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蒼白無力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蒼白無力

就當她是多此一舉,不識好人心也就罷了,總歸她也不是什麼好人,這閑事她偏偏就是要插手管了!

公孫文晴回到別院之時已經是半夜,寧橋疼的死去活來,昏過去又被疼醒,醒來又昏過去,如此反複好幾次。

倒不是孫管事下的手,畢竟自家小姐現在還在為了這個草包奔波,回來若是看到一具屍體不得心態大崩。

公孫文晴回來之時,孫管事便第一時間出去迎接了,得知了來龍去脈之後,了解了公孫文晴身上的毒已經解開,頓時鬆了口氣。

但公孫文晴依舊是眉頭緊皺,走到寧橋的床前,看著剛剛從昏迷中新來的寧橋,滿臉的不忍。

“寧橋哥哥,抱歉……”

她知道此時自己說再多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無論怎麼說也沒有辦法緩解寧橋伸手的痛苦。

寧橋察覺到公孫文晴回來了,像是有了救命稻草,卻看到她兩手空空,似乎是空手而歸,失望道:“文晴,解藥呢?”

公孫文晴原本可以對寧橋撒謊的,隻要跟他說雲淵閣還需兩日才能拿出解藥就可以了,但公孫文晴不屑於對自己信任的人撒謊,隻能實話實說。

於是公孫文晴低著頭說道:“雲淵閣現在隻有一顆解藥。”

寧橋瞬間就興奮了起來,忍痛撐起身子說道:“快把解藥給我!”

公孫文晴垂下眸,不敢看寧橋期待的眼神,低聲說道:“已經被我服下了,不過第二顆解藥兩日後便會送來!寧橋哥哥,我本想將解藥帶回來給你的,可……”

公孫文晴咬了咬下唇,她實在說不出口,自己是被迫服下解藥的,如此一來在寧橋眼中,反而顯得自己太過裝模作樣。

自己走的時候說的好好的去給寧橋拿解藥,卻讓自己吃了,不管是不是被迫的,得益的都是自己。

就是寧橋哥哥因此責怪她,公孫文晴也認了。

寧橋聽完公孫文晴的話,仿佛晴天霹靂,失神的看著公孫文晴。

或許是一直以來公孫文晴太過愛護著寧橋讓他飄飄然,認為公孫文晴對他的好該是理所當然,事情一旦有所偏頗,他便開始惡意揣度起來了公孫文晴。

寧橋再度縮回了榻上,看起來痛心疾首:“你是公孫家的大小姐,顧念著自己的身子也是對的,而我不過是一個亡國太子罷了。隻是文晴你既然對我無辛,何必虛情假意……”

公孫文晴眼眶紅了紅,不斷的搖頭。便是被族中長老和父親訓斥之時她都沒有這麼委屈過,往常能言善辯的一張嘴在此時突然笨拙起來,什麼也說不出。

一旁的春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將公孫文晴護到自己的身後,指著寧橋怒斥道:“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能活到今日不就是仗著小姐,小姐在你身上下了多少功夫,去雲淵閣的時候小姐毒發,頂著毒發的身子都要給你把唯一的解藥帶回來,你呢?

知道隻有一瓶解藥的時候,居然絲毫沒有考慮過小姐是否需要?在拜貼上下毒的不是你麼?

小姐把這事兒給你兜著了,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連累了小姐不說,還有臉埋怨我家小姐!公孫家是有錢,可和你有什麼關係?”

當初那拜貼的確是公孫文晴寫下,不過公孫文晴起初的確隻是想找葉浮珣好生問問醫聖的下落的。

誰知道寧橋為了試探,居然直接在拜貼上下毒,得知此事的時候,拜貼已經入了宮,公孫文晴亦是生氣,但寧橋向公孫文晴認了錯,公孫文晴也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了他。

還得想法子替寧橋將此事認了下來,誰也沒有想到,葉浮珣居然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給他們也下了毒!

這件事從頭到尾,公孫文晴都是無辜的。

明明是寧橋做的孽,卻都讓公孫文晴背了鍋。堂堂頂天立地的男兒,卻不能敢作敢當。

然而即便被春桃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質問,寧橋也毫無波瀾,甚至無視了春桃,疼痛將他折磨的難以保持清醒的神智。

隻剩下發自內心的本能,他伸出手就想去抓公孫文晴,但公孫文晴卻被春桃強製性的攔住了,不讓公孫文晴到寧橋的床邊去。

寧橋一個人在床上扭曲著,喃喃道:“文晴,救救我,你去給我把醫聖請來給我治好不好,大不了多加些錢就是了,真的好疼啊,受不了了,文晴……”

公孫文晴眼中已經蓄了一些淚水,看到寧橋如此脆弱的模樣,她暗自告誡自己,要冷靜下來,堅強起來,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將方才的委屈當做是寧橋的無辛之言。

對,一定是因為毒發太痛苦了,寧橋哥哥才會說出這些話。

明明當年的寧橋哥哥是很溫柔的,時常會溫柔的看著自己笑。

最終寧橋再度疼暈過去了,嚎叫聲終於停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鬆了口氣。

孫管事狠狠地看了眼床上癱成死豬一般的男人,春桃則是扶著身心俱疲的公孫文晴走出了房間。

“小姐您還是去休息休息吧,都好幾日沒有好好睡覺了,寧公子這邊夏雨姐姐會看著的。”

公孫文晴歎了口氣,點點頭。夏雨懂醫術,照顧人比她在行。她現在也的確是累得很。

回到自己的屋裏,洗漱過後,公孫文晴依舊是輾轉難眠,方才寧橋的一字一句在腦海中不斷回放。

記憶深處的身影雖然模糊卻堅定的存在著她的心中許多年。雖然隨著時間而淡去卻從未曾消失過。

索性也睡不著,公孫文晴披著衣裳走到院子裏盯著月亮發呆。

突然一顆石子落到了肩膀上,公孫文晴還未來得及回頭去看,就聽到一陣輕微道風聲,隨後身旁便出現了一個人。

麵具下眨著狡黠的狐狸眼,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微笑,正是在喜悅樓分別不久的商鈞。

“公孫大小姐這麼晚也不睡覺的麼?現在您應該睡個好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