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似有若無
宋居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上前去蹲下身子,見拓拔玉澤胸膛還有起伏,氣息也還算穩定。
但是拓拔玉澤好似沒聽見一般,一點反應也沒有。
見狀,宋居鳴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下,懶懶的靠在桌旁,唏噓道:“你說你要是為了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我還能理解,為了個認識沒多久的男人,至於嗎?”
拓拔玉澤閉著眼,腦海裏浮現出模糊的畫麵。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似有若無的。
“值得麼……”
他幾乎可以確定,一定聽到了白月的聲音。否則怎麼解釋,從那以後他的身子就好起來了。
隻是白月為何不出現,既然沒死,為什麼要躲著他……
宋居鳴見他仍舊一言不發,歎了口氣,手裏的扇子敲了一下拓拔玉澤的頭。
看著他亂糟糟的頭發道:“你整天這樣算個什麼事,人都死了,你不能把人救活,至少給他報仇啊,總比你什麼也不幹好,像什麼樣子。”
他向來說話無邊無際,說到最後才想起來似乎殺害白月的人,正是滄州城最為位高權重的蒼溪王,他們雖然身份尊貴,但想把手伸到那個人身上,顯然還是有些難度的。
不過當務之急是讓拓拔玉澤振作起來,宋居鳴也顧不得其他了,其餘的日後再說。
正當宋居鳴在思考怎麼才能讓眼前的人振作起來,拓拔玉澤聽見“報仇”這二字,睜大了眼,沒有往日神采的雙眼中赫然出現了一抹精光。
宋居鳴忽然覺得拓拔玉澤有幾分陌生,但還是有著從小到大的交情。
見拓拔玉澤有反應了,也顧不上報仇的對象是誰了,直接說道:“你看啊,你覺得白月是被冤枉的,那就是肯定蒼溪王冤枉了他。
既然這樣,那你就去給白月報仇!這樣他便不冤了。”
拓拔玉澤點了點頭,心中卻思索著。
白月似乎懷揣著巨大的秘密,讓三王叔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才會這般迫不及待的將白月除掉。
白月不出現,或許正是因為不敢出現,有三王叔在,若是白月暴露還沒死的消息,三王叔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沒錯,白月既還未死,那就是好事。
隻要鏟除三王叔,白月便沒有了後顧之憂,就能回來了……
“你說得對,我要給白月報仇。”
拓拔玉澤或許是許久沒有說話,聲音都有些沙啞,帶著幾分陰鷲,十足陌生。
宋居鳴見他宛若十八層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心中萬般不理解,但對於這個兄弟還是有著幾分憐惜,又拍了拍他道:“是啊,你這幅樣子怎麼報仇,咱們得從長計議,好吧。”
恰巧這會兒下人端著洗漱的用具近來,宋居鳴趕忙招呼道:“快來伺候你主子洗漱,另外去準備些吃食。”
拓拔玉澤下定決心,終於丟下手裏的酒壺,緩緩站了起來。
宋居鳴扇子展開,輕輕的扇動了兩下,欣慰的點了點頭,拉著策癡功成身退了。
兩人走到院子裏,就聽見外頭高亢的太監聲音:“王上駕到!”
兩人對視一眼,因著比武大會的原因,二人最近也沒少見滄州王,因而也沒生出什麼太過詫異的心思。
但走也是走不了了,便在院子裏侯著。
宋居鳴在逍遙王府中的事情,滄州王肯定在路上就知道了。
拓拔玉軒今日的確是心血來潮,想起了自己這位小弟,一直以身子不好為理由告假,這才起了來探望的心思。
在路上就聽人來報宋小公子帶著策癡也在逍遙王府,倒也沒有多少意外。
拓拔玉軒下了轎子,走進逍遙王府,就看見一片荒涼,下人也沒有幾個,倒是宋居鳴和策癡在那兒侯著。
他皺了皺眉頭,覺得不妥,卻也沒直接說出來,朝著二人走上前去。
“見過王上。”
“表兄,策癡壯士,孤說過你們對孤都不必多禮。”
兩人道:“謝王上。”
禮數仍舊是一絲不苟。
笑話,沒人的時候也就罷了,在這麼多侍衛下人麵前不好好守禮,他們可沒有那麼蠢。
拓拔玉軒有些無奈:“你們已經見過王弟了麼?他怎的不在?”
宋居鳴下意識不想讓拓拔玉軒知曉拓拔玉澤如今的狀況,便說道:“太醫說他的身子需要靜養一個月,不過現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方才他去洗漱了,王上要見他?”
拓拔玉軒聞言,道:“無妨,既然不方便,孤下回再來便是。既然無礙,孤也就放心了。不過孤倒的確有事情要找策癡,恰好碰上你們,也是緣分。”
“不知王上找策癡什麼事?”宋居鳴忽然有些緊張,但是看拓拔玉軒神色輕鬆,應當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才對。
他和拓拔家這些小輩自小一同長大,關係最好的便是皇後膝下的兩個王子,這其中又是和拓拔玉澤更加親密。
因著拓拔玉軒自小就十分正經,對課業態度十分認真,簡直就是標準的好孩子。
宋居鳴知曉拓拔玉軒長大後是要繼承王位的,因而帶著拓拔玉澤溜須拍馬的時候,也沒故意要帶著拓拔玉軒玩。
久而久之,關係也就生疏了幾分。但因為中間有著拓拔玉澤作為維係,到也還算不錯。
自打拓拔玉軒登基之後,雖說對自己和顏悅色,客氣十足,宋居鳴卻再也找不到當初一起玩鬧的感覺了,深切的距離感橫亙在他們中間。
如今的拓拔玉軒在想些什麼,他根本就看不透。
拓拔玉軒似乎並不在意宋居鳴臉上的緊張,而是對著策癡道:“策癡壯士在比武大會中取得魁首,孤如今已經下令廢除修羅場,所謂的契約自然也就不再生效,你已是自由之身。”
策癡微微一愣,其實那契約對他而言本身也沒什麼約束作用,他留在宋居鳴身邊,也隻是為了能距離王權忠心更加接近一些罷了。
“多謝王上。”
拓拔玉軒點頭道:“這是孤應該做的,你於滄州王族有大功,孤想封你為王族禁軍統領,留在孤身邊,希望你不可推辭。”
禁軍統領一職,雖然和朝堂上那些分品級的大臣不同,乃是獨立之外的職位,但權限已經極高,王城任意來去,所有人都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