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不得而知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不得而知

這話落在葉浮珣心頭,頓時就明白過來。

甚至今天去她那裏的所有人,都是有意而為的。

叫走綠夏,引來蕭梓宸,而後帶她走,皆是在手裏握住的。

隻不過她粗心大意,以為這是在王府,所以覺得不會出事,沒想到就是這麼一丁點的大意,竟然將她連船都翻進了陰溝裏。

如今綠夏也不見了。

她不知是想到了誰,突然轉身就朝門外跑去,身後也擔憂綠夏的一個廚子大聲叫,她也沒有停下。

滿腦子就是三個字:蕭昀晨!

現如今,隻能找他,他也有勢力有耳目,必定能幫她尋到綠夏的一星半點消息!

可是沒想到的是,等她焦急地趕去了蕭昀晨的府邸,卻得知了一個消息,蕭昀晨在半個時辰之前就被緊急召去了宮裏,不知所謂何事。

背後的人,肯定也猜出來她會這樣做。

所以,也一並帶走了蕭昀晨。

沒有人知道綠夏不見了。

甚至一些人還會覺得,不過是一個小婢女罷了,丟了不就丟了,忠心的到處都有,何苦會愁。

可是綠夏不一樣。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這樣一個真心實意為他人著想的女孩子了。

如今就連蕭昀晨也被喊去了宮裏,那這背後之人,想來也和宮裏人有關。

是皇上,是太後,亦或者是皇後,還是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蕭嵐欣?

皆不得而知。

天大地大,陽光熾烈,她竟然覺得渾身發冷,仿佛這天下都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沈信!還有沈信!

這個名字一冒出來,頓時就讓她有了希望,玉偲苓和沈信的關係可是說是無人知曉,他不過是一個從西國來的使者罷了,怎麼可能會懷疑到他身上。

而沈信,也是唯一一個願意幫她的人了。

等她站到繹館的時候,才有些後知後覺一般想起來,自己竟然來找了這個男人。

可是別無選擇,如今,隻有沈信還能幫她一把了。

聽聞了消息的沈信來的很快,也一眼就看出來了她臉上尚未消腫的巴掌印,心裏一窒,聲音緊了三分,快步上前:“你的臉怎麼了!”

葉浮珣沒反應過來,畢竟事情太多,如今被沈信提起,她才想到自己被蕭梓宸打了一個巴掌。

不曾想,誰都沒看出,竟然被沈信看出了。

她心裏一暖,還沒說什麼,突然就聽見他壓抑著怒火的聲音:“你告訴我,苓兒,誰敢欺負你,我第一個要了他的命!”

葉浮珣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而後才將自己來這裏的重要事情告訴了他。

沈信雖然焦急,卻明白綠夏對她的重要性,目光對上她的臉,硬生生壓下去了怒火,點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我知道,你放心吧苓兒,我會讓我所有的人出來,一定會找到綠夏。”麵前的沈信信誓旦旦地道。

葉浮珣心一暖,鼻子一酸,眼圈都紅了三分。

在如此落難的時候,竟然隻有這個讓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沈信幫了她。

“阿信,謝謝你。”兩個字,脫口而出。

葉浮珣一愣,悲傷的情緒瞬間消失不見,剛才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嚇了她一大跳,這分明,就是玉偲苓殘留的意識在說。

沈信眸子亮了起來,卻很快又熄滅了下去,有些苦澀地道:“我原以為你這輩子不會再這樣叫我了……”

葉浮珣看著他,竟然覺得有些難受。

如果不是要來和親,想來兩人一個壁一個玉,也是萬人都羨慕不來的好真情。

偏偏世道弄人。

葉浮珣攏了攏衣裳,再次開口,卻是三個字了:“沈公子……”

“你的臉應該要擦藥,否則的話,估計明天都不會消腫。”沈信不知道是不想聽見什麼,一把打斷她的話,從懷裏掏出不知什麼時候就放在裏麵的一盒小藥膏,遞給她。

“這藥是好藥,你待會擦臉,多擦幾次,想來很快就會消腫的。”

葉浮珣感激地一笑,接過那藥膏打開,撲鼻就是香氣,而藥膏光潔靈滑,色度都比一般的藥要通透三分,一看就是好藥。

她正準備弄些出來擦臉,突然就聽見沈信有些壓抑的聲音響起,半點都不符合他平日裏的樣子。

“苓兒,我告訴了西國的人,使臣回去就是三日後,而後就是你大婚的時候才會來,我不會走,我會留在這裏照顧你。”

葉浮珣心頭大憾。

沈信接著說:“我知道,我這輩子辜負了你,是我罪有應得,所以老天讓我這輩子隻能守著你,但是我不悔,隻要你開心,快樂,哪怕這快樂不是我給的,我也開心。”

葉浮珣頓時反應過來,他會這樣想,應當是上次自己說的,心裏隻有蕭梓宸一人。

一股愧疚縈繞在她心頭,竟然不知該如何接話,麵前人的深情,是她這輩子都不敢妄想的。

她已經辜負了蕭梓宸。

不能再辜負一個沈信了。

更別說,她根本不是玉偲苓。

一想到這,她突然就覺得心裏酸澀極了,就連麵前的藥香,都帶了三分苦澀。

“沈信,”她有些艱難地開口,“你不該把時間都浪費在我身上的。”

沈信似乎想說什麼,葉浮珣卻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你這人什麼都好,在東辰你根本就不能完成你的抱負,回西國吧,回西國,那裏才是……”

“那你呢?”沈信突然抬頭,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葉浮珣一時語塞。

她應該怎麼說?

玉偲苓是西國的人,沈信也是,可是她畢竟不是玉偲苓而是葉浮珣,她絕不可能會回西國。

可是對上沈信那雙眸的時候,她突然就覺得心裏難受極了。

沈信歎了口氣,不再有最開始的那幾次偏執狠厲,伸手摸上她柔軟的發,那裏是他最熟悉的觸感,以前他不開心難過的時候,總要摸摸她的發,就覺得沒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

現在也依舊如此。

“苓兒,你不必擔心,我回西國,可是西國沒有你,那有什麼用,不如就留在這,反正我這人聰明,在東辰也能護你。”

葉浮珣沉默。

她不是玉偲苓,不知該如何回應麵前人的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