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鈺兒卻興高采烈的提著內髒,雙眼冒光道:“這可是上好的白狐狸心髒,非常新鮮可口,就連血液的味道都是那麼的鮮美清香……”
未等她自我陶醉完畢,秀蓮已經受不了的要嘔吐出來。
“妳手中的這顆白狐心髒,可是兩個月前,西晉國太子專程派人送來給朕當寵物的那隻雪山靈狐?”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大殿內響起。
秀蓮轉身,當她看清來人的長相時,當即便嚇得跪倒在地,口呼萬歲。
玉鈺兒卻處變不驚的提著血淋淋的動物心髒笑得異常坦然。
“陛下果然十分英明。”
見了皇帝膽敢不跪不拜不行禮,當今天下,恐怕隻有她玉鈺兒一人。
緩緩向此處走來的男子,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瘦削高挑,氣勢淩厲逼人,明黃色的綢鍛龍袍上,繡著肆意張揚的金色狂龍。
仔細一瞧,這人的五官生得極其俊美,高貴不凡,最懾人心魄的,便是他與生懼來的那股邪魅之氣,唇瓣微挑,看不出是喜是怒,是微笑,還是在冷笑。
沐湛!
一個十六歲便登上帝王寶座的男子,權傾四方,霸氣十足。也是當今世上,第一個以武力征服天下的馬上天子。
秀蓮聽聞玉鈺兒手中的內髒居,然是從皇上精心飼養的寵物靈狐身上挖下來的,當即便嚇得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那雪山靈狐,毛色通體潔白,生得非常漂亮,西晉國王子派人送來的時候,沐湛一眼便相中了那個小東西,命人在宮裏精心飼養,沒想到……
秀蓮非常害怕自家主子會在皇帝的一怒之下變成一縷香魂,煙消雲散。
在她無比擔憂之時,沐湛卻沉聲一笑,看不出任何喜怒情緒,隻輕聲問道:“那麼漂亮的一隻靈狐,妳為何要如此對待於牠?”
玉鈺兒回他一記冷冷的笑容,她那張原本就詭異的麵孔,變得更加陰森可怕。
“外表漂亮的東西,不代表性情純良,這畜牲自從被養到宮裏,傷了無數宮女太監,我不過是為民除害,才取出牠的心髒。”
淺淺一笑,冷睨了沐湛一眼,“莫非陛下心存不滿,想為這隻畜牲討回個公道?”
沐湛依舊保持著不喜不怒的神情,“既然鈺兒如此為他人著想,朕怎麼可能會怪罪於妳?不過朕很好奇,鈺兒要這畜牲的心髒又有何用?”
“這雪山靈狐乃世間少有的珍品,牠的心髒,自然也是煉藥製毒的上等良方,陛下難道忘了,我一向熱衷於煉製各種奇門劇毒,就是計劃著有著一日能煉出奇毒,將陛下活活毒死呢。”
就像談論天氣一般,玉鈺兒麵不改色的將詛咒之言脫口而出。
秀蓮嚇得臉色慘白,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語言功能。
她見過不要命的,但像小玉妃這樣膽大妄為,連皇上的威嚴也不放在眼中的人,絕對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第一個。
沐湛卻不氣不惱不憤怒,慢條斯理的點點頭,“朕很好奇,鈺兒口中所說的奇毒,究竟有多神奇?”
玉鈺兒冷冷一笑,“至少比起陛下當初賜給我姐姐的那杯毒酒,要厲害多了。”
不理會沐湛瞬間冷下來的臉色,玉鈺兒繼續道:“鴆鳥之毒再可怕,喝到人的肚子裏,終究是要折騰一番的,可我要煉的這種劇毒,絕對可以令人瞬間致命,保證陛下的死狀,沒有我姐姐那般劇痛難忍,倍受煎熬……”
“夠了!”
沐湛怒吼一聲,揮袖之際,桌上的物品紛紛掉落。
“再讓朕從妳的口中聽到這些話,朕會親手殺了妳!”
狠狠的放下威脅,沐湛頭也不回的離開此地。
玉鈺兒揮了揮手中仍舊滴著血的內髒,氣死人不償命道:“陛下一路走好,不送!”
不理會已經被嚇癱了的秀蓮,嗅了嗅血腥味十足的靈狐心髒,心滿意足的向內室走去。
得到了這個寶貝,未來的日子,她可有得玩了。
就在玉鈺兒剛剛踏進內室的時候,一道黑影驟然出現,未等她來得及看清來者何人,眼前一暗,整個人,陷進了無底的深淵之中!
“是誰讓你們自作主張,把人抓到這裏來的?”
“少主,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您的性命著想啊……”
“真是愚蠢,你們以為抓個人來就能保我性命無憂?人在哪裏?”
略帶怒意的聲音,將玉鈺兒從朦朦朧朧的睡夢中驚醒。
頭有些暈,一時之間搞不清狀況。
零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陌生的氣息,伴隨著她無法預知的危險,正一點點向自己襲來。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隱隱約約中,好像記得有什麼人,闖進了皇宮大院把她擄走。
慢慢睜開眼,展現在視線中的,是一片陌生的奢華。
比起皇宮的富麗堂皇,這裏更多了幾分雅致與清幽,室內還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少主,您先別衝動,偷偷將人擄來並且沒有知會您一聲,的確是我們的疏乎,可這件事,也是炎少爺私底下允諾的。”
“您也知道,這些年來,炎少爺為了治好您的病,幾乎使盡了全身解數,前陣子您不停的咳血,炎少爺情急之下……”
未等幾個下屬囉嗦完,那腳步聲已經重重的在玉鈺兒耳邊響起。
珠簾被掀開時,發出悅耳的清脆聲音。
玉鈺兒躺在床上,隻覺渾身無力,身體疲憊,以她對各種毒性的了解,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已經猜到那群入宮綁架的人,對她施了迷幻散。
這種藥雖然不會致命,但吸入之後,身體在十二個時辰內,會變得疲憊無力,困倦難忍。
眼皮有些沉,還是在堅強毅誌力的促使下緩緩睜著。
精致的銀衫繡在雪白的長衫上,華貴的絲線向上延伸,勾勒出一副美妙的圖案。
衣襟,下擺,腰上的飾物搭配得是那麼的得體,黑色的長發,精致的玉冠,輪廓幽深而又精致細膩的五官,就像上天專門造給世人的一件最華貴的玉器。
玉鈺兒一直很欣賞一種人,這種人冷靜自恃,淡漠孤傲,無論何時,都能將自己置身於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