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不夠坦然的。
在紀瑾麵前，她也沒什麼好裝的。
“嗯。”紀瑾應了一聲，聽她繼續說下去。
“我其實並沒有一眼就認出她來。”她果然繼續說道：“我們之間隻隔了四年，可是她給我的感覺卻是我們之間好像已經過了十年，甚至二十年。
淺淺說她過得不好，但我沒想到，會是這麼不好。”之前她腦中沒有概念。
隻聽說她一天要打兩份工，還要做兼職。
但從來不知道，一天打幾份工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
直到她今天見到了慕小暖。
四年過去，在她身上幾乎已經找不到過去的影子。
她骨瘦如柴，整個人像是隻剩一層薄皮包著骨頭一樣了。
而且臉色蠟黃，雙手粗糙，眼神也沒了以前的光彩，滄桑又暗淡，整個人都是小心怯懦的。
一看就是經曆過，也掙紮過很多的人。
還年紀輕輕，就活成了這幅樣子。
所以她會同情，一點都不意外。
在一起多年，紀瑾比誰都要了解她的性子。
她看似愛憎分明，但其實，心腸比誰都要軟。
慕小暖以這麼一副模樣出現在她麵前，她很難會狠得下心來對她。
他都知道。
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覺得心疼和憐惜。
“好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你同情她可以，但不許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你也沒有義務要去幫她更多，知道嗎？”他說道。
慕小暖怎麼樣都和他無關，但是他不允許她為了她而不開心。
葉星晞點頭。
紀瑾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幫她拉開副駕駛座的門。
一大束鮮豔的紅玫瑰頓時出現在眼前。
葉星晞愣了愣，轉頭看向他的時候眼裏就已經多了一份驚喜。
紀瑾嘴角微傾，彎腰越過她拿起占據了整個座椅的花束遞到她麵前。
葉星晞接過，雙手抱在懷裏，臉上的抑鬱和煩悶已經一掃而空，隻剩下喜悅和甜蜜。
“是不是就不會不開心了？”紀瑾笑著問道。
“嗯。”她應了一聲，雙手抱著花束踮腳去親了一下他的唇，說道：“謝謝，我很喜歡。”淺茶色的眸子裏一片晶亮，都是毫不掩飾的喜歡。
紀瑾雙手摟上她的腰，順勢含住她柔軟的唇瓣深吻。
......慕小暖又失眠了。
因為她今天終於見到葉星晞了。
和她通過各個渠道上麵看到的一樣，那麼光鮮豔麗。
有很好的團隊，朋友，有很好的愛人。
在被傷害過之後，多的是別人來關心她照顧她保護她。
而她變成了她的對立麵，被那些陪在她身邊這麼多年的人們指責敵視。
她知道，是她咎由自取。
耳邊又響起下午紀凡聲說的那句話：她現在過得很好，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再來打擾她。
她明白紀凡聲的意思。
她是想讓她識趣一點，主動離開葉星晞身邊。
可是她好不容易能見到葉星晞，她還沒能跟她說一聲對不起，還沒得到她的原諒，她不會走的。
說她厚臉皮也好，裝傻充愣也好，總之，她還是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