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風細細如此模樣,軒轅長空皺眉道:“你們這幫老東西,當初跟著我爹一起打天下的時候,你們何等勇猛?如今飛燕城富足了那麼多年,多年的富貴榮華倒是把你們這幫老東西養得樂不思蜀了,骨子裏的膽氣都裝進了你們一身的肥肉裏了。”
“你們的腦子怎麼就不動一動?若是咱們飛燕城的士兵都死了,誰還能來保護你們?沒有了他們,誰還忌憚你們?你們以為是憑你們一身的肥肉就能做到的嗎?”
軒轅長空一聲冷哼,道:“要我說啊,你們還比不上我姐姐半分的膽量,管他什麼朝廷的聖旨,我若是不願意動,誰來都沒有辦法,他們要是敢動手,咱們飛燕城的鐵甲軍也不是吃素的。”
軒轅長空原本是老城主最小的兒子,也是平時最不受關注的,大家都覺得三公子年紀小,不抵事,也從未把他放在眼底過。
這會被他們眼中的乳臭未幹的小子一頓噴,在場的官員一張臉頓時就繃不住了。
可是他們也不能對軒轅長空發脾氣,且不說人家是老城主的三公子,就算不是,就三公子那出了名的暴脾氣,指不定能當場把他們打一頓。
老城主見著自家三個兒子各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了以後,尤其是軒轅長空,他表麵沉了個臉,眉眼裏卻掩飾不住的驕傲。
他的三個兒子,都有一身的膽氣,就這一點,便值得他驕傲。
“長空,你怎麼說話的?”
軒轅老城主擺了擺手,道:“好了,這件事爭來爭去的也沒有多大的意思,如今天下局勢難料,我看還是按著呈安所說的那般去做吧,咱們總不能因為自己太生怕死,就把這一城的老百姓棄之不顧吧?我們的命是命,他們的也是啊。”
老城主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其他反對的官員也隻得悻悻的領命。
風細細從城主府裏出來以後,軒轅玉衡也跟著走了出來,軒轅長空被老城主留下來了。
“細細。”
軒轅玉衡衝風細細的背影喊了一聲,風細細的腳步一下就停了下來。
“如今飛燕城也不是那麼安全,你又要護著那麼多的人,要不要我再派一些人給你?”
軒轅玉衡緩緩開口道。
風細細搖了搖頭,道:“不了,飛燕城的兵力有限,朝廷的人也不是那麼好應付的,隻怕到時候飛燕城也會舉步維艱,你身邊的人馬最好是安排得多一些,不然也會有隱患。”
“至於我……”
風細細挑了挑眉,眉眼裏皆是淩傲,“暫時還應該沒有什麼人來為難我,若是有,我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你就放心吧。再則,我也不是全無準備。”
軒轅玉衡有些驚詫的道:“你的意思是?”
風細細淡淡的笑了笑,道:“如今這樣的形勢,我從前便想過,隻不過是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得這麼早,我不過是暗中多備了一些人手,也備不時之需罷了,並無其他,你不必擔心。”
見風細細都說得這麼明白,軒轅玉衡也沒有再強求,他隻是有些敬佩道:“細細,你要是來帶兵行軍打仗,一定能有所作為的。”
風細細苦笑道:“我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子,如何擔得起你說的那些?我如今隻希望飛燕城能免於戰火,少死一些人就行。”
軒轅玉衡緩緩道:“我隻能說,我們一定會盡力保護好飛燕城的。”
風細細抬眼,看著眼前少年越發冷峻的眉眼,她心中一歎,道:“我替飛燕城的老百姓謝過你們了。”
軒轅玉衡苦笑道:“你說這些做什麼?你說的沒錯,我們既然享受了這份出生時便承受的尊榮,便應當肩負起我們身上的責任,保護飛燕城,是我這個城主府二公子應該做的。”
風細細笑了笑,同軒轅玉衡說了一句保重以後,便朝城外走去。
在路上的時候,風細細竟然遇到了幾個風家教坊出來的學子。
幾個學子一見到風細細,立馬恭敬的道:“風教頭。”
風細細愣了一下,隨即道:“你們這是?”
“回風教頭,如今飛燕城危在旦夕,我們願意為飛燕城獻出自己的一份力,把在風家教坊裏所學到的東西也運用出去。”
看著眼前幾個年輕人飛揚的風采,風細細點頭道:“風家教坊以你們為榮。”
說罷,她便抬步離去。
她當初建立風家教坊最開始是因為沒事幹,想賺錢,可是後來,她把自己所賺來的錢全部都回饋到了風家教坊的教導事業之中了。
甚至有時候,風家教坊收來的學費都不夠支出的,她還得去自家二哥那裏薅點羊毛來,不然整個教坊都運營不下去了。
如今,風家教坊出來的學子也站出來了,她這也算是為了飛燕城奉獻自己的一份力了。
等風細細從城內回到上河村,天色已經不早了,到了家中,外麵已經看不見路了。
夏氏還沒有睡覺,她把小思源哄睡了。
見到風細細回來,她從廚房裏端出還是熱的飯菜道:“快吃吧,知道你肯定沒吃飯,我放鍋裏給你溫著的。”
風細細心中一暖,當即衝夏氏笑道:“娘,你真好。”
這樣忙碌了一天,回家有飯吃,有人關心,這種感覺可真是不錯。
要是沒有戰、爭,那該多好啊?
夏氏沒好氣的看著她道:“你成日就知道哄娘開心,娘可不是小思源,你說什麼就信什麼。”
風細細笑了笑,端過飯碗就開始吃。
夏氏在一旁坐了下來,神色有些疲憊的道:“你奶奶最近越發沒有了精神,胃口也不好,吃什麼都吃不下,我叫了郎中來看,晌午的時候給她開了兩副藥,吃了飯我給她熬了藥了,剛剛喝了藥才睡下。”
“嗯。”
風細細淡淡的應了一聲,她這個惡毒奶奶早就已經轉了性了,隻是隨著年歲大了,人也不如以前硬朗。
夏氏接著道:“小思源最近被我困在家裏,他也不習慣,整天鬧著外出,可是外麵那麼多的難民,哪裏能走出去?要是出去遇上什麼歹人,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