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種人不長教訓。”紀瑾沒什麼語氣的說道,將她剔好刺放到他碗裏的魚肉又喂回她嘴裏,抬起另一隻手用拇指幫她擦去嘴角的殘汁繼續說道:“她得知道,不是誰都可以隨便欺負的。”“口頭上也不行。”
即使是說這麼霸道的兩句話的時候,紀瑾仍舊是沒有帶上什麼語氣。
他的嗓音還是一貫的低沉散漫,仿佛就隻是這麼隨口說出的一句話。
可聽在葉星晞耳中,又重重落到她心上,泡得她心口發漲發軟。
她很清楚紀瑾出手換掉孟佳予是為了什麼。
因為那一句威脅傳到他耳中的時候他心裏已經是很不悅了的。
她是他最珍視的寶貝,他從來都不允許有人欺負她,哪怕隻是言語上的。
他從來都是一點委屈都舍不得讓她受。
心頭發軟,她連眉眼也帶著柔軟的弧度。
“霸道。”她輕聲說道,語氣裏卻滿是藏不住的甜蜜。
紀瑾也彎了彎嘴角,不做反駁。
他就是霸道了。
畢竟他捧在心尖上疼寵的寶貝,他都不舍得說一句重話,又怎麼能隨意任人欺負?
深夜。
孟佳予從一場噩夢中醒來,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急促的喘息著,臉上的驚恐甚至還沒來得及消散。
房間裏很黑。
她沒有開燈。
她不喜歡在有亮光的環境裏入睡,窗簾也拉得緊緊的,外麵路燈的光一點都沒有透進來。
隻有她一個人。
什麼也看不見,也沒有任何聲響,隻除了她自己喘息的聲音。
可是這樣的環境卻更讓她有安全感。
緩了好一會兒,稍微平息了紊亂的心跳,她才終於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胡亂的伸手“啪”的一聲打開燈。
刺目明亮的燈光頓時亮起,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下意識的閉了閉,好半晌才再睜開。
她臉上都是涔涔的汗意。
剛剛精神緊張還不覺得,現在被冷氣一吹,不由得就打了個寒顫。
被噩夢折騰得睡意全無,她幹脆披衣起身,拿了煙盒和打火機走去陽台。
落地玻璃門“嘩”的被人拉開,夏季燥熱的風撲麵而來。
即使是在深夜,比起冷氣充足,常年恒溫的室內,這股氣息還是顯得悶熱窒息。
打火機燃起明火,像是在盛夏的高溫又多添了一分熱度。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繚繞的煙霧中,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還有顯而易見的頹唐。
住的是高級小區,深夜裏萬籟寂靜,也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她又住得高,連底下路上偶爾路過的車子的聲音都聽不到。
全世界,好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一無所有。
她什麼都沒有了。
名利,人氣,前程,什麼都不會再有了。
她出神的望著墨黑色的天幕。
那樣沉重的顏色,好像永遠都不會再有天明。
就像她的人生。
她從十六歲開始學會取悅那些男人,從此就像上了癮,不斷依附。
她想要的越來越多,野心越來越大,於是從一張床到另一張床,就像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