,但他卻是個執拗霸道之人,鬼穀真一行人敢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劫人,對沐湛來說,這是尊嚴的挑戰。
以絕後患無窮,她才想出用假屍體蒙蔽眾人視線的計策。
鬼穀真雖然嘴裏沒說什麼,卻對她如此細膩的心思非常讚賞。
皇帝的妃子突然無故失蹤,以沐湛的脾氣,他是肯定要一查到底的。
玉鈺兒這麼做,一方麵是為了她自己,另一方麵,她也幫鬼穀真等人解了圍。
況且他現在的身體也離不開玉鈺兒每隔三日的湯藥喂養,按照玉鈺兒的說法,這病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根深蒂固這麼多年,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養得好的。
若無法從根本上治愈,就算緩得了一時,將來恐怕還會再有性命之憂。而且能夠遠離盛京這塊令她傷心的地方,她可是打心眼裏樂嗬呢。
北行的路上,她怕自己的陰陽臉太過招搖,便命人做了一隻鬥笠戴在頭上,遮掩自己的麵孔,以免被知情者發現,傳到沐湛的耳朵裏。
別看她平日裏大大咧咧,嘻嘻哈哈,一旦遇到正事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鬼點子,讓人又愛又恨的。
這日,舟車勞頓的一行人,途經永安鎮,準備將這裏當成歇腳的驛站,暫時停留兩三日。
鬼穀真、鬼穀炎,玉鈺兒以及榮華富貴等人,打聽到永安鎮最有名的飯莊,就是鳳凰大街街頭的迎君來酒樓。
當地百姓將這裏的飯菜誇得神乎其神,說得玉鈺兒的嘴裏直流口水,她那副沒出息的樣子,把鬼穀炎等人逗得前仰後合。
“皇宮裏珍羞美味數不勝數,雖然妳口口聲聲說沐湛把妳當替身,但吃穿用度上,肯定也不會屈了妳吧?”
麵對鬼穀炎的詢問,玉鈺兒皺皺小鼻子,哼了哼道:“住的不舒服,吃得自然也不舒服,我寧願一輩子在隻屬於我自己的小草房裏吃糠咽菜,也不願意在那個冷冰冰的地方每日享受山珍海味。”
鬼穀真雖然沒言語,卻忍不住對她刮目相看。
一個小女子能有這樣的誌氣,實在令人無法小覷。
在當地百姓的介紹下,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來到迎君來酒樓,這裏的氣勢果然名不虛傳,三層高的建築物,設計的非常氣派。
裏麵的店小二一個個眼疾手快,態度熱情。見鬼穀真等人衣著華貴,氣度不凡,便知今天定是有貴客登門了。
況且鬼穀真、鬼穀炎五官都生得俊朗非凡,言談舉止之間也流露出貴族風範,更是令酒樓的夥計刮目相看。
這個時間正值晌午,酒樓裏的人滿滿登登的,生意興隆。
但店裏的夥計不想錯過財神光臨,笑嗬嗬給幾人在二樓找了一處空位,招呼幾個坐下。
迎君來酒樓的大廚,據說從前在皇宮裏當過差,做出來的飯菜異常美味,吸引了不少當地官紳。
店夥計見幾人並不介意價錢的多少,便卯著勁的介紹了好幾道店裏的有名菜係。
不多時,一道道冒著香氣的各類珍品被一一端到桌麵上。
玉鈺兒雖戴著鬥笠,臉前隔著一層薄薄的白紗,眾人仍舊可以透過那朦朦朧朧的輕紗,看到她口水直流的可愛模樣。
最後被端過來的,是一隻碩大無比的石鍋,當鍋蓋被揭開的時候,裏麵濃湯翻滾,香味四溢,也不知那裏燉了些什麼東西,一陣陣美味迎麵撲來,把人肚子裏的饞蟲一條條都勾起了出來。
玉鈺兒抻著脖子向那鍋子望了半晌,“這道菜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