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永遠視作鄰友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永遠視作鄰友

“二來,去年貴國的公主在去往我西國的途中,於西國境內遭到刺客暗殺,這是我西國的罪過,在下代表吾皇向攝政王表示深深的歉意。

三來,近來兩國的邊境又開始不太平,吾皇深感不安,願以黃金十萬兩白銀二十萬兩為禮,請與東辰國共存友好,永享和平。”

明明是西國自己在邊境鬧事,可經過玉修楠這麼一說,卻生生反過來了,變成了挑起事端者是東辰國。

蕭昀晨心下暗笑,這玉修楠真是有著一張巧嘴,很會顛倒黑白,且心思縝密,為人圓滑,不簡單啊。

“本王代吾皇多謝貴國皇上的關懷好意,至於公主和親途中被害一事,那是意外,誰也無法預料,貴國不必自責。

想必二皇子和諸位使臣都清楚,東辰一直真心想和西國和平共處,否則也不會送公主去貴國,與貴國聯姻了。

隻要西國不向東辰挑事,東辰必定將西國永遠視作鄰友,絕不侵犯。”

他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說,如果西國不安分,東辰國也不會怕了你們。

玉修楠笑著點頭。

金殿裏忽然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心思各異,默默地揣摩著別人的心。

過了須臾,蕭昀晨笑道:“本王已在懿園備好酒宴,款待二皇子和諸位使臣,那麼現在便請移步至懿園吧。”

說罷,蕭昀晨步下玉階,來到玉修楠跟前,一臉善意地衝他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二皇子請!”

玉芸璿緊隨其後,抬眸看著前麵的深紫背影,心有悸動。方才他走下來時,她偷偷地瞄了蕭昀晨一眼,隻覺得近處看他,更覺俊美與不凡,他身上的氣度更加令她沉陷。

葉浮珣已經在懿園等候多時了,誥命夫人千金小姐豪門子弟們也都聚集到了這裏,闊大的園子裏坐滿了人,熱鬧非凡。

白玉仙徑直朝葉浮珣走來,見她低著頭好像在思考什麼,屈指輕輕地敲了敲她的腦袋,笑問:“怎麼一個人發呆?在想什麼?”

“你來了,”一抬頭見到白玉仙,葉浮珣便笑了,“我沒想什麼啊,就是有點無聊,所以就不知不覺發起呆來了。”

白玉仙在她身邊坐下,兀自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道:“一會兒就不會無聊了,想來你那位三姐姐會來尋你敘話。”

葉浮珣暗暗歎了一口氣,要真是她的三姐倒好了,問題是那是玉偲苓的三姐,與她相處,是個難題。

剛說完,玉芸璿就走了過來,銀鈴般的聲音喊道:“六妹,原來你躲在這兒啊,人太多,我找了半天才看到你。”

忽然注意到旁邊還有個白玉仙,玉芸璿這才收住上前攀談的腳步,眉眼含笑地朝白玉仙頷首:“宸王殿下。”

白玉仙站起身來,不鹹不淡地說道:“三公主與玉兒必定有許多心裏話要講,本王便不在此礙眼了。”

轉而又對葉浮珣說,“我去找攝政王,一會兒席上見。”

葉浮珣點了點頭,便邀請玉芸璿與自己同坐,親自斟酒遞過去,說道:“這是東辰特有的果酒,味美醇香,而且酒勁兒不大,三姐可多喝幾杯。”

在記憶中,玉芸璿不善飲酒。

玉芸璿接過酒杯,先是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掀起一半的麵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眼中迸射閃亮的光,說:“香而不濃,跟西國的烈酒大不相同。

此前沒有喝過,倒是不知原來還有比咱們西國的美酒更好的酒,今日我一定要多喝些。”

葉浮珣遂又給她斟了一杯,而後問:“六妹與三姐分別一年多,不知這段時間三姐過得可好?”

玉芸璿忽然停了杯,語氣中隱隱透出一股惆悵感。“好,也不好。”

葉浮珣不太明白了,好也不好?這是什麼意思?但見對方眸中隱隱浮現出一抹悲傷,她不由好奇地問:“三姐此話何意啊?”

玉芸璿收回遠望的目光,看向葉浮珣,見她雖然還跟以前一樣,笑容純真無邪,眸子清澈如水。

可眉眼之間,卻沒了從前的那股之稚氣,舉手投足都表現出從容和淡然,短短一年的時間,她便成長許多,做姐姐的,她頗感欣慰。

她搖搖頭,回答她的問題:“還跟你在時一樣,每天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跟貴族子弟打交道,無聊時看看書,彈彈琴,乏味又無聊。

尤其是你離開之後,我在宮中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不高興了也不知道找誰傾訴,唉,孤寂無邊啊。”

這番話倒是大大地出乎了葉浮珣的意料,忽然腦海中湧入一段回憶。

那是有一回玉芸璿被雲貴妃私下裏許配給娘家侄兒時,她跑到玉偲苓的寢宮找她哭訴,說她那個表哥嗜好酒色,品行不端,她寧死也不要嫁給他。

玉偲苓嘴笨,也不會勸人,便愣愣地陪著她,任她倒苦水,她以為玉芸璿隻是心中氣悶,說說的而已,不料不出幾日,她當真就為了抵抗母命,跳了湖。

當然,最終她沒有能死成。雲貴妃也心疼女兒,隻好不再提婚事。

從那件事看來,葉浮珣認為這玉芸璿也不失為一個真性情之人。

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太好,她也不太會跟人玩心機,至少在跟玉偲苓相處的期間沒有過。

葉浮珣不由笑道:“三姐該不會是因為在西國宮裏太過無聊,這才跟二皇兄跑到東辰來了吧?”

她其實是想試探一下玉芸璿,可滿臉天真的笑容實在讓人想不到她心裏竟是在算計。

在玉芸璿眼裏,玉偲苓就是個沒有城府的傻丫頭,自然不會起疑。她突然垂眸,麵紗下的臉染上苦澀的笑容。她來東辰自然不是這麼簡單。

“也可以這麼說,而且我也想來看看你在這過得好不好啊。”她盡可能說的歡快,以為這樣做就能讓妹妹相信。

可是在她麵前的人,已經不再是那個遲鈍的王偲伶了,而是心思敏感的葉浮珣,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無奈和悲傷,是逃不過葉浮珣的雙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