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梧從不好的心情裏抬起頭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了下來,溫越還沒有抱著青梧下馬車,外麵就有人撲過來掀了馬車簾子。
“皇兄!皇兄!”馬車簾子被掀開,青梧一轉頭就對上一張清秀的臉,幹淨的眼睛裏滿是歡喜,尤其是在看到溫越的時候,青年眼裏的光芒又亮了幾分。
歡喜撲到馬車邊的青年穿著龍袍,長得唇紅齒白,笑起來的時候原本並不怎麼出色的五官頓時變得吸引人。
可溫越一看到他,眉心就擰了一下,還沒有等他開口,青年就已經看到了他眉心的折痕,沒有多想,徑直往旁邊退了兩步,好讓溫越從馬車上下來。
“皇兄……我,我就是太高興了,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說起這個,青年就噘了噘嘴,看著溫越的眼裏露出明晃晃的委屈。
說完之後,他就眼巴巴的看著溫越,似乎很想從他那裏聽到些什麼。
周圍的侍衛和少數的幾個宮人紛紛垂著頭,不敢多看,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帝王與平日裏截然不同的模樣了。
溫越抱著青梧走下馬車,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聲說了一句:“你身為天下之主,就是這幅樣子的?”
從看到青年的時候,青梧就愣住了,現在聽見溫越的話,更加確定了這個青年的身份,天下之主景帝,這一路行來,她聽過不少關於這位景帝的事跡。
也聽過不少民間百姓對他的評價。
據傳,先帝是暴病而亡,早早地就留下懿旨,讓後宮中一眾嬪妃給他殉葬,而先皇子嗣要麼尚且年幼,還剛斷奶,要麼就早夭,唯一幾個活到了成年的,也都是多病殘缺的身子,而祖訓上有,身體殘缺或者麵目可怖的子嗣,不可繼承大統,於是唯一留在宮裏,能夠繼承大統的,也就隻剩下當時不過十五歲的景帝。
一開始景帝剛登基的時候,朝中總有那麼幾個人,妄想掌控景帝,好養出一個傀儡皇帝來。
可誰都沒有想到,那些人還沒有來得及動作,就紛紛被景帝扔出一通罪名,抄家的抄家,株連九族的株連九族,那一條條罪名全都是證據確鑿的,一時之間,原本還處於觀望狀態的人,都急忙向景帝表忠心,生怕晚了一步,自己就是下一個被抄家的。
看景帝一連的動作,這些混跡於朝堂的人精哪裏還不明白,景帝分明是早有準備,隻怕他們這些人每天吃了多少飯,每天上了幾趟茅廁,都有人盯著。
這之後,朝堂安穩下來,而景帝後來幾次改律法,改征稅,一開始還有人站出來勸阻,認為祖宗定下的律法不能改。
最後也還是臣服在了景帝簡單粗暴的手段下。
說景帝不仁,可偏偏他改了的律法的征稅,都是於百姓有益的,說他是明君,可偏偏他偶爾的手段也格外殘暴,讓人膽顫。
青梧跟著溫越走的這一路,她一開始聽到對這景帝的評價時,她也想過景帝的模樣,景帝繼位已經十年,現在也該有二十五歲了,一身威嚴氣勢就能壓人才對,比實際年齡應該要老一些,沉穩或喜怒無常。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景帝竟然會是個極度兄控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