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光被趕鴨子上架成了個人形自走地圖加過路腰牌,實打實的工具人。
他自己跟自己生悶氣,更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自己上趕著賣弄風.騷結果都是對牛彈琴……牛還會對著他嚎叫幾聲呢!他一路風馳電掣,大長腿邁出了幻影,一句話都沒跟襄離說過。
襄離不知道他這是在鬧哪門子的傲嬌,大概是因為自己的輩分一落千丈而感到麵子盡失?她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臉給個梯子就能往上爬,自打跟幻衣姐姐妹妹一頓來往,自覺輩分也是水漲船高,拿起了長輩架子:小孩子嘛鬧脾氣很正常嘛……
可是跟著對方瘋狂競走了一會她就吃不消了,就算她天生異稟腿長的比別人長,可是遺光比她高那麼一截呢,腿又不能不跟著長……鮫人的下肢又幾乎是租來的擺設,她隻覺得對方走的速度之快簡直反鮫人!
“喂,慢點好不好,你們漢昭皇宮規矩那麼多,倒黴的白玉京還設了什麼禁飛咒,你跑這麼快幹什麼?”襄離氣都喘不勻的說道。
遺光白她一眼,冷哼一聲,“是誰著急?反正我無所謂,北邑要死要活跟我有這麼關係,要不是我母妃發話你以為我會帶著你去觸黴頭嗎?”
“不是……”襄離自顧自的從魔眼空間裏掏出了一壺水來解渴,還不見外的又倒了一杯遞給遺光,意思很是明顯:喝不喝?
“我知道微巳在哪個方向,大體的位置我能感應到……”畢竟魔眼還是有存在感的,“可是我們走了半天,似乎走反了呀!”
遺光麵皮抽搐,更加掛不住了。
“你說的在哪裏?”
襄離回身指著老遠的方向,那裏似乎是一片富麗堂皇的宮殿,玉樹參差雲煙繚繞,渾身上下都冒著仙氣“好像在那裏。”
遺光聞言一皺眉,“你沒感應錯?那是須彌宮,是宮中禁地,傳聞中白玉京神殿大祭司就住在那裏。我父皇很少去那裏接見人,便是使團也不會引到那裏去,更何況微巳獨身一人。”
一言以蔽之,就是人口太少,不夠檔次,配不上去那麼好的地方。
襄離心想傻孩子你真是孤陋寡聞,別說是你那高仿的仙宮了,就是真拿來個神族遺跡給微巳住人家都不一定稀罕,畢竟那可是坐擁明月鄉的男人,一般的地方壓根就看不上。
“我的感覺沒錯,就在那裏……或許你父皇有什麼特殊的事情非要在那裏接見呢?”她伸出手肘捅了捅遺光的腰肋,“喂,你們那須彌宮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嗎?”
遺光懶洋洋的道,“我怎麼知道,那地方我就去過一次,還是在小的時候……可能就是風景特別不錯吧。”
襄離:“……”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對了……”遺光一驚一乍的忽然出聲,“須彌宮裏有個很特別的地方,叫做百目境,據說神殿大祭司可以通過那裏知道任何事情。”
他收起了那翻白眼都好似拋媚眼一樣的妖孽作態,陡然嚴肅了起來。
“嗬,我知道他為何要選在那裏了,談判的重要訣竅就是掌握對方不知道的信息……那老東西老奸巨猾,果然有心機。”
有這麼說自己爹的嗎?哦,後爹而已……
襄離也不嫌棄他腿長了,連忙催促,“那你快帶我去吧,晚了恐怕我下半輩子就得睡大街。”
她十分痛心疾首的說道,“微巳的性子就跟他手裏的劍一樣,筆直筆直的,一遇大事更是說一不二。論彎彎繞繞花花腸子怎麼比得過漢昭帝?還不被坑的傾家蕩產?”
襄離越說越心酸,覺得自己下半輩子可能連大街都睡不上,得去給人當紡織女工含淚還債,頓時悲從中來。
一看到她成了苦瓜臉,遺光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
“行了行了,須彌宮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還是老規矩,你用幻術隱身,我去引來看門的。”
襄離頓時狗腿了起來,表示自己是個熟練工,堅決不會拖後腿。
越是如此越是氣的遺光牙癢,心想你為別的男人這般赴湯蹈火,怎麼不見得你在我麵前說點好聽的?
要是當時救你出火坑的人是我,你現在是不是也把我當成心中摯愛,什麼險地也肯為我闖?又或者是一不做二不休當年徹底把她的記憶抹去,說不定現在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遺光不覺得自己想法卑劣,隻後悔自己橫刀奪的沒有果決一點。
隱約可見那須彌宮門口的兩棵姿態頗為寫意的雪鬆時,他一伸手給襄離拽到了宮牆根下。
宮牆紅映著鮫人肌膚勝雪,一雙眸子是寶石也比不過的瀲灩生光。襄離歪頭看他,使了個眼色:我們被人發現了?
遺光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都快成了陳年的淤血,不吐不快。他嗓音緩慢又低沉,高大的身影把那女鮫人遮蓋的滴水不漏。
“我這麼幫你,可不是白幫的,你總得給我些報酬甜頭。”
摳摳索索的鮫人捂緊了自己攢的買首飾的私房錢,緊張了起來,“你想要什麼報酬?”
遺光見狀一聲嗤笑,“你個小財迷,我不要錢,我隻劫色。”他臭不要臉的指著自己的嘴唇說道,“親我一口,一筆勾銷。”
這男人身上就差在身上寫上“妖孽”二字昭告天下。這妖孽與妖孽也是有區別的,又散妖氣又惹孽緣的叫妖孽,章魚腳那種的……隻配叫妖怪。
這其中的差距十分的大,不然怎麼沒有男人奮力耕耘的時候來一句“小妖怪”?
妖孽是說的話本子裏的九命狐妖仗著貌美吸人精氣,戲文裏的蛇柳仙,一個眼神就勾搭到便宜夫君神魂顛倒。
這要是放在以前,襄離被美色所迷,絕對不止一口能給他啃禿了。可是現在襄離卻扭捏了起來,以己度人,要是有女人剛跟微巳這麼說,不用微巳給她一劍戳個窟窿,她都能拿著磚頭給她來個早日投胎。
可是如今明顯還得抱緊大腿,這要是嚴詞拒絕那豈不是玩完?襄離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拖著吧。
“那什麼,我們要不……事成之後再付款?”
“……”風情萬種的笑都卡在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