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賣萌可恥
“節哀吧,小爺很同情你,真的。”作為被自己的親娘吭過無數次的淩小白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撫,“娘親隻是讓你賠一千兩銀子已經算是很大方了,至少她還是把你給留下了,對吧?”
雲旭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淡定一些,但那時不時扭曲的五官,委實讓人無法將他與沉默、古板聯係起來。
“我知道了。”不就是一千兩銀子嗎?大不了他豁出去了,現在給了多少,他會一筆一筆地記下,等到將來返回雲族,向少主討要回來。
雲旭的算盤打得叮當響,但當這一日真的來臨時,他卻忽然發現,抱有如此純真想法的自己,真心弱爆了。
此乃後話。
回到房間,淩若夕剛坐下,便看見手裏緊握著的藥瓶,眉頭猛地皺緊,下意識想要把東西給扔掉,卻又遲遲沒有鬆手。
“娘親,這藥是不是很值錢?”淩小白摟著黑狼,穿著白色的中衣站在淩若夕跟前,好奇地打量著她手裏通體晶瑩的玉瓶。
看上去似乎還值幾個小錢。
“娘親,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藥給你,瓶子給寶寶,怎麼樣?”淩小白笑盈盈地問道,開始打起淩若夕擁有的所有物的主意。
要知道,一趟柳城之行,可是消耗了他好幾百兩銀子,又是添購馬車,又是住進客棧,他的小金庫出了好大一筆血,現在是到該補一補的時候了。
淩若夕把玩著藥瓶的動作微微一頓,挑眉問道:“你這是想要和我對半分?”
“嗯嗯。”淩小白當即點頭,盯著藥瓶的眼神,仿佛要把它給吞下。
“我沒打算留下它。”即使沒有服用下靈藥,但雲井辰送出手的,怎麼可能是凡品?瞧瞧他第一次送的禮物,就能猜到,這支靈藥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東西。
淩若夕愈發覺得,這男人必定是有所圖謀,不然,他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對自己大獻殷勤嗎?
她一沒權勢,二沒實力,唯一所能聯想到的就隻有……深沉的目光落在兒子淩小白的身上,可把他嚇了一跳,哎呦喂,娘親這麼盯著他看做什麼?
打量一下自己的衣著,沒哪個地方不對啊。
“娘親,你別這麼看著寶寶,寶寶害怕。”淩小白露出一絲怯意,緊緊摟住懷裏的黑狼,活像是正等待人淩虐的小可憐。
“賣萌可恥,這一招,對付我沒用!”淩若夕白了他一眼,隨手將藥瓶放入懷中,被淩小白一通蠻攪,她倒是歇了將這東西丟掉的念頭。
雲井辰在天亮時分,才趕回族裏,雲玲盡忠職守在殿外守了一夜,肩頭染上了些許晨露,見他風塵仆仆的回來,急忙屈膝行禮:“拜見少主。”
“恩。”他好心情的應了一聲,嘴角常年掛著的笑容,似乎真實了不少。
雲玲餘光瞥見他臉蛋上若隱若現的巴掌印,頓時臉色驟然一變,殺氣騰騰地問道:“是誰?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對少主動手?”
雲井辰輕輕摸了摸臉上的印記,邪魅一笑:“一隻小貓而已。”
小貓?
雲玲心頭咯噔一下,衝天的怒火此刻紛紛化作了驚駭,少主分明被人欺負了,卻為何露出這般竊喜的神情?
鼻尖微微嗅了嗅,從他身上她嗅到一股不應該出現的,女子的體香,很淡,淡到幾乎可以忽視。
能夠讓少主不惜拋下族裏的一切,連夜往返,並且容忍對方出手的人,雲玲隻能想到一個。
六年前,爬上少主床榻,又私自產下子嗣的丞相府大小姐,淩若夕!
微微顫抖的睫毛阻擋住了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殺意與嫉恨,心頭的嫉妒,好似毒草,正在瘋狂滋長。
“回去歇著吧,這裏不用你守了。”雲井辰大手一揮,示意雲玲下去歇息,腳下的步子不停,悠悠然邁入房中,飄然坐在梳妝台前的矮凳上,透過銅鏡,看著臉頰上的紅印,眉宇間那絲絲邪氣,愈發濃鬱起來。
“嗬,小貓兒。”繾綣寵溺的話語,自他的薄唇裏滑出,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與情愫。
雲玲僵硬地保持著站定在原地的姿勢,好似石化了一般,腦子裏不停浮現的,是雲井辰方才宛如驚鴻般絕美的笑靨,那樣的笑容,從不曾對自己綻放過,憑什麼!她才是跟隨主子最久的人,憑什麼主子上心的卻是一個廢物?
這是雲玲第一次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抹殺掉一個人的存在,心頭近乎瘋狂的嫉妒,讓她俏麗的臉蛋,如同厲鬼般猙獰、扭曲著。
正在享用早膳的淩若夕,忽然打了個噴嚏,揉揉微癢的鼻尖,她心頭泛起嘀咕,誰在背後惦記她呢?
“大小姐,二夫人到訪。”在屋外掃著落葉的紅梅,忽然提著掃帚,衝進屋子,略微有些氣喘地說道。
淩若夕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頓住,眉梢一揚:“不是說過嗎?我最近在潛心修煉,不見客!”
這二姨娘擺明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她不打算前去見上一麵。
淩小白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的汙漬,笑道:“娘親,最近老是待在屋子裏,很無聊對不對?有人送上門來求虐,咱們得滿足對方的請求,要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淩若夕很想說,兒子,咱能別這麼暴力嗎?
但當她見到淩小白蠢蠢欲動的亢奮勁,終是點頭。“請二夫人進屋。”
紅梅麵色不愉的將以二姨娘為首的眾人請進屋子,原本還算寬敞的房間,因為這七八個女人的到訪,顯得極為擁擠。
“姐姐在用早膳嗎?真是不討巧,早知道,我們應當晚些時辰來的。”淩雨涵抱歉地說道,臉上掛著一絲充滿歉意的淺笑。
“有何貴幹?”淩若夕沒理會她的示好,她們早就撕破臉,現在還有必要繼續表演什麼姐妹情深的戲碼嗎?
淩雨涵又一次在她手裏碰了釘子,臉色微微一沉,暗自惱火。
“聽說你最近一直在潛心修煉,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二娘,自然要前來看望看望。”二姨娘的臉色比起前段時間明顯紅潤了不少,哪裏還有最初的蒼白與憔悴?
淩若夕不屑地昂著頭,冷笑道:“二娘?可不是任何女人都能當得起,我這一聲喚的。”
“若夕,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誤會存在,但不管怎麼說,我今日前來也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二姨娘五指一緊,指甲嵌入手掌,疼痛讓她壓下了心底被人羞辱的怒火,擠出一抹笑,嬌滴滴地說道。
“有話就說。”淩若夕懶得和他打官腔,不友好的態度幾乎沒有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