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兀自掙紮
便是他這個下人看了都有些不忍,恨不得幫她多分擔一些壓力,可床榻上那個男人,卻……
況且公孫文晴也是中了毒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毒發呢,雖然有春桃在身邊守著,但孫總管心裏總是不太踏實。
不知想到了什麼,孫總管回過頭,走到寧橋的床榻前,看在床上縮成一團的男子,不停的痛苦嚎叫。
因為聽得多了,孫總管已經有些麻木,但這並不影響他覺得寧橋喊得有些誇張,而且很難聽,絲毫無法引起他的憐心。
寧橋分明也知道小姐中了毒,卻絲毫不顧及小姐的身體,一心隻知道讓小姐去為他找尋解藥。
當初也是小姐將寧橋帶回公孫家,若非這寧橋囂張跋扈,長老們也不至於對他徹底失去了耐心,中毒一事更是寧橋自取其辱的後果。
說是小姐帶著寧橋出來尋找解毒之法,但誰都清楚說的更明白一點,是被驅逐出來的。
孫總管麵無表情的看著在床上疼的翻來覆去的寧橋,說道:“小姐已經去雲淵閣了,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她身上的毒發作嗎?”
寧橋疼的神誌不清,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讓公孫文晴去拿到解藥。他聽到孫總管對自己說的話,一點都不想理會這個低賤的下人:“文晴拿到解藥了嗎?”
這下孫管家看不下去了,隻冷聲說道:“要不是因為你小姐還會中毒嗎?你非但沒有愧疚之心,也不擔心小姐的處境,就隻關心自己的解藥?
你別忘了小姐是為了什麼才來蹚陸國這趟渾水的。若不是因為你,小姐怎會不顧族長的阻攔,一意孤行至此,甚至身上還染了毒!”
然而他說的再多,寧橋也隻關心一件事,甚至背過身去不再理會孫總管的絮絮叨叨,隻兀自掙紮著,好像這樣可以緩解疼痛一般。
孫總管忽然冷笑一聲:“寧公子,既然你這麼痛,那不如讓老奴給你一個痛快吧,睡過去了,沒了意識,就不會感覺疼了。”
不是裝聾作啞麼?孫總管心中泛著冷意,他早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廝給做了,奈何寧橋一直都寸步不離公孫文晴,其他人都找不到下手時機。
寧橋自然是聽清了孫總管的話,他也不傻,之前在南國王宮裏頭,什麼壞事沒做過,聽見孫總管這話,立馬就明白了過來。
孫總管這是想趁公孫文晴不在,對他下手,除掉他!
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才罷了,寧橋當即便轉過身,麵對著孫總管,雖然依舊是捂著身子,麵上卻滿是殺意;“你出去,文晴應該快回來了,去接應文晴。”
他此時隻想讓這個老匹夫離開他的視線,否則他十分沒有安全感。若非現在因為毒發而失去了行動之力,他一定先下手為強,殺了這個奴才!
然而孫總管卻四毫不為所動,反而做出了一副謙卑的模樣,站在原地直直的看向寧橋。
另一頭,公孫文晴已經抵達了“喜悅樓”,此時已經是深夜,尋常的客棧酒家都已經打烊,街道上已經宵禁,空無一人。
但喜悅樓卻是開著的,門口點了兩盞燈籠,照著微弱的光芒,但裏頭卻並沒有客人,反而讓人覺得喜悅樓似乎在等著什麼。
春桃跟在公孫文晴身後,警惕的看著周圍,公孫文晴則是徑直進入了喜悅樓的大堂,門口有一個小二笑容滿麵的迎接著她:“這位想必是公孫小姐了。”
公孫文晴開門見山:“我要見你們掌櫃。”
小二說道:“掌櫃的已經恭候多時,小姐請隨我來。”
公孫文晴皺了皺眉,雲淵閣怎知她今日就會來履行交易?就在這時,公孫文晴突然感到體內一陣絞痛。
五髒六腑仿佛都糾纏到了一起一般,劇烈的疼痛令她險些站不住,腳下一個踉蹌就要摔倒下去,被身後一直關注著她的春桃眼疾手快的扶住。
“小姐!你沒事吧。”
公孫文晴眼前一花,下意識的抓住了春桃,勉強站住身形,咬了咬牙站起身,忍著體內的劇痛搖了搖頭:“無妨。”
春桃滿臉的焦急:“這是毒發了?”
公孫文晴深吸口氣,緊咬著牙冠,原本粉嫩的嘴唇此時已經變得蒼白無比,卻依舊硬生生忍了下來。
小二走在前頭,好像對公孫文晴的模樣毫不在意,將兩人帶到了一處密室門口,才轉身說道:“公孫小姐情景,您的侍女不允許進去。”
春桃瞪了那小二一眼:“放肆!”
“沒事,我自己進去便是。”公孫文晴攔住了春桃,朝著春桃搖了搖頭安撫道:“我很快出來,在外邊等我。”
春桃此時看著公孫文晴強忍著疼痛的模樣已經眼眶都有些微紅了,心裏隻想回去殺了那個寧橋,都怪他害的自家錦衣玉食金枝玉葉的主子要受這份苦!
公孫文晴推門走進密室,裏頭零星點了幾盞燭火,光線並不十分亮堂,卻足以看清。
案台旁放了一張椅子,一個穿著金色繡線縫製的玄衣男子坐在上邊,戴著一張看起來像是純金打造的麵具,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公孫文晴。
公孫文晴看見太師椅上的年輕男子,有些愣神,還以為會是喜悅樓的掌櫃,想來這個男子,就是孫管事所說的那位雲淵閣的內部之人,名叫商鈞的人。
“公孫小姐,你可是想清楚了?”
商鈞的狐狸眼輕輕地眯了起來,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看起來有些孱弱,但卻出其醫療的堅韌,很明顯這是毒發的症狀,卻能夠硬生生忍著。
他雖然沒有中過閣主下的這毒,但從手下那兒聽來的寧橋的慘狀,想來不會有多好受,可公孫文晴看起來卻像是沒事人一般。
公孫文晴點了點頭:“你不是早就猜到本小姐會來。”
商鈞輕笑著說道:“不錯,若是隻有公孫大小姐一人的話,或許我還得斟酌一二,但您身邊的那位,卻是一定忍受不住的。”
公孫文晴想起還在別院裏飽受折磨的寧橋,也不再與商鈞多說:“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