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澤不同意,“她每次接受腦部治療,都疼得死去活來,已經快一個月了,你們的治療毫無進展,要讓我怎麼再相信你們?”
於歌和雲醫生都沒有說話,如果可以成功,他們不想成功麼?可惜這個治療是關於腦神經細胞的,急不來。
“就按於歌的說法吧,繼續進行腦部治療,等有了進展,在進行催眠治療。”良久之後,向尹說。
三個男人同時怔住。
高澤的氣息沉怒,“為了這點破過去,你真是連命都不要了?”
向尹淡淡地說:“我已經說了,一個人若是喪失了大量的記憶,她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如果注定要我命喪治療裏,那我隻能說,這是老天對我的安排,但是更加相信,人定勝天,沒有勇於嚐試,就永遠不會成功。”
高澤冷笑,忽然有些不受控製低吼,“我是瘋了才這麼縱容你,你向來就是這樣,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從來就不懂得替關心你的人考慮一下。”
向尹抬起頭。
“這些天來,我每天看著你接受腦部治療,看著你痛得死去活來,你覺得我心裏好受是嗎?說好聽,你是跟我在一起了,但說難聽點,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麼呢?我接近你的次數,比這兩個醫生還要少!”
向尹微微一怔,忽然,她笑了起來,“我求你來看我了嗎?你可以不來。”
記憶是她的,不管別人怎麼勸她,她一定要去找回這些記憶,她不願糊糊塗塗地過著,連自己是誰生的,自己生過誰都不知道!
高澤愣住了。
麵對她無情又冷漠的話,一時之間,竟回答不上來。
最終。
他摔門離去,留下一句,“不知好歹。”
向尹麵無表情。
於歌輕輕歎了一口氣,坐在她身邊,秋瞳剪水,“小尹,你怎麼又變成以前那個樣子了?”
向尹疑惑地看著他。
於歌說:“高中那會,你的手腕神經受了重傷,那時候,你也是像現在這樣,滿身的刺,把一個個關心你的人都趕跑,小尹,太堅強的女人,有時候會讓人心生絕望。”
向尹不答。
於歌繼續說:“就算不喜歡他,他也幫了你很多,不應該這樣冷漠地拒絕所有人對你的好的,從前是赫連胤,那時候,他對你就挺好的,你總是拒絕他送給你的禮物,他每次都很失望,但是你總堅持己見,久了之後,他就學乖了,不再問你要不要,而是直接塞你手裏,瀟灑地甩下一句愛用不用,然後你就會笑,我猜想,其實你不是抗拒他對你的好,而是本性之中的一種習慣,你對待事物來臨的第一反應,通常是冰冷,拒絕,你的大腦會本能地拒絕,跟你的心裏無關。別人強行給你的,讓你沒有選擇餘地的,你才會把事件從大腦裏過濾,傳到心裏,就在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對嗎?”
向尹沒有說話。
於歌站了起來,“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出去抽根煙。”
“我的性格真的有那麼不堪嗎?”她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總是那麼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