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啞口無言
葉浮珣忽然發現,自己真的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了,皇後這樣視他人的命如草芥的人,跟她說這些豈不是浪費口水嗎?
“既然皇後都說了,一個低賤的奴才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可惜,那麼想來,也是根本不會在意鍾嬤嬤是死是活了?
正好我懷疑她跟刺殺我的兩個黑衣人是一夥的,我就自作主張將她帶回去審問了,也好排除皇後娘娘您的嫌疑,您覺得可好?”
皇後立刻反對道:“不行,鍾嬤嬤是本宮的人,就算有嫌疑,也該由本宮來審問,怎麼能讓你帶走她?”
葉浮珣道:“皇後娘娘這麼緊張,莫非真的是心中有鬼?由你來審問的話,鍾嬤嬤很快就洗清嫌疑了吧?”
皇後聞言,氣得青筋直冒,厲聲說道:“放肆!你的意思是說本宮會徇私了?哼,本宮執掌後宮十幾年,向來都是秉公執法,從不曾偏袒徇私。
你這麼說話,根本就是在侮辱本宮!”
“可我就是信不過你,人我是要親自審問的,”葉浮珣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如果皇後娘娘覺得不妥,大可以去告訴父皇,讓他來主持公道。”
“你……”皇後的臉都綠了,登時啞口無言。
皇帝愧對玉偲苓,自然偏向於她,不管她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更何況此事還關乎“刺殺”兩個字,她根本就沒有勝算。
鬧到皇帝那裏,隻會讓她自己更容易被懷疑。
葉浮珣此番帶鍾嬤嬤來找皇後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訴她,鍾嬤嬤在自己的手裏,而且,她會嚴加拷問,她想讓皇後心慌,然後亂了方寸。
“兒臣告退了。”
葉浮珣帶著鍾嬤嬤揚長而去,皇後便心想,如果鍾嬤嬤受不住刑,把一切都招了,玉偲苓再鬧到皇帝那裏,那她就玩了。
所以,絕不能讓鍾嬤嬤有機會說話。
但是,葉浮珣必然派人嚴密看守鍾嬤嬤,而且肯定布下陷阱,就等她跳下去,因此,派人去劫囚,是不明智的。
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威脅鍾嬤嬤,讓她不敢開口。
葉浮珣回了舒凝宮後,就把鍾嬤嬤關進了一個小房間裏,並派人守住。
鍾嬤嬤的底細,葉浮珣也早就摸清了,她早些年就在宮中當差,皇後進宮之後,便被調到皇後身邊服侍。
因為心思縝密,辦事牢靠而被皇後看中,選為了貼身宮女,之後的幾十年裏,就一直被重用,替皇後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
鍾嬤嬤沒什麼親人,父母早死了,與妹妹相依為命長大,前幾年,妹妹也過世了,現在老家隻還剩下妹妹唯一的兒子。
她對這個外甥甚是疼愛,將其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每年自己得到的賞錢或者什麼好東西,自己舍不得用,總會拖人寄去給他。
可以說,這個外甥是鍾嬤嬤的唯一死穴。
“鍾嬤嬤跟在皇後娘娘身邊,已經快三十年了吧?”葉浮珣拉了一張凳子在鍾嬤嬤身前坐下,頗有耐心地問道。
“皇後一直如此重用你,視你為左右手,想來你們主仆之間的感情相當深厚了?”
鍾嬤嬤被捆綁在梁柱上,唯一能動彈的,隻有一顆腦袋。
但她並未抬頭,隻是很平靜地說道:“六公主不必多費唇舌,老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賣皇後娘娘的。”
葉浮珣倏地笑了一聲,竟拍手稱好:“鍾嬤嬤不愧是個忠心護主的人,寧願自己死,也絕不背叛主子,你這樣的人這世上不多了。
隻是可惜啊,可惜你那可憐的外甥,尚未成婚,年紀輕輕就要去見閻王了。”
“你說什麼?”鍾嬤嬤猛然抬頭,凶狠地看著葉浮珣,“你要做什麼?不許動他,他是無辜的!”
“無辜?”葉浮珣露出一個陰森的笑臉,“林嬤嬤也很無辜啊,還不是一樣被你們害死了?當年的小公主不是更無辜?不也沒逃過一劫?
鍾嬤嬤,做了壞事是會有報應的,你的外甥確然無辜,可誰讓他做了你的親人呢?這就是他的命!”
鍾嬤嬤果然最在乎這個外甥,聽葉浮珣說要對他不利,立刻就勃然大怒,一邊掙紮一邊吼道:“要是敢動他,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葉浮珣笑著搖頭,歎息一聲,說:“鍾嬤嬤何必這麼激動,我又沒說我就一定會對他怎麼樣,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嗎?
你我來做個交易如何?你幫我做證人,把當年皇後在小公主一案當中所發揮的作用講述一遍給皇上聽,我便放過你的外甥。
而且我還會派人保護他,將他安然無恙地帶到你麵前來。”
鍾嬤嬤還是嘴硬說道:“我死也不會出賣皇後的!”
“皇後這個人是比較多疑的,就算你不說,估計她也不會放過你外甥。”
皇後做事是不會允許任何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和物存在,因此事後很可能會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這是鍾嬤嬤想一想就心寒的。
“我有的是時間,但你可要盡快做決定了,因為皇後下手很快,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我想,你也不想讓你那唯一的親人就這樣離開人世吧?”
葉浮珣說完,起身往外走去,到了門口又回頭補充道:
“其實這麼多年,你為皇後辦過的事數不勝數,你欠她的恩情,早就還完了,並不欠她什麼,也是時候為自己想想了。”
葉浮珣出了房間,便回到寢殿休息。今天被那個女黑衣人打了一掌,胸口還隱隱作痛,怕是受了不輕的內傷,得坐下來好好地運功療傷才行。
可是,她低估了自己的傷勢,才略一提氣,整個胸前就疼得厲害,根本不能運功,看來隻有讓青玉來給自己療傷了。
正準備喊人的時候,一道修長的人影走了進來,疾步走到葉浮珣跟前,急忙詢問道:“聽說你在北宮遇刺了,有沒有受傷?”
葉浮珣笑了笑,搖頭:“我沒什麼大事,是白月告訴你的?”
白玉仙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把葉浮珣的手抓過來細細把脈,臉色驟變:“受了這麼重的內傷,還說沒有大礙?為什麼受傷了也不跟我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