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你跟顧將軍是……
姚南香轉頭看了他一眼,眼底帶著迷茫,“是呀,應該說是在擔心他。”
人沒有回來,但哪怕是有個信回來,她心裏也會好受些。
最近天氣變寒了,冬季的仗更不容易打了。
近日,大盛士兵在大張旗鼓的在修建橋梁,似乎是要直接越過西涼河,對丹斐發起進攻了。
丹斐暫時還沒有出現阻止,也不知道雙方都在打什麼主意?
“娘說想念一個人的時候,你對著他的方向喊,他是可以聽到的。”
薑謙看著姚南香有些黑的臉,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是不屬於他這個年齡該有的神情。
他離家很長時間了,進軍營時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這幾年也讓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人最重要的是要活著,活著才能再回家去看看爹娘。
剛開始來的時候,他特別的想家,想念家裏的兄弟姐妹,還有爹娘。
雖說現在他已經習慣了,沒有以前那麼想他們了,但是那蝕骨的思念依然在記憶中,所以他能理解姚南香的感受。
姚南香笑了笑沒有說話。
夜已經深了,軍營隻有篝火還在燃燒照亮著濃墨般的夜空。
寒風呼嘯,篝火的火星被風吹起,在夜空中閃爍瞬間,很快便在夜色中隱跡。
姚南香拍了下旁邊的薑謙,扯了扯嘴角,“天不早了,快回去睡覺吧,司涯睡了嗎?”
自從薑謙跟著姚南香後,便一直都跟司涯住一個帳篷,兩個孩子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了。
“嗯,他還小,沒心沒肺的,睡的可快了。”薑謙笑著回應,還在變聲期的聲音有些粗啞。
姚南香點了點頭,“你也快去睡吧,多睡覺可以長個子,你要是耽誤了長個,司涯就要超過你了。”
司涯是繼承了司明哲的好基因,才不到十三周歲,就已經快一米六了。
剛來時他還沒有姚南香高,這倆月猛竄個子,現在比姚南香還高了。
“那可不行。”薑謙聽到姚南香的話後,就有些急了,“那小子現在都欺負我,要是比我高了,可不是得怎麼欺負我。”
他看著姚南香,笑著說道:“阿星師父比我們大,可是個頭卻是最小的,是不是因為沒睡好覺,趕緊回去睡覺吧。”
姚南香被他說到身高,有些心累,無奈的瞪了他一眼,“是,我就是沒好好睡覺才沒長高,所以你還不趕緊回去睡覺。”
“真的呀!”薑謙打量了她一下,連忙撒丫子跑了,“我不想跟你這麼矮,我要回去睡覺了。”
“臭小子。”看著他的背影,姚南香無奈的笑了笑。
夜色正濃,姚南香心裏焦慮,沒有絲毫睡意。
她緩步走在軍營中,看著軍營裏熟悉的一切,惆悵的歎了聲氣。
軍營還是那個熟悉的軍營,帳篷還是那個熟悉的帳篷,可是熟悉的身影卻好久沒見了。
姚南香每日在焦慮中等待顧清華的消息。
她去找過蘇言折多次,可是蘇言折嘴嚴的很,隻告訴她,讓她不要擔心,顧清華是安全的,過不了多久便可以回來了。
西涼河上被丹斐摧毀的橋梁已經被修複了。
最近溫度降的厲害,今日天空更是飄起了雪花。
看著天空飄落的雪花,姚南香心中慶幸,幸好她給顧清裝了保暖衣的冬衣,隻希望他能夠記得穿。
今年的雪比去年來的早了些,姚南香漫步在軍營,希望能收到顧清華平安歸來的消息。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司明哲營帳的附近,看到了一群身著丹斐服飾的人走進大營。
姚南香眉頭一皺,心中生出了疑惑。
她心中好奇,忍不住走過去,想聽聽有沒有顧清華的消息。
“姚軍醫。”
手臂突然被人拉住,姚南香回頭看去,蘇言折皺著眉,滿臉嚴肅的看著她,“主帥軍營可不能靠近,若是被抓到了,會以奸細處置的。”
姚南香拉開他的手,皺著眉壓低聲音說道:“我看到有丹斐的人來了,是怎麼回事?”
