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足以撐起朝堂
“我知道我這麼做很對不起你,更對不住嫂嫂,但我到今天也不覺得我做錯了,正如嫂嫂那天所說的,我隻是做了我身在此位該做的事。即便是違背心意,我也不能後悔。”
白玉仙頓了頓,突然發覺,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小看了這個弟弟,他並不比自己弱,也並不需要自己叮囑和指導了,他有了自己的主見,足以撐起朝堂,撐起這個國家。
蕭昀晨是出於理性,出於對國家的利益考慮,他確然沒有做錯,因此,白玉仙縱然生氣,卻也不能責怪蕭昀晨。
“我能理解你,現在也並不怪你,事實上,你做得很好,比我好。
你嫂嫂去西國的事已經定下,再多說也沒什麼意思,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吧,以後不要再提了。”說罷,他也飲幹了杯中的酒。
蕭昀晨如釋重負般地笑了:“隻要大哥不怪我就好了。以後我會更加努力,做好這個涉政王,不讓大哥失望。”
又喝了幾杯,白玉仙忽然道:“到時候你嫂嫂回西國,我會陪著一同前去,東辰的一概事務,就交托給你了。”
“什麼?你也要去西國?”蕭昀晨驚訝不已,突然愣住了。可隨即一想,又覺得白玉仙做出這樣的決定合情合理。他怎麼可能放心得讓嫂嫂一個人前去呢?
“嫂嫂知道你做了這個決定嗎?”
白玉仙勾唇笑說:“我尚未告訴她。”
“她不會同意的。”
“那可由不得她。”白玉仙淡然的說道,他都已經讓步,讓她做主去冒險了,豈能事事都由著她?
“是了是了,大哥做事向來都不需要經過他人同意的。”蕭昀晨歎氣道,“隻不過,大哥你一走,這朝堂的政務便落在了我一人身上,我如何處理的過來?”
“我看得出來,你已經不同從前了,你足有能力扛起這個重擔,沒有我在身邊也可以做的很好了,無需這麼謙虛!”
白玉仙雲淡風輕地說著,語氣平平淡淡的,倒是聽不出來他在誇獎人家啊。
蕭昀晨撇撇嘴,抱怨道:“看大哥的架勢,是為了嫂嫂放棄一切也是願意的。你們是開心了,可就是苦了我哦。”
“你有什麼苦的?坐擁江山,地位權勢榮華富貴盡皆有之,還有什麼不滿足?”白玉仙瞟了他一眼,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你可別損我了,若是可以選擇,我倒寧願這些都沒有,一個人浪跡天涯去。”
蕭昀晨跟白玉仙不同,蕭昀晨愛的是自由,不喜歡被束縛,尤其是被感情束縛,所以前二十幾年他都吊兒郎當,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也從不把任何人放在心裏。
獨自一人在別人看來是孤寂,但在他看來,是自由,是他最為向往的。
白玉仙心頭有些愧疚,便說道:“將你坐上這個位置,是大哥對你不住你。”
蕭昀晨笑道:“這怎能怪大哥呢?生而為皇室子弟,這本來就是我該盡的責任,小時候,我都躲在大哥身後活著,如今長大了,自當為大哥為東辰盡出自己的力量了。”
白玉仙高興點了頭:“你真能這麼想,我很欣慰。”
兄弟倆又談了一席話,一壺酒喝完了,便各自回到府上了。
白玉仙最終沒把自己決定一起西國的事告訴葉浮珣,打算等到了起程的前夕再說,到那時候他把一切事務都處理好打點好了,她就是不同意也沒辦法了。
這一天,蕭昀晨休沐,把政務都擱置在了一旁,決定出門走走。
要是在從前的話,他一沒事就會去城中各個青樓逛一逛,跟美人們嬉戲溫存一番,然而如今身份不同了。
那種煙花之地,他不能再踏足,否則叫朝中那班老臣知道了,又是一番囉嗦。於是乎,在街上走了許久,他覺得索然無味,不知道該去哪裏。
在酒樓吃了個飯,實在沒意思,就打算回府睡覺去了。他站在河岸,對著清澈的河水歎息一聲,轉身要走。
不料不經意間瞥見對麵一抹熟悉的麗影。盡管看不清楚容貌,但他從身形和氣質來看,一眼就認出,那是玉芸璿。
蕭昀晨轉了轉眼珠子,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過了拱橋,提步走過去。
玉芸璿身穿白色長裙,裙擺迎風飄起,宛如蝶翼。隻是其背影纖瘦,略顯孤寂,沒由來地叫人看了有些不忍。
蕭昀晨怕唐突了佳人,便沒有走得太近,而是拔高聲音道:“沒想到這麼巧,竟然在這裏又遇到芸璿公主。”
玉芸璿身軀一震,趕緊擦幹了淚水,轉過身來,綻放出美麗的笑容。她今天沒有帶麵紗,所以一顰一笑都輕易地能讓蕭昀晨看到。
“見過王爺。”玉芸璿的聲音略有些沙啞,但依然悅耳好聽。
蕭昀晨向來愛憐香惜玉,此刻見她眼眶紅紅,不由心頭一揪,好不心疼。於是上前關切地問道:“公主何故紅了眼眶?是受什麼委屈了?”
可是她貴為公主,又是東辰的貴賓,誰敢給她委屈受?
玉芸璿搖頭,依舊笑著:“沒有,王爺誤會了,我是吹了太久河邊的風,把眼睛吹紅了。”
是哭過了還是吹了風,蕭昀晨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是嗎?”他故意盯著她看,“既吹不得風,又為何偏要站在這裏吹?難不成是吃飽了沒事做?”
“我……”玉芸璿語塞,眼睛閃啊閃,不知道如何措詞,心裏頭著急得很。
最終蕭昀晨笑道:“我看,公主是想家了吧?因思念家鄉,卻又不得回而傷心落淚,是不是?”
玉芸璿想不到自己的心事居然能被蕭昀晨這麼輕易看穿,登時又驚又不好意思。“王爺真是心思通透,這倒讓芸璿無地自容了。”
蕭昀晨擺擺手道:“這有什麼?這世上誰離了家鄉不想念?別說是你了,就算換了我,倘若遠去了西國,過一段時間,我也會哭著抹眼淚,喊著想回家的!”
說著,他還做了一個抹眼淚的姿勢,引得玉芸璿噗嗤一聲,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