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陽光特別的好,柔柔地鋪在細細的沙子上,好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金。
照在身上也是暖暖的,仿佛溫泉的水一樣拂過全身。
果然剛才那些驚心動魄的東西都隻是噩夢嘛......
是噩夢吧......襄離愜意的翻了個身。
鼻端可以嗅到海腥氣,那是一種夾雜著鹹味、魚腥、還有草木清香的特殊味道,讓襄離這種並非土生土長的海生鮫人都感到了一絲安心。
海鷗撲閃著翅膀,一邊發出,“騰、騰、騰”聲音起飛,一邊睜大眼睛逡巡海麵,找一隻倒黴催的小魚來填飽肚子。
得手後它得意的叫聲混雜在海浪聲中,顯得格外的猖狂。
等等......這是海鷗叫嘛?
“桀、桀、桀......真好吃!”
這是......
襄離猛地一下坐了起來,因為勢頭太猛,險些撞到了麵前之人的鼻子。
“嘎,娘親你醒啦!”啾啾扔下到手的手,迅速的踩著沙灘上的軟沙飛奔過來,來了一個乳鳥投林。
咳咳......它那個龐大的體積真的不能說是乳鳥......乳豬還差不多......
襄離被它撞得險些閉過氣,繼續栽倒在沙灘上。
“啾啾?”襄離震驚的看著麵前的“乳鳥”,有些不可置信。
“嘎?”叫它幹嘛。
“你是啾啾??!”
“對啊!”
襄離睜大眼睛,“不可能,啾啾不是一隻禿鳥,你的毛呢??!”
啾啾想到這個就悲從中來,“都掉光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襄離撐著手臂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就好像渾身上下掛了一層抹布一樣。
“就是我們被......唔唔唔唔唔!!!”啾啾正要說什麼,卻被人猛地捂住嘴,剩下的話也被嚴嚴實實的壓住了。
“你醒了?”一道空靈又動聽的身影在身邊響起,襄離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
墨色的寬大鬥篷拖在沙灘上,兜帽也被風吹開,露出掩藏在暗色中的珍寶。
泛著幽藍的長發披在一側肩頭,鬆鬆的紮著,襯托得那張如同石刻的白皙臉龐更加精致。
這種令人嫉妒的長相,襄離想忘都忘不了,幾乎不假思索的就能喊出他的名字,“遺光!”
襄離環顧四周,發現這裏是一處不知名的海島,不僅遠離岸邊,而且毫無人煙。
“這裏是哪,你怎麼在這裏?”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麼事情,可是捋一捋又覺得意識十分清楚,不像是忘了什麼。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遺光深邃的眼看著她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在這裏捕魚,然後就撈到了你和你的鳥。”
襄離翻了個白眼,“鬼才信你,你一個漢昭皇子,為什麼要出來捕魚?”
遺光臉上絲毫沒有被她拆穿的尷尬,他微微笑著,那張俊美的臉上好像會發光,“你也說了我是皇子,我樂意出來捕魚就可以出來捕魚。”
襄離:“......”你任性,你有道理。
“等等......你捕魚撈到了我?”襄離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從海裏?”
遺光笑著看她,“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隻是......她有這麼好騙麼?
襄離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長了一張純良無辜的臉,騙子見到都要爭得打破頭那種。
鮫人落入海中就會化出魚尾,她現在可是人身,一點變化的痕跡都沒有。
遺光並不是從海裏把自己撈起來的,那是從哪裏呢?
她最後的印象是從天上掉下來,很高的天上......如果不是掉進海裏,她就應該摔成肉餅了才對,怎麼現在還會喘氣?
不對......她為什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襄離努力的回想,可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失憶了?不可能,遺光和啾啾她都認識,根本不可能失憶......可是為什麼總有一些事串聯不起來,好像從中挖去了很大一部分?
她越想越覺得頭痛欲裂,不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遺光看著她陷入沉思而後埋頭苦想的樣子,眼神變得愈加幽深。
可是他卻沒有出聲打斷襄離的思索,隻是一直等到她歎氣才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隻是覺得有什麼事不對勁......感覺心裏好像丟了什麼東西......可是我卻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
襄離有些別扭的說道。
“是這個嗎?”遺光站起身來,平攤開手掌。
在他的手心有一枚戒指,海浪形狀的戒托中心,鑲嵌著一顆無暇透淨的藍寶石,在陽光下美得令人窒息。
“海神之淚——老爹!”襄離一見到這東西相關的記憶便盡數湧來,讓她脫口而出這個東西的名字。
是啊,她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忘了什麼東西......怎麼會失憶呢?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襄離撲上前去,把海神之淚從遺光的手上接過。
此時她才詢問道,“海神之淚怎麼會在你手裏?”
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戒指,會隨隨便便的脫落,就算真的掉了,也不會就這麼巧被遺光撿到。
最有可能的就是,被遺光主動從自己手上拿走的!
遺光被她的目光注視著,依舊十分坦然,絲毫沒有一點做賊的心虛。
他緩緩道,“海神之淚,這是末代海神霜淩殿下的殘魂寄居的地方吧?”
“你......你怎麼知道?”襄離戴戒指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
“我也是鮫人,殿下的靈力存在我自然也能感應的到。”遺光指了指她手上的戒指。
“雖然殿下用了幻術來遮蓋視線,可是對於我來說,破解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出於好奇,我拿下來看了一眼,現在原物奉還,你也不用太過緊張。”
哦......可是你為什麼這麼理直氣壯。
還有......這東西說到底還是脆弱的寶石,不會摔壞了吧?
襄離有些擔心把霜淩摔散架,便在心裏試著呼喚了一下自家老爹。
“嗯。”霜淩應了一聲,看上去並無大礙,可是襄離總覺得他好像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