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隱瞞

阮惜寒的聲音裏掛著些許無奈和愧疚,一串串的眼淚順著眼角留下,砸落在地板上,四散開來,如漫天而下的花雨,悲傷至極。

靳彥辰更加的愧疚和痛心,很想和阮惜寒說出,他就是那晚的人。

但是一想到他們之間剛剛緩和的狀態,靳彥辰便忍了下去。

阮惜寒的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那晚的人,是她最恨的人,若知道是靳彥辰,那麼他們便沒有半點的機會,那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信任也會瞬間崩塌。

“靳彥辰,你說我是不是一個不孝的女兒?”

阮惜寒輕聲的問,言語之中沒有一絲的溫度,紅腫的雙眼,泛著血絲,卻倔強的不發出任何哭音。

靳彥辰的心裏更加的不是滋味,漆黑的眼眸中滿是疼惜和愧疚。

許久,才輕聲的說道,“你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女兒,我相信你的母親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不會怪你的,況且在這三年裏,你為她做了那麼多,看到你的成長,她一定會十分的高興。”

靳彥辰的語氣十分的輕柔,和那張陰沉至極的臉完全不匹配。

阮惜寒微微探起頭,直視著靳彥辰的眼睛,滿是淚痕的臉上是滿滿的期許,輕聲的問,“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靳彥辰抬起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語氣和動作都十分的溫柔。

阮惜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快速的摟住靳彥辰的脖子,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在他的衣衫上輕輕的摩擦,許久,才笑著抬起頭。

“你可不許騙我。”

阮惜寒的眼睛依舊十分的紅腫,可是淚痕全都消失不見,盡數蹭到靳彥辰的衣衫之上。

見阮惜寒露出笑容,靳彥辰也十分的高興,即便是一直有潔癖的他,衣衫被蹭滿了淚痕,絲毫不建議,也十分的開心。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

靳彥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子,寵溺的說道。

阮惜寒點了點頭,情緒中還有一絲失落,但是卻比之前好的多。

這是,走過來一個大夫,上前微笑的打著招呼,“你好,阮小姐,您來了。”

阮惜寒趕忙轉頭,拉著大夫急切的問道,“張大夫,我媽媽她怎麼樣了?怎麼我這幾次來都沒有清醒的時間呢?”

大夫微微一笑,對阮惜寒說,“阮小姐,不用擔心,病人的狀況很穩定,您母親是缺血性腦卒中,血管內膜損傷使腦動脈腔狹窄,進而因多種元素造成了血栓,所以這樣的情形是正常的表情。”

阮惜寒點了點頭,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阮小姐,若是沒什麼事兒,我便先離開了。”

張大夫輕聲的說,手裏握著一遝子厚厚的東西。

“謝謝您,張大夫。”

阮惜寒連忙道謝,然後目送著大夫離開。

靳彥辰輕輕拍了拍阮惜寒的肩膀,輕聲安慰著,“寒寒,大夫都說了你母親沒事兒,所以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阮惜寒乖巧的點了點頭,但神色複雜,白皙的小臉上見不到一絲笑意。

靳彥辰攔著阮惜寒的肩膀,走到大樓外尋了一個的休息區,兩人並肩坐了下來,優美的景觀,讓人心曠神怡。

阮惜寒微微低垂下頭,視線盯著草地,一股愁緒爬上她的心頭。

微風透過樹枝,輕輕的吹拂,阮惜寒柔軟的發絲輕輕飛揚,靳彥辰盯著她好看的側臉,漆黑的眼眸中有異樣的光芒閃爍不停,左心房的位置更加猛烈打跳動。

“有沒有說過,你的側臉很美?”

靳彥辰的聲音有些低沉,還夾雜著幾絲壓抑。

阮惜寒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靳彥辰說的是什麼,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溫婉動人,帶著血絲的大眼睛,盯著靳彥辰俊俏的臉龐,目光灼灼。

“謝謝,我一直都覺得我很美。”

靳彥辰伸出手刮了刮阮惜寒高挺而又嬌小的鼻子,寵溺的說道,“靳太太,你有些自戀了。”

“論自戀,誰能和你比?”

阮惜寒戲虐的說道。

因為靳彥辰的幾句話,她的心情變得好了起來,臉上也逐漸掛起盈盈的笑意。

“靳太太,你是在說我嗎?”

靳彥辰偷偷將手伸到她的肋骨處,襯著她不注意,開始撓起癢癢。

阮惜寒咯咯咯的笑個不停,氣氛十分的愉快。

二人打打鬧鬧,好不自在。

也許是有些累了,阮惜寒依靠在靳彥辰的肩膀,唇角微勾,眉眼彎彎,看著遠方來來往往的人,心裏竟十分的舒服。

許久,阮惜寒緩緩地開口,輕聲的說,“靳彥辰,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輕柔的聲音,卻十分的真摯。

靳彥辰攔著她的手臂微微加重,附身低下頭,去看她肅靜的小臉,微微凝眉,低聲的說,“以身相許吧。”

他不喜歡阮惜寒將他們之間的劃得很清楚,所以就隨口而出。

“嗯?”阮惜寒微微一愣,而後嘴角咧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彎彎的眉眼,忽閃的睫毛,襯著她巧笑嫣兮的臉龐更加的可愛,“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難道這還不算以身相許?”

靳彥辰想了一下,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同意阮惜寒的觀點,而後輕聲的問道,“那該怎麼辦?”

阮惜寒開始思考,大眼睛四處的轉動,看起來十分的調皮。

靳彥辰一直盯著她的臉,她瀲灩的眼眸,淺笑盈盈,目光灼灼,真摯無比。

忽然,阮惜寒眼前一亮,眉心輕輕的上挑,戲虐的說道,言語十分的無賴,“靳先生,你之前誤會了我很多次,才把我從家裏氣跑了,還沒還沒~~~”

靳彥辰看著她這副鬼靈精的樣子,十分的好笑,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笑意,溫柔至極。

阮惜寒盯著他溫文爾雅的麵龐,有一瞬間的失神,脫口而出,“靳先生,原來你也可以這麼的溫柔儒雅啊~”

溫柔?儒雅?

用來形容他?

靳彥辰微微皺眉,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一張俊臉十分的不自然,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形容他,竟叫他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