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三十九章 悠揚的琴聲
驟然升高的一個音調,讓人的心驟然一顫,隨即,琴音之間無不透露著一股大氣磅礴之氣,豪放不羈,讓人仿佛看到了大漠蒼狼的景象,豪氣萬丈。
在眾人正閉眼體驗那大漠蒼狼的蒼涼大氣是,心生豪氣之時,不料那曲音又變,輕快又深情的水鄉小調又猶如小雨淅瀝,下進了眾賓客的心裏。
隨即,突然有著空靈女聲從四麵傳來,不僅不被優美琴音覆蓋遮掩,反而與琴音相互輝映,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更添清透。
坐於包廂內撫琴的葉浮珣十指跳躍,在琴上留下一下又一下的輕撚,又不時挑弦撥琴。朱唇輕啟,吐露出慵懶又柔軟的嗓音。
食指勾起一根琴弦,鬆開,彈回的琴弦立時顫抖著發出最後一個高調的音符。葉浮珣呼出一口氣,雙手輕輕停在了古琴的表麵。
大廳內一陣沉默,安靜一度占據了這棟本該喧鬧不消的樓塔,靜的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此停滯,為著這餘音繞梁三日不絕的琴音曲音,仿佛耳邊還陣陣縈繞著歌曲。
“好!好曲!”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半晌,又似乎是過了半個世紀,大家都保持著聽曲時的動作出神,直到有豪放粗獷,帶著隱隱敬佩的叫好聲突現,這沉寂才終被打破。
眾人紛紛回神,鼓掌聲叫好聲驟然響起,一時,那片刻前的安靜仿佛從未存在。
“好曲好調啊!”“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不料這泌春園竟有如此琴藝之人啊!”“從沒聽過這樣的調子,卻沒想居然那麼好聽……”“對啊……”………
一直坐著側耳傾聽樓下動靜的葉浮珣得了誇獎,不驕不躁,她還在現代時,因為興趣曾學過幾年的古琴,來到古代後就極少彈奏,那次送別沈俊銘倒是她最近彈的一次了。
歎了一口氣,自己這麼久沒碰琴,其實技藝早就下了不少,不過是剛剛一時起意,想著既然這西國人的接受能力那麼強,那不如用現代的古風曲來爭奪矚目。
鋌而走險,她在賭。
一旦他們認為這音曲過於奇異,那就是出師不利,在第一天就碰了釘子,以後需要花更大的宣傳投入,才能挽回形象,但是不但花費巨大,還會誤了解蠱的最好機會。
但是,如果他們能接受這歌曲,認為這曲好聽,泌春園便能立起又一大特色,再不是其他花樓所能比擬。到時,那些手握權貴之人,又有誰會不想見識見識這獨樹一幟的“青樓”為何樣子。
隻要勾起了他們的興趣,讓他們來到泌春園,葉浮珣就不怕套不出這西國機密!
想當初想到這個主意時,她可是第一個就去告訴了白玉仙,誰知她家王爺一聽聞就馬上冷了一張俊臉,勒令她斷了這個念頭,讓她想都不要想以身犯險深入敵營。
葉浮珣知他是擔心自己,不忍自己的妻子冒險,但是乍一聽到他的拒絕,滿腔的激動還是被他的一盆冷水滅了個徹底。
她知道這個方法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危險,如果被西國人發現了她的身份,恐怕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她,但是,但是她憋屈啊,好不容易想出的消息就這樣被一口回絕。就好像滿心修煉的小妖,經過了各種折磨終於小有所成,卻不想還沒下山就被道士一把打回原形。
於是,憋屈的葉浮珣一甩房門就和白玉仙鬧起了矛盾。最先開始白玉仙也是硬著心,不和她說話,但是冷戰不到半日,白玉仙對敵時引以為傲的耐心就完全找不到了蹤影。
他不想讓葉浮珣去深入敵營,雖然這是迄今為止最好也是最快獲得情報的方式,但是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女人去做所謂的間諜,而他自己隻能在京守著等她的消息?!他還沒有弱到這個地步!
但是,和她冷戰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自二人表明心跡以來,他們便再沒有吵架的情況,雖然偶爾的小打小鬧也是存在,但那是兩人心知肚明的玩笑啊,何時有過如今這種折磨人的沉默。
白玉仙暗自在心裏罵自己沒出息,不就是半日沒有與葉浮珣說話,怎麼就如此沉不住氣了,不過……
也不知她會不會因為生氣而不吃飯……
白玉仙來來回回地在糾結中猶豫。當天吃午飯時,見葉浮珣真是一眼也不看他,一句話也不和他說,甚至他為她夾的菜她都沒有動一口,終於再也維持不住冷臉,不禁放軟了態度去磨她。
葉浮珣撇一眼他帶著三分討好七分求饒的笑,繼續低頭吃飯。
白玉仙很是頭疼,得,看珣兒這模樣,定是還在氣呢。
晚上就寢時,白玉仙吹熄了燈,慢慢向著床上早已背對她躺下的葉浮珣走去,掀開惟帳剛要進去,忽然發現床上居然放了兩床被子,她正緊緊裹著一張背對他躺著,將自己纏得活像一個蠶繭。聽到他的掀開惟帳的聲音,重重用鼻子呼了一口氣,將小臉負氣地埋進了被裏。
本來看著這床上兩床被子還感覺有些氣悶的白玉仙,在聽到她嬌嬌的鼻音和孩子似的動作時頓時笑了出來。
被子裏的葉浮珣聽到他的笑聲更是氣得冒煙,他居然還笑!
立在床邊的白玉仙看著她可愛的模樣,頓時就想開了,既然她想去,那他就讓她去罷了,反正再不濟,他還可以將京都的事交給心腹處理,然後隨行保護她。
她從來都不是一隻養在金絲籠裏的黃鶯,他怎麼能斷了她的自由?
想通了的白玉仙,將那一床本就多餘的被子踢到床尾,俯下身就雙手隔著被子抱著葉浮珣躺下。葉浮珣哪裏肯依,不住扭動,奈何她把自己裹得太實,不僅沒讓自己逃脫魔掌,反而使身後的男人眼裏暗了下來。
“好了,珣兒,別扭了,本王答應你就是。”喑啞著嗓音,白玉仙無奈出口道。
“真,真的?”葉浮珣突然聽到這許可,驚訝得抬起頭來,渾然不知自己鬆開了一直扯著被角的小手。“你真的答應了?你不怕我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