蘇言折再次拉住她的手腕,拉著她走回了輕騎兵營,進了他的帳篷,才鬆開姚南香的手腕。
“怎麼回事?顧將軍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姚南香望著蘇言折,語氣有些急切。
她知道軍中的事都是機密,顧清華在的時候她從來不打聽,可是現在任何事情都有可能關乎著顧清華,她沒辦法不問。
蘇言折看著她著急的樣子,微微蹙眉,“丹斐來的是使臣,是談判的。”
“巴圖爾讀的了王位,因為之前的交易,他派遣使臣過來與大盛談判,至於顧將軍,我暫且隻能說他無事。”
蘇言折挑了些能說的跟姚南香說了。
顧清華暫且確實還是安全的,這邊談判順利地話,他很快就會安全回來的。
姚南香這麼久沒有顧清華的消息,心中已經壓抑到了極致。
她覺得胸悶的厲害,看了眼蘇言折,連忙跑出帳篷去,吹吹冷風讓自己冷靜一下了。
她時刻觀察著這邊談判的情況,一天一夜談判的帳篷都沒有人出來。
第二天晌午,丹斐使臣離開了大盛的軍營。
姚南香趕緊找到了蘇言折,詢問他情況如何?
蘇言折搖了搖頭,“沒談攏,巴圖爾之前說得了王位便投降,臣服於大盛,現如今卻反悔了,要大盛退兵,暫且休戰。”
沒談攏意味著要用戰爭解決了。
姚南香看著大盛重兵把守橋梁,便知道戰爭避無可避了,一場生死搏鬥要開始了。
果不其然,七日後,整個大盛軍隊全軍出擊。
輕騎兵營由蘇言折帶領剩下人馬上陣。
重騎兵營由程晏的副將帶領。
司明哲親自掛帥出征,勢必要一舉拿下丹斐。
姚南香看著大軍出擊,帶著整個軍醫營做好了準備,提前將可能會用到的藥物工具分發下去,做好了一切後援工作。
前麵戰士們戰場上衝鋒陷陣,她沒辦法幫上忙,但是本職工作要做好。
戰爭是殘酷的,每場勝仗都是屍山血海堆積出來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現實,也是無奈。
在焦急的等待中,大軍並未回歸,而似乎是殺紅了眼,繼續往丹斐深處進攻。
丹斐隸屬北方,冬日無比寒冷,現如今更是白雪皚皚。
在這麼寒冷的冬日,存活都是困難,更別提打仗了。
軍營收到了命令,剩下的人整裝遷徙,跟隨軍隊前行。
姚南香沒有想明白,按理說丹斐的人習慣了冬日的寒冷,戰鬥力應當是要比大盛士兵強的,可為何熟悉地形氣候的他們會節節敗退。
遷徙中,炊事營主廚大叔遇到了她。
大叔是個看透事實,心思通透的人。
他跟姚南香聊到了這個話題,笑著給她答疑解惑了,“你以為顧將軍和程將軍一個多月前就帶兵出去是為了什麼?”
姚南香看著大叔那帶笑的眼睛,凝眉想了下,給了答案:“聲東擊西,釜底抽薪!”
“誒,你這丫頭是個聰明的。”大叔看著姚南香,那雙清明的眼睛帶著笑意。
他早就看出來姚南香是個丫頭了,雖然說她的外型裝扮的不太好分辨,但是他就是能看出姚南香是個女娃娃。
“大叔,你……”
姚南香聽到他叫她丫頭,皺著眉往旁邊看了看,見沒有人看過來,才對著大叔小聲道:“大叔,要保密。”
“大叔不是個嘴快的。”那大叔爽朗的笑了笑。
他要是嘴快,炊事營早就都知道姚南香是女兒身了。
“你跟顧將軍是……”大叔兩根食指往一起靠了靠,看著姚南香笑道。
姚南香愣了一瞬,隨即對著他笑了笑,“大叔真是慧眼,什麼都瞞不過您。”
大叔笑著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阿星師父,我好冷呀。”司涯在拉著東西的馬車上凍得瑟瑟發抖。
他委屈巴巴的望著姚南香,寒風吹過來,他揉搓著凍得通紅的小臉,吸了吸鼻子,那樣子又可愛又好笑。
姚南香把背著的包袱放到前麵,把手伸進去,從空間取出了三頂毛毛帽子。
她給了大叔一頂,剩下兩頂給了司涯和薑謙,“戴在頭上,把兩邊的護臉放下來,很快就不冷了。”
她也是個怕冷的,但是出發前她就在身上貼了很多的暖寶寶,所以這會感覺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