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別在對我好了。”
這是夏天說的最後一句話,赫連桐沒有回答,她也沒有繼續再睡,就那樣,兩人背對著彼此,過完了這個心事重重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赫連桐就離開了。
夏天頭腦昏沉坐了起來,有些不舒服,便又重新躺回床上,打電話給SLK的秘書部請假,大概真是昨晚在書房風吹冷風吹久了,渾身乏力。
人生最苦的時候,就是你在你特別傷心的醒來時,發現還有一大堆爛事沒幹,她得記得請病假的事情,還要填飽肚子,再去醫院看病。
一個人。
請完假,她的電話就響起來了,是赫連桐打來的,她看了屏幕很久,才滑鍵接聽,昨晚他的一句不清楚,已經斷掉了兩人的關係鏈,現在夏天清楚了,他不喜歡她,所以她也不在奢求他的解釋和交代了,反正現在他就是一個跟自己同居的陌生人兼上司。
昨晚的生氣,隻是氣他作為一個丈夫,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告訴她,令她覺得自己不被重視,而今想來,他不是不小心忽視了她,而是真的不重視她,所以不在乎她的想法。
她可以不接赫連桐的電話,但是她必須接聽上司的電話。
“喂。”她把電話放在唇邊,聲音有些虛弱。
“夏天,你怎麼請病假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頭有點沉,我想在家裏休息一天。”
赫連桐沉吟,“我叫秘書長去家裏看看你吧,你好好休息,我讓她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我不想去醫院,我在家裏睡一覺就好了。”她輕輕說完,補了句,“謝謝ED關心我。”
“夏天,你我已經是夫妻,不必這麼生疏。”
“沒關係,我願意這麼生疏,還有,之前我們結婚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公司的同事們,SLK規定員工不能談戀愛,所以我想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別告訴大家了,就我們兩個和親朋好友們知道就好了。”
赫連桐許久沒有說話。
“夏天,你是不是在生氣?”
夏天臉色蒼白,輕輕笑了,“沒生氣呢,這種事有什麼好生氣的,就是覺得沒必要被人知道呀,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嘛,好了,我要睡覺了,掛了。”
“在你心裏,我們結婚的事情不是重要的事情?”赫連桐的聲音輕緩模糊,不知道在想什麼。
“嗯。”她輕輕應道:“你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等等。”赫連桐叫住她,聲音有絲絲無奈,“我叫秘書長過去看你,你好好休息。”
“隨你吧。”
說完,夏天就掛了電話,在床上躺了一會會,始終覺得心神不寧,便又慢吞吞起身,隨便穿了件衣服,出門去看醫生了。
他要叫人過來是他的事情。
她不願受他的幫助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夏天有氣無力地套了雙平底鞋,挽過包包,神色恍惚地出門了。
精神不好,沒辦法開車去,她也就沒開車,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聲音緩慢虛弱,“大叔,去附屬中醫院。”
喊完這句話,她就昏昏沉沉地看著窗外的景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計程車慢慢啟動了,平穩的馳騁在馬路上。
進市中心的路永遠是那麼堵車,計程車開一下停一下,弄得夏天胃都開始難受了,她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忽然前方傳來一聲‘砰’的巨響,原來是司機追尾了!
夏天的身子隨著車子的震動用力向前傾,腦袋重重撞在椅背上,恍惚抬眸,就看見前方停了輛張揚的法拉利,光看車牌號,就知道這個計程車司機完了……
鼻尖處都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夏天的睫毛顫了顫,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高高掛在頭頂的葡萄水,她的視線順著葡萄水往下看,就見自己白皙的手背上紮著一根輸液針,葡萄水滴得很緩慢,從透明的袋子裏一滴滴掉進輸液管裏,傳到她的手背。
“你醒了。”
身邊傳來一抹悅耳的男音,低低的,啞啞的,並不是赫連桐的聲音。
夏天身子一震,扭過頭來,君時政俊美的容顏闖入眼簾,他坐在自己跟前,高大的身子幾乎裝不進靠背椅裏。
夏天微微錯愕,“君時政?”
“是我。”君時政嘴角挽著笑,“一大早就被計程車追尾了,沒想到你在車上,怎麼病了ED都不管你麼?還讓你自己打的來醫院?就不怕你出事麼?”
夏天微微笑了,唇色蒼白,“小感冒而已,本來沒什麼事情的,就是計程車一追尾,我撞到了前頭的椅背,頭才那麼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