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樺淡淡地回:“去妹妹小樓裏看看。”
楚香琴走到他跟前,滿眼的母愛,微笑著問:
“蓉兒好像對你特別好,我勸她去讀幼兒園,她還說要跟你一起讀書,樺兒,要不,你待會幫媽媽勸勸她?”
蕭易樺斂著眉目,點了下頭。
楚香琴見他表情淡薄,心裏一酸……
三年了,這個兒子當麵沒有再叫過她一聲“媽”,也沒有看他露過開心燦爛的笑容。
司靈蓉沒有來的時候,他每次放學回來,要麼去圖書館看書,要麼就關在房間裏刷題,周末也是跑出去練什麼跆拳道或武術……
跟家人團聚在一起的交流時間少之又少。
蕭振豪曾經三次找他談話,每一次都掏不出他的心裏話,他變得越來越沉默,一張俊臉也越來越癱。
而她作為母親,心裏也越來越納悶。
好好的孩子,成績這麼優秀,連著跳級到了高一,怎麼就越讀越自閉孤僻,成個“悶葫蘆”了呢?
還好,他今天被司靈蓉給“纏”上了。
上午帶了司靈蓉去了學校,這下放學回來又主動要去小樓……
好事啊!
這妹妹要是能讓他放開心情,哪天又會聽到他叫自己一聲“媽”了吧?
……
蕭易樺來到了小樓,正在客廳裏抹灰塵的紅雁欣喜地放下手裏的東西,抬頭朝著樓梯就喊:
“小姐,五……”
蕭易樺抬手製止了她。
司靈蓉坐在靠窗的書桌前,翻開名畫畫冊,摸了摸自己粘貼的那張……
已經完全幹燥了,但裂痕非常明顯。
就像打碎了的鏡子,粘得再好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司靈蓉小鼻子一酸。
自從師兄離開山門後,她跟著師父每到一個地方總要找尋他的影子,還常把一樣大的男孩當成他,最終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抬起顫抖的右手,雪白的小食指尖點著畫頁裂痕,想凝聚靈力修複那條裂痕,可鼻子一抽,靈力散了,兩滴淚水“叭嗒”一聲落在了畫頁上……
她癟著小嘴,眼底的淚水越積越多。
她還是個孩子啊,表麵的“強悍”並不等於她內心強硬到沒有了任何情緒。
隻是師父跟她說,她不同於常人。
是的,她三歲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身上有種比任何人都要強的神力。
她能招鳥引獸,能聽懂動物跟自己說的話,而師父和師兄都不能。
“你粘的?”
忽然,她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她手一抖,連忙合上畫冊,抹了抹濕潤的眼角,賭氣地把畫冊扔到地上。
“我不要它了,你拿走吧。”
小不點還是那麼傲氣!
蕭易樺彎腰撿起來,輕輕地放到桌角,凝眸望著她還留有淚痕的小臉蛋,心裏一疼。
他伸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抹去她臉頰上的一點濕意,聲音低淺溫和:
“哥哥錯了,蓉兒不生氣好嗎?”
“哼!”
司靈蓉抱起小手臂,別開了臉,粉紅水嫩的小嘴向上噘著。
生氣的模樣也是這麼惹人憐愛。
蕭易樺微微一笑,雙手捏著銀行卡遞到她跟前。
“給,這是我給你的報酬。”
司靈蓉眼睛一閃,神色變了,她掀起濃長的眼睫,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著:
“多少?”
“裏麵有一百萬,都給你!”
一百萬?
這不是師父以前給他自己的定價嗎?
每次幫有錢人袪病消災,看相占卜,師父都收一百萬。
而生活貧困的人找他,他也不會免費,多少收一點,就算是半袋米,兩個雞蛋,一條魚都是要的。
師父說:“這叫破財消災。”
“剛好。”
司靈蓉毫不客氣地收了卡放進了腰間的銀布袋裏,眼裏的濕意消失了。
她滿足地拍了拍袋子,抬起頭,捕捉到蕭易樺的眼底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苦笑。
她小嘴一噘:“你是不是覺得我收費貴了?”
“……”不貴嗎?
“跟你說哦,你家有錢,你也有錢,你值這個價。”
“……”什麼道理?
蕭易樺握拳抵住嘴唇輕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