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空空蕩蕩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空空蕩蕩

古焉兒已經為她暫時包紮用藥,血是止住了,可葉浮珣傷得太重,從這麼高的地方跌落,還在雪地裏凍了好一陣才被發現,此番境遇葉浮珣還能活著,所有人都驚歎著老天的高抬貴手。

“如果不是雪地裏凍著,血液不流通,她恐怕早就流血身亡了,可是這命是保住了,之後她的身體會落下病根,有得她受的。”

反複琢磨著古焉兒的話,蒙麵人扭頭轉向明珠:“去找柏寒!”

美玉在一旁瞪大了眼:“主人,如果我們去找白神醫,那之前的謊話不攻自破了?”話雖說著,但她心裏卻是一陣輕快。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先保命要緊。她寧死都要離開我,我想,我真的無法再留住她了。”輕輕摩著被雪水浸濕的青絲,他的眼前不禁微微有濕意。

當黃土重新被合上,羅翠影扶起地上失魂落魄的男人:“皇上,浮珣已經入土為安了,咱們就走吧!這百花穀是個美麗的地方,讓浮珣安安靜靜地長留於此吧!她再也不會因為凡間的事而感到煩心了!”

白玉仙始終沒有說話,隻是雙目通紅地盯著葉浮珣的墓碑,手中卻隻死死地攥著那枚銀簪,目光與墓碑緊緊地連在一起,他的心變得空空蕩蕩。

一天一夜加急往陸國趕去,就連蒙麵人都不禁感歎唏噓,命運這個東西,真是無法違抗!當初他把她帶離了陸國,沒想到今日卻迫不及待地回去了。

感受著懷中女子漸漸失去體溫,就連呼吸都越發微弱,他扣住她的手腕,發現漸漸找不到脈搏的動向:“快,讓馬車再快一點!”

他的聲音都顫抖,這讓車內的兩個婢女不禁大驚失色,他們暗自交換了眼神,都是同樣的驚訝。

柏寒白天遊了四方,躲避了安平公主的糾纏,翻牆找了李家的四小姐,最後在百花樓裏喝了一壺花酒,這才晃晃悠悠地回到了醫館。

城門已經宵禁了,一輛馬車飛快地出現在城外,守城的侍衛攔下幾人,卻看得車內伸出一塊令牌,那人立刻恭敬地退至一旁:“屬下不知是王爺回城,冒犯了!”

車內的男人低沉又沙啞:“還不快開門!”

“是!”小兵麻利地舞動旗子,城門上的守衛一聲令下,那城門緩緩開啟,馬車重新起程,向著白式醫館瘋狂地衝去。

醫館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蒙麵人輕柔地抱著懷中的葉浮珣來到柏寒的床前,醉醺醺的他半眯著眼瞧了一下,就這一眼,他醉意全無。

“怎麼是你?”如果他沒記錯,這個男人就是當初在飄緲山莊將葉浮珣帶走的人,可那時的她好好的,怎麼現在……

“柏恩公,是我!我知道你跟浮珣認識,救人要緊!”

聽到來人的聲音,他大驚失色,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麵對掙紮在生死邊緣的女子,他毫不猶豫地一躍而起。

將暖和的被子讓給了傷者,查看她後腦的傷勢,再看看瞳孔和舌頭,最後是找到了那微弱的脈搏,他的眉頭便沒有再舒展過。

“怎麼傷得這麼重?”他擰開牆壁水墨畫旁的機關,裏麵出現一個錦盒,盒子裏取出一粒還魂丹塞進她的嘴裏:“隻能先用這藥續命,你們閑雜人出去等著,我要施診了。”

蒙麵人揮揮手,兩名婢女紛紛退下,可他卻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柏寒煩躁地回過頭:“我施診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你別害了葉姑娘。”

無奈之下,蒙麵人默默起身向著屋外走去。麵對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柏寒看到她服藥後雪白的嘴唇變成了粉色,當即執筆寫下一封密函塞進鴿子腿處朝皇宮飛去。

明和宮的窗台上停留著一隻雪白的信鴿,品楠提著補品來到禦書房門前,卻吃了個閉門羹,桂小龍堆著笑臉將品楠送走,卻沒發現一隻白鴿映入了她的眼簾。

側頭對身邊的宮女沉香耳語幾句,那機靈的小丫頭便飛快地向著白鴿跑去,待一截小小的紙條落到她的掌心,品楠攤開的一瞬間,臉上便出現了陰狠之色。

紙條上寫著:浮珣在醫館,病危。

品楠將身旁的小太監柴喜喚過來,那眼尖的小太監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品楠嘴角浮動著不懷好意的淺笑:“柴喜,把嘴張開!”

他乖乖照做了,可是嘴唇剛一打開,她就拈起蘭花指將密函塞進了他的嘴裏:“咽下去!”

柴喜的神情變得十分難堪,一旁的沉香輕輕捂著嘴笑了,當他將紙條狠狠咽下時,心裏也咽下了苦澀的淚。

剛過晌午,禦花園裏躲著一個小太監,正哭哭啼啼地擦著眼淚,另一邊蜷縮著一道瘦弱的背影,也在哭哭啼啼地擦著眼淚,他們分別站在沽月台的兩側。

夢瑩結結巴巴地開口:“小、小、小太監,你哭什麼呀?”

柴喜看到女子身著綾羅綢緞,一副官家小姐的打扮,也不好怠慢,匆匆行禮之後才嗚嗚咽咽地訴苦:“小的柴喜,打算在這兒投湖自盡,小姐您快離開吧,免得嚇到了您!”

“你、你有何事想不開非得尋死?”

“唉……小的近日調到淑妃娘娘宮中為次等太監,平時幹些粗活雜活不算什麼,可娘娘她根本不把我當人看,她讓我吃紙、嚐墨、喝鎪水,由此逗得她哈哈大笑。”

“什、什麼?她竟然如此、如此瘋狂!”夢瑩不知不覺擦幹了眼淚,在她看來,自己因為結巴被嘲笑的事跟柴喜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柴喜點點頭:“不止是我,周圍很多小太監都被娘娘淩虐,我可實在忍不下去了!”將手中吐出的紙條攤開在掌心:“您瞧,這就是我今早剛吞下的。”

夢瑩瞥了一眼,卻猛然看到了浮珣二字,她立刻將紙條奪了過來,攤開後隻剩下兩個破碎的詞彙:浮珣和病危。

“公公,你能把紙條給、給我嗎?”夢瑩欣喜的望著他。

柴喜衣袖一揮道:“您喜歡就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