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七十章 控製不住
葉母的眼淚終於控製不住了,撲簌簌掉下來,“端妃娘娘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入宮。”
葉母輕聲開口,“本來想等到開春,但是不知為何又改到了臘月……珣兒,娘……娘該怎麼辦啊……”
葉母拉著葉浮珣的手開始大哭,葉浮珣如鯁在喉,隻是垂著眸子,“沒關係的母親,珣兒進了宮……還是有機會見母親的。”
葉母哭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珣兒,你父親早就打點過了,可是不知為什麼你的名字被人生生留下,你父親想告訴你都不知如何開口……”
葉浮珣抱著葉母,“我若是得了寵——也算是幫了父親,幫了葉家。”
葉浮珣整日都坐在院子裏,再過兩個月,她就要離開這裏,去到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
那時候不知海棠花還能否開的絢爛,王府還是否是那個王府。
琦玉小心翼翼的,“小姐,已經亥時了,還休息了……”
葉浮珣沒有動,背對著她坐著,“琦玉,你可有心上人,若是有現在就告訴我,皇宮你就不必陪著我了。”
琦玉帶著哭音,匆匆跪下,“小姐……小姐說什麼呢,這輩子小姐在哪裏琦玉就在哪裏,別說入宮,便是地獄琦玉也要跟著小姐。”
葉浮珣直愣愣的盯著明月,“你這又是何苦呢,皇宮這種地方,都是殺人不見血的。”
“就是因為危險我才要跟著小姐,琦玉這一輩子糊裏糊塗,若不是跟著小姐,早就流落街頭了。”
葉浮珣轉過身,“謝謝你,琦玉,隻是你以後跟著我要吃苦了。”
琦玉破涕為笑,“琦玉不怕吃苦,隻求能永遠照顧小姐。”
葉浮珣沒有再去白風書院,親手寫了一封信給同文先生,並送上一壇女兒紅。
她不想看見別人或是詢問或是鄙視的視線,從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葉浮珣仿佛一瞬間被擊垮了,當她四麵楚歌,當所有人都不能成為她的依靠的時候,她選擇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
再次收到柳齊飛的來信,她有些不敢打開看了,他是想告訴她他違背了諾言,他娶妻了嗎。
柳齊飛想和葉浮珣見一麵,葉浮珣把扇墜護在手心,“是該見一麵,他有東西落下了。”
柳齊飛不知連續趕了多久的路,胡子長了很多,疲憊的仿佛馬上就要倒下,葉浮珣眼尖的看見了他墨色袍子腰間掛著的那個墨綠色荷包。
葉浮珣第一次看見這個樣子的柳齊飛,他素來沉默寡言,任何事都好像胸有成竹,“珣兒……”
葉浮珣戴著長帷帽後退了一步,“柳公子有什麼話還是就這麼說吧,男女授受不親。”
柳齊飛表情很是受傷,手僵在半路,欲言又止,葉浮珣垂眸在懷裏摸出那個冰涼涼的扇墜,遞給柳齊飛,“我今日來,就是來還東西的,如今東西還給你了,我要走了。”
“珣兒……對不起……”
葉浮珣背對著柳齊飛,微風吹起她雪白的的衣袂,她聲音很輕,“不必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就算你不成親,我也已經是要進宮之人了,過去多謝柳公子抬愛,往後還請都忘了吧。”
柳齊飛聽著猶如晴天霹靂,一把抓住葉浮珣的胳膊,“你說什麼!什麼入宮?”
葉浮珣垂下眼,掙開他的手,伸手從他的腰間扯下那個荷包,“入宮,選秀已經提了我的名字,柳解元,我們有緣……皇宮見,期待你做狀元的那一日。”
語罷錯開身,堅決的離開,柳齊飛喊她,“珣兒,你的性子不適合皇宮,為什麼!”
葉浮珣背影一頓,轉身對著橋下湍急的流水笑了笑,“是啊,我也覺得我不適合。”
語罷當著柳齊飛的麵,把那個荷包拋進流水之中,柳齊飛手攔了一下,奈何沒有攔住,荷包入水無影無蹤。
柳齊飛那日醒來的時候,旁邊躺著衣衫不整的李姝屏,李姝屏梨花帶雨的說昨晚喝多了彼此都是情不自禁,柳齊飛狠狠的打了自己幾個巴掌,回去冷冷的對母親說娶李姝屏過門,絲毫沒給楊氏商量的餘地。
自此每日借酒消愁,應付了婚禮卻沒有勇氣同葉浮珣寫信說清事實,終於見到了葉浮珣卻好似不會說話了一般。
葉浮珣不知道的是,她扔進河水的那個荷包,柳齊飛瘋了一般在河水裏找了一天一夜,找到的時候像是孩子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禮物,抱在懷裏好像她也就這樣失而複得一般。
葉浮珣回去的路上馬兒突然停下,葉浮珣疑惑,掀開車簾,隻見白玉仙一身白衣騎在馬上,他開口聲音又低又磁,“葉姑娘,我們談談。”
葉浮珣顫抖著開口,“你,要帶我去哪裏。”
白玉仙沒有開口,而是急急的勒馬,馬兒嘶鳴,葉浮珣嚇得冷汗直流,前世她就有些恐高的毛病,偏偏每一次遇見白玉仙不是帶著她飛就是騎馬飛馳。
白玉仙翻身下馬,手伸給葉浮珣,葉浮珣瑟縮著伸過去,下馬的時候整個人都撲在了白玉仙身上。
葉浮珣緊張的後退,後退以後又慪的要死,為什麼要怕他啊!
白玉仙似笑非笑的,這樣的他終於有了煙火氣息,葉浮珣摘掉長帷帽開口,“要談什麼。”
白玉仙若無其事的開口,“你要進宮?”
葉浮珣垂著眸子,低低應著,“嗯。”
“不想進?”
“嗯。”
“我幫你。”
“嗯——嗯?”
葉浮珣抬起頭詫異的看著白玉仙,“我的名字已經到了皇後娘娘那裏——你幫不了我的。”
白玉仙突然笑了笑,笑容令葉浮珣一怔,“你怎麼知道我幫不了。”
葉浮珣語塞,白玉仙接著開口,“珣兒,我且問你,你是否喜歡我。”
一時間好像隻能聽見微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葉浮珣大腦一下子炸開了花,“我——”
白玉仙沒給她說下去的機會,笑盈盈的看著她,“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麼?”
白玉仙捋了捋馬兒的馬鬃,嘴角含笑,卻沉默不語,葉浮珣有些不明就裏,“你是什麼意思?”
白玉仙轉過身,掀袍行禮,“聽聞小姐治家有方,餘生,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