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聲音,還不是你吃東西的聲音。”啾啾不以為然道。
“胡說,我吃相可好了,從來也不發出聲音。”襄離反駁道,又凝神聽了一會。
“不對,真的有聲音,你們聽到了沒有?”
“聲音?”遺光形狀姣好的眉峰皺了一皺,也凝神聽了一聽。
“隻有海浪的聲音啊......你究竟聽到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聽起來好像是什麼東西在打呼嚕......”襄離怕他們不信,特地強調道,“真的,我真的聽到了,不信你們在風浪稍微小一點的時候聽聽,轟隆轟隆的。”
她忽然驚疑,“這地方不會有猛獸吧?”
襄離轉頭看著遺光,“我們這究竟是在哪裏啊??!”
遺光無奈的看著她,“你都醒了多長時間了,怎麼才想起問這個問題。”
“我......”襄離有些心虛,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我一醒來問過了,是你沒有告訴我。”
“好吧。”遺光坦然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在哪裏,隻知道這裏大概是漢昭海上的一處島嶼。”
襄離:“......你說的我都能看到,你能說點我不知道的嗎?”
她鄙夷地看著遺光,“你不是說你是在海裏撈到我的,怎麼會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難道你就是隨便挑了一個風水寶地,然後開始撒網撈我?”
“呀,被你猜對了!”
襄離:“......”
她難道不值得他想一個好一點的理由來騙嘛!
“唔......看來你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那我們怎麼回去......”襄離問道。
聽到這句話,遺光眸光一閃,轉向了她,“你想要回哪?”
“回北邑......誒不對,我回北邑幹什麼,應該是回白玉京才是,口誤口誤!”襄離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改口。
她明明是白玉京神殿弱水尊者的弟子,這個臭屁漢昭三皇子的師妹,是個純種的漢昭進口魚,去北邑幹什麼?
真是腦子進水了......看來遺光還真的有可能是從海裏把自己撈出來的。
看到襄離改了口,遺光這才緩和了臉色,又恢複了方才的模樣。
雖然他用幻術修改了襄離的記憶,可到底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把她的記憶永遠篡改,不過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好像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
在襄離現在的記憶裏,遺光完全取代了微巳的位置,是他從幽國珠山城把她買了回來,帶回到漢昭,讓她成為了白玉京神殿五尊之一,弱水尊的弟子。
他們這次離開漢昭,是為了完成神殿布置下來的遊曆任務,這是每一代神殿弟子都需要進行的,主要是到各個地方遠行遊曆,見識不同的風土人情,磨礪自我。
而啾啾則是與他一起,在極樂之城救下來等我極樂鳥,海神之淚則是意外拾得的神明殘魂。
而她之所以掉進水裏,也是啾啾的鍋。
是啾啾剛剛學會飛行,十分的自我膨脹,非要帶著兩個人跨越大海,結果路上飛雞失事,把她抖進了海裏。
海神霜淩已經被他說服,會對這件事緘口不言,而啾啾也在威逼利誘下發誓絕不泄密。
而襄離日後也會跟著自己回到漢昭,再也不會再接觸到北邑。
不會再踏上那片土地,也不會再接觸到北邑的任何人。
鏖空一戰,前來追殺的銀甲軍團盡數死在微巳的手中,霰棘雙子化為碎片,北邑的二皇子也在那一戰中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而微巳更是不知所蹤,去向全無,是死是活都沒有人知道。
不過在遺光看來,那樣慘烈的戰況下,微巳幸存下來的希望十分渺茫。
以一己之力對抗用以誅魔的晨曦之光,全殲銀甲軍團,重創可以算得上是高手的霰棘雙子,這已經不是普普通通的人類可以做到的了。
他很早就知道,這個鑄劍師不簡單,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可以做到如此。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他應該也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甚至有可能與敵人同歸於盡,不然現在也不會下落不明。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失蹤的人更不會。
隻要襄離不會回北邑,那麼這一切的真相便都會掩藏在那一戰的炮火餘燼中,再也無人知曉。
不會有人知道她還活著,甚至換了一個身份,堂而皇之的存在著。
遺光微不可查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北邑國君知道這個結果,會不會暴跳如雷,狠狠痛罵自己的兒子廢物。
他還沉浸在在自己的思緒中,卻忽然感覺到地麵微微一晃,隨機聽到了一陣“呼嚕嚕”的聲音。
難道這裏真的有野獸?
遺光站起身來,警覺的打量著四周的灌木叢。
“剛才那個聲音,你們應該都聽見了吧?”襄離也站了起來,緊張的問道。方才那陣類似呼嚕的聲音,可是十分的響亮,這回他們應該聽見了,真的不是她產生的幻覺。
“嗯。”遺光眸光一動,側過頭向她囑咐道,“小心,附近可能有猛獸。”
“這得有多猛啊......”襄離說道,“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聽起來既不是老虎也不是狼,而且一定十分的大,跺一跺腳連地麵都要震的那種。”
“真要如你所說的那樣,那東西比之大象應該更大,可能都要有一座山高了。”遺光眼睛轉動了一下,“可是你看這個島,除了灌木就是不怎麼高的樹,連個小山丘都沒有,一眼都可以看到底,如果真的有那麼大的東西,應該十分顯眼才
是。”
襄離不服氣的撇撇嘴,“誰說猛獸一定要在地麵上,就不許人家住在地下嗎?”
她話音剛落,麵前的火堆就忽然被海浪打濕熄滅。
“是不是漲潮了,我記得我們剛才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的。”襄離有些不解。
“不......”遺光看著火堆,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是漲潮,是我們在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