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手刃仇人
她的質問，在場無人能夠解答，一片靜默。
“吸魂散還有一個功效，便是吸食後，人雖死了，但留下的空殼依舊會如同正常人一般，二姨娘，事到如今，你還要否認嗎？”刀鋒再度逼近她脆弱的咽喉，隻要稍稍用力，便能將二姨娘斬殺在手下。
冰冷的刀刃，讓軒轅情渾身一抖，她咬著牙，狠狠地瞪著淩若夕，“就算你說得都對，你憑什麼證明所謂的吸魂散，是我下的？”
“這種事還需要證明嗎？你是軒轅世家的大小姐，又是在六年前，當紅梅離開後，第一個出現在我娘房間裏的人，並且發現了屍體，隻要稍微有點智力，就該能想到，定是你謀害了我娘。”說著，她諷刺的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淩克清。
身為大夫人的原配夫君，他竟連一點破綻也未曾看出，又或者，即便看出了，也不曾仔細調查過，生生將一出有預謀的謀殺，當作自盡。
諷刺！何其諷刺！
二姨娘偷偷咽了咽唾沫，求救地看向淩克清，“老爺，真的不是我，我怎麼可能害死大夫人呢？”
“別叫了，就算你叫爹叫娘，也擺脫不了這個事實。”淩若夕掏掏耳朵，冷冷地說道。
“你想怎麼做？”淩克清沉默了許久，終是苦澀地吐出了一句話，神色頹敗至極。
“自然是，血債血償！”薄唇微翹，此時的她，如同地獄深淵的厲鬼，一身煞氣。
淩雨涵瞳孔一縮，愕然驚呼：“不……你不能這麼做，我娘她是無辜的。”
“你的意思呢？”淩若夕沒有理會不斷叫囂的淩雨涵，隻是靜靜等待著淩克清表態。
證據，她給了，結論，她說了……
他會如何選擇？
淩克清仿佛在這一刻蒼老了許多，向來筆直的背脊，微微彎下，好似被這殘酷的現實打敗。
“爹，你快讓她放了娘親啊……”淩雨涵噗通一聲跪倒在淩克清腳邊，失聲痛哭道。
那是她的親生母親啊，就算做錯了事，也不該死去。
“若夕……”淩克清顫動的眼眸，緩緩閉上，一聲惆悵、掙紮的呢喃滑出唇角。
他的答案，淩若夕已經知曉，唇邊冷酷的笑容驀地加深，手臂一緊。
“噗哧。”
鋒利的刀刃，血淋淋割破二姨娘的喉管，鮮血如同泉湧，簌簌地噴濺出來。
她伸出手指慢條斯理地拂去柳葉刀上沾染上的血珠，“抱歉，不論你的答案是什麼，這個害死了我娘的女人，我都不會放過。”
“這……”一直如同隱形人般的三姨娘明顯被眼前這幅血腥的畫麵刺激到，臉色頓時一白，胃液不斷地在體內翻騰，突然萌生一種劇烈的，想要嘔吐的衝動。
二姨娘艱難地抬起手，手掌捂住脖頸上冒著血泡的傷口，雙目瞪如銅鈴，或許到死她也想不通，為何淩若夕會連一點征兆也沒有，便下了殺手，雙腿一蹬，身體轟然倒下，徹底失去了生息。
紅梅隻覺得暢快，第一次沒有因為死人，而產生任何生理反應，她甚至想要為淩若夕拍手叫好。
“你！”淩克清騰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望著正在悠然擦拭刀刃的女兒，她真的殺了二姨娘？在自己的麵前？
“娘……”淩雨涵聲嘶力竭地嘶吼一聲，猛撲向床沿，雙手無力地在空中揮舞著，想要觸碰二姨娘的屍體，卻又恐懼著，害怕著。
她覺得眼前這一幕，隻是一場夢，一場她想要快速醒來的噩夢。
“娘，你醒醒，你看看雨涵啊……”
淩若夕對身旁悲戚的一幕沒有絲毫的動容，六年前，二姨娘鼓動丞相將本尊攆走，害得大夫人承受巨大打擊，甚至給她下藥，殺害了大夫人，在停靈時，甚至命令家丁，將本尊毆打致死，這一筆筆血債，淩若夕記得一清二楚。
心頭那股陌生的怨恨，仿佛隨著二姨娘的死，消失了蹤影，隻剩下一片安寧，或許，那是本尊殘留的，對這個世間唯一的記掛。
“淩若夕，我要殺了你。”耳畔忽然傳來的尖聲嘶吼，將淩若夕從晃神中拉回，迎麵撲來的淩厲掌風近在咫尺，她側身避開，手掌立豎，掌心凝聚一團雄厚的鬥氣，利落地劈下。
“住手！”淩克清愕然驚呼道。
原本應該落在淩雨涵天靈蓋上的攻擊，在空中偏離了些許，擊中她的肩頭，隻聽肩骨傳來一聲卡擦的碎響，淩若夕抬腳一踹，將眼前發瘋的女人踹得朝後飛去，砰地一聲，如同一團爛泥，砸在了冰冷的白牆上。
她悠然放下左腿，不屑地說道：“今日你有多怒，六年前，我娘死訊傳來時，我就有多傷。”
她曾在本尊的記憶裏看到過，那無能懦弱的傻子，生平第一次鼓足勇氣，拚命的想要去做一件事，甚至不惜跳下馬車，跑回皇城，不惜在棍棒的毆打中，寧死也不肯離去，隻為見娘親最後一麵，卻被無情地阻攔在這個本該是家的府宅之外，活生生被毆打致死。
“夠了……”淩克清陰沉的臉色仿佛隨時能擰出水來，他拍著椅子扶手站起身，疾步上前，將痛苦倒地的淩雨涵扶起，蹙眉道：“她是你的妹妹。”
“我年幼時，她羞辱我，嘲笑我，為何沒人說我是她的姐姐？”淩若夕諷刺地問道，言語如刀，一字一字刮著淩克清的心。
這個女兒，他終究是欠了她的，但他自身也是無可奈何，身為丞相，擁有一個嫡出的廢物女兒，他受盡嘲笑，以至於隻能漠視她的存在。
心頭的愧疚，轉瞬即逝，他深吸口氣，沉聲道：“你莫要再增添筆筆血債，二姨娘的死，容後再議，今天，我不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再動雨涵一根毫毛。”
淩若夕危險的眯起眼，手指一顫，指甲在冰寒的刀刃上，迅速劃過，一股寒氣，順著指尖傳入血液。
“爹爹……”淩雨涵虛弱地靠在淩克清的懷中，嘴裏不斷朝外吐著血泡，內傷不輕。
“沒事的，有爹爹在。”他輕拍著懷裏柔弱女兒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好一幅父慈子孝的畫麵，同樣是女兒，在你眼裏，一個是九天玄女，一個是地上草芥，是吧？”淩若夕忽然間為本尊不值，更為那癡戀著這個男人的大夫人不值！
他可知道，他的原配妻子，嫡出女兒，通通死在這對母女手中？他如今護著的，是冷眼旁觀看著昔日的淩若夕氣絕的罪人！
“過去的事，我不想與你爭論，你速速罷手，莫要再徒增殺戮。”淩克清回避了她的質問，避重就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