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K�風細細的話剛剛說完,老村長就挺著腰杆道:“我們的命也是別人給救下來的,這土地也是飛燕城的老城主賞賜給我們的,咱們村應該做個表率,救一救這些和我們從前一樣的落難人。”
“這樣,我帶頭,我出米出柴火,咱們村每家每戶都出些米,我拿筆給你們記下來,以後他們都是要還給咱們的,咱們也當做個人情。”
老村長歇了一口氣接著道:“誰要是不願意出的,就當著老頭子的麵當麵說出來,別一會人上門來收糧食的時候一個個都垮著臉不願意拿東西,咱們說話就得算話。”
老村長指了指難民群裏的幾個哭得快沒有聲息的孩子,道:“你們自己看看,那麼小的孩子,你們就真的忍心看他們餓死在我們家門口嗎?他們和我們家裏的孩子也差不多啊。”
村裏人想起自家 的孩子,當即道:“好了好了,村長,你別說了,我們拿糧食就是,總不能看著孩子被餓死吧。”
上河村的人知道沒糧食意味著什麼,但他們現在家裏有足夠的餘糧,再加他們現在還有土地,當下拿一點糧食出來他們還是可以接受的。
見上河村的人都同意拿出糧食,難民們頓時喜極而泣。
如果可以,誰又願意這麼不講道理的去搶奪別人碗裏的飯菜呢?
夏氏拿了兩百斤的大米出來,村長又把村裏其他人拿出來的糧食都搜了起來,按著風細細的安排,他不能一次性把糧食給了難民們,而是他統一安排人熬粥給難民們喝。
有幾個強壯的難民就被挑選去熬粥了,村裏其他的人拿出了自己不穿的舊衣服和破舊被子,難民們不但沒有半點嫌棄,反而都爭著把衣服和被子收下。
如今已是入冬的天氣,有些小孩子不僅餓了,更是病了。
夏氏心腸軟,從前逃荒的時候她便見過不少孩子在半路中病逝的事,如今再看到這樣的情形,她便想出手幫一幫這些苦命人。
她偷偷的把風細細拉到一邊,道:“細細,家裏你大哥二哥晏郎都不在,還空了許多的房間,我瞧那幾個孩子臉色不好,像是得了風寒的樣子,要是再在外麵吹風下去,隻怕病情要加重,不如我們讓他們住到咱們家裏來?”
一聽這話,風細細想也不想的就搖頭道:“娘,使不得,請神容易送神難,你現在是出於一片好心,隻怕好心還會落到沒有好報的地步。升米恩鬥米仇,這個道理娘是知道的。”
夏氏歎了一口氣,道:“道理娘倒是都知道,隻是看著那幾個孩子和小思源一般的大,要是病情再嚴重一些,隻怕活不長啊……”
風細細道:“娘,這個我已經想到了,我已經讓村長去開藥熬藥了,那幾個有孩子的,我還特地讓人送了被子去,至於擋風的地方,村長已經叫人去搭了簡易的棚子,又送了炭火過去,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娘,你可千萬別隨便叫人去咱們家裏,倒不是我舍不得家裏的東西,而是娘,我們一家人就那麼幾個人,我們的能力有限,救不了那麼多的人。”
“你若是收留了一個,就會有第二個人站出來讓你收留,他們開始的時候就是求你收留他們,後麵你要是拒絕他們,他們就會憤怒你為什麼不收留他們,最後甚至要刀兵相見。”
“娘,這事可不能犯糊塗啊,你這些天記得看好小思源,別讓他亂跑,不然這裏難民多,會出事的。”
夏氏趕忙道:“好,我知道了,我不會收留人的,我也不會讓小思源出去的。”
得了夏氏的保證,風細細又道:“娘,我讓冷夜昇留下來,你要是有啥事就去叫他,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一聽這話,夏氏有些擔心的看著風細細,“細細,你這是要去哪啊?外麵兵荒馬亂的。”
風細細看著夏氏滿是擔憂的眼裏,她知道夏氏在擔心什麼,家裏三個孩子都不在身邊,外麵又這麼的亂,她哪裏能安心?
“娘,你放心吧,我本領好著呢,不會有事的。再則,我沒有走遠,我就是去一趟教坊,你知道的,學生們雖然回家去了,可教坊的老師們還在啊,我總不能不管他們吧?他們都是我當初費盡心機請來的。”
聞語,夏氏趕忙道:“那你得去,不然都成背信棄義的人了。”
風細細笑了笑,也不囉嗦,當即走了。
看著風細細要離開,老村長心肝都在顫,他趕忙追上來,就差抱住風細細的大腿不讓她走了。
他一臉緊張的道:“丫頭,現在就靠你來撐場麵了,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這個福氣滿滿的丫頭,他可不想讓她走。
風細細看著老村長,笑道:“你都幾十歲了,這點小場麵你還怕撐不住嗎?放心吧,不會出亂子的,冷夜昇給你留下來,你怕啥?”
老村長訕訕的道:“你不在我這心裏沒底啊。”
風細細歎氣道:“村長,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你放心吧,我娘和小思源都在呢,我晚些時候會回來的。”
聽見風細細那麼一說,老村長一想,也對啊,夏氏和小思源還在村裏呢。
風細細不管誰都行,但絕對不可能不管這一老一下。
想通以後,老村長嗬嗬笑道:“去吧去吧,丫頭,早些回來。”
風細細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朝城裏而去。
來到風家教坊,她推開龍老頭的院門,就看見龍老頭樂閑樂悠的坐在小院裏喝酒,整個人愜意得不行。
外麵雞飛狗跳兵荒馬亂,他依舊在悠閑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風細細歎氣,這老頭心真大啊。
聽見她的腳步聲,龍老頭眼睛都不帶睜開的,直接道:“丫頭,你來了啊。”
風細細緩緩道:“外麵都要鬧翻天了,絲毫不影響你老人家的雅興啊。”
龍老頭輕笑一聲,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外頭誰當將軍誰當皇帝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又不請我喝酒。”
風細細嘴角抽了抽,道:“喝酒喝酒,你咋不把酒糟子一塊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