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有意護短
湯汁是剛剛出鍋的,燙得很,她當時便立刻將安胎藥放了下來,隻顧查看自己被燙傷的手臂了。
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假如有人要下藥,或者直接換一碗藥,是完全足夠了。
而當時那個撞到她的人,就是孫側妃身邊的侍女小梨。
“小梨,今天早上我在送藥的途中撞到了小梨,一定是我把藥放在台階上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
小梨卻表現得很迷茫,連連搖頭:“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我今天就沒有去過廚房那邊,怎麼可能撞到你?”
“你在撒謊,你明明端了一碗羹湯,很重地撞了我一下,半碗羹湯都潑到了我身上,我的手臂到現在還有紅腫和水泡。”
春芩立刻撈起袖子,果然潔白的手臂上紅腫了一大塊,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十分駭人。
孫側妃又開口了:“這能證明什麼?或許是你自己不小心燙到的,正好拿來脫罪呢?”
在春芩的眼裏,一切已經很明顯了,是孫側妃栽贓嫁禍她,但是在別人眼中,孫側妃的說法卻甚是合理,反倒是春芩太過可疑。
“公主,你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做……”
玉芸璿對蕭昀晨說道:“王爺,春芩是比較性子急躁,做事容易衝動,但也不能有那麼大的膽做這事情。
此事還有諸多疑點,還望王爺明鑒!”
孫側妃突然冷嗤一聲,嘲諷地笑道:“公主,妾身要是您呢,是絕對不會,為這麼個心狠手辣的刁奴求情的,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公主有意護短呢。
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萬一有的人以為您這麼做另有別的目的,豈不是惹禍上身?”
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她這話的弦外之音是指,春芩給容側妃下藥,乃是受命於人,而那個人就是玉芸璿。
玉芸璿微微垂著頭,黝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鋒芒,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不將孫側妃的話放在心上。
蕭昀晨端詳了玉芸璿半天,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後才開口道:“現在已經證據確鑿了,春芩就是給容側妃下藥的人,公主也不必為她求情了,來人,將春芩拖出去,亂棍打死!”
“王爺!”玉芸璿大驚失色,立刻護住春芩,急聲說道:“這件事還沒完全查清楚,豈可這樣草率地處死春芩?
請王爺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到那時再給春芩定罪也不遲!”
蕭昀晨並不聽玉芸璿的提議,冷著臉道:“不用查了,目前的形勢已經再明顯不過,把春芩拉下去!”
“王爺,奴婢是冤枉的,你不能濫殺無辜啊!”春芩緊緊抱住玉芸璿,期望她能救自己一命,“公主,奴婢沒有給容側妃下藥,求你救救奴婢……”
在場的人都表情各異,眼睜睜看著春芩被強行與玉芸璿分開,拖出了院子。
玉芸璿拚盡全力掙紮,但她被幾個丫鬟拉住雙臂,任再怎麼用力也掙脫不了。不多會兒,外麵就傳來了春芩淒慘的叫聲。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叫聲漸漸小了,而後就有小廝進來稟報:“稟王爺,春芩斷氣了。”
玉芸璿如遭電殛,登時癱軟在地上,昏了過去。
蕭昀晨麵無表情吩咐道:“把公主送回去休息,春芩的屍身,找個地方埋了吧!”
玉芸璿醒來時,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一睜眼就看見蕭昀晨坐在床沿,月白色的背影。
她轉了個身,背對他,淡淡地問道:“春芩的屍身,你怎麼處理的?我作為主子,沒能保住她的命,總該讓她死了之後有個棲身之所,不至於做個遊魂野鬼。”
蕭昀晨回頭看她,手伸向她的肩膀,想給予她一些慰藉,可到了半空,又慢慢地收了回來。
而後道:“已經讓人把她葬了。”
沉吟片刻,玉芸璿又問:“其實你根本就知道,春芩是被冤枉的,是不是?以你的聰明,不可能看不穿孫側妃的陰謀。”
蕭昀晨點頭:“是,我知道下藥的人,不是春芩。”
“那你為什麼還要處死她?”玉芸璿霍然翻身坐了起來,目光如炬地看著蕭昀晨,“為什麼要讓她當這個替罪羊?”
“因為她必須死。”蕭昀晨的語氣聽起來頗為冷酷。
玉芸璿從不知道原來他還有這麼一麵,不由暗自震驚。
“必須死?因何為必須?”玉芸璿苦澀一笑,“因為她是我的人,所以必須死,對不對?
你心裏其實時時刻刻都在防著我,你要除掉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方能安心,是不是?又或者說,你是不忍心懲罰孫側妃,所以就拿一個低下的丫鬟來頂罪?”
蕭昀晨沒想到她是這麼想的,驚訝的同時也有些委屈。“在你眼裏,本王就是這麼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冷血無情的人?”
玉芸璿搖搖頭,一臉悲傷地道:“原本我不這麼以為,可是今天,在你眼皮都不眨一下便處死春芩後,我卻不知道了。”
昨天收到白玉仙從西國國寄回來的信,得知春芩和秋雪兩個人是西國皇後安插在你身邊的人。
信中說雲貴妃已經跟他們合作,但是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保玉芸璿周全,並且除掉春芩和秋雪。
今日事發突然,剛好春芩被牽扯進來,又是頭號嫌疑人,他便當機立斷,趁機將春芩先除掉。
隻不過,白玉仙信中又叮囑,雲貴妃落難的事情暫時不能告訴玉芸璿,以免她又生出其他的心思來。
“那麼,公主就當我是冷血無情吧,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順變,本王先走了。”
這件事,以春芩的死畫上了句號,幾天之後就再沒人提及了。
玉芸璿小病了一場,在床上躺了數日才漸漸轉好,而容側妃受了太大的打擊,一直都沉浸在傷痛之中,一直纏綿病榻。
蕭昀晨每天都會過去看望,也常來看玉芸璿,但就隻是坐一坐,甚少對話,兩人本就疏離的關係變得更加疏遠。
西國這邊,葉浮珣和玉修楠的聯盟抗敵計劃有了新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