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章 虎視眈眈
香雲馠直接問,“你想拿到雷雲箭?”
“是,為皇甫家,也是為我父王未了心事。”
“你父王……”聽到他提起舊人,她不由自主想到了久遠的事,日居月諸,時光荏苒,一晃而過數十年。
如今的天下,是年輕一輩的天下了。
白玉仙等著長輩賜教,不知道她要如何,該不會是要動用迷香吧?
香雲馠道,“你隻需解開那十二香即可。”
“解開十二香?”
“是,將十二香的成分仔細寫出來。”
這個好像有點難,他對女人用的東西不了解,這怎麼解?
要是珣兒在此,完全可以依靠她,但她不在啊。
白玉仙一個頭兩個大,他接過長輩留給的難題,是一堆瓶瓶罐罐,她拿走了,走下樓隻得解開了這手上的東西他才能再度上樓,否則會被打下去。
暮丘看著世子走下來,他問,“世子,這是什麼?”
“問題。”
還真是一堆問題,一個瓶子一個問題,總共十二個瓶子,也就是十二個問題。
他是解不出來了,那要找誰幫忙?總不可能要依靠司空染,那可是仇人,完全不能依靠她。
剩下一個——戚嵐卿,她也不用指望了。
戚嵐卿擅長舞刀弄槍,她根本不懂這些胭脂水粉是什麼東西?
白玉仙愁苦,提著一袋香料瓶子回房間,限時,十二時辰。
暮丘給主子倒茶,他道,“這要去找人來也不合適啊。”
“可不嗎,清雲寺都是和尚,農家婦人哪懂得這些?”
“世子,夏寧應該懂吧?”
“她懂嗎,不是也隻會舞刀弄槍嗎?”白玉仙繼續發愁。
正在犯難之際,恰時,夏寧找來了。
是葉浮珣讓人來找,她要求不能告訴白玉仙她在這裏。
夏寧隻能聽從燕國太子妃的安排。
既然是幫世子解決問題,那就試一試,回頭世子知道真相了,想必他也能理解。
故,夏寧前來自薦,“或許這解香之事可讓屬下試一試?”
“你行嗎?”白玉仙很是懷疑。
夏寧麵紅耳赤,“死馬當活馬醫,世子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吧?”
白玉仙思索片刻道,“也行,你明天一早拿答案來給我。”
“是。”夏寧提著東西要走。
“等等,你拿去哪兒?”
“總不能讓屬下在您房間吧?您想被誤解,屬下可不想,冬簷會生氣的。”
白玉仙:……
在外守衛的冬簷:……
暮丘:他忍俊不禁,白玉仙睇過去一眼,他讓人拿走吧。
夏寧拿著一袋東西去往另一個房間,房間裏,葉浮珣坐在蒲團上,她聽不到任何動靜,不過能感受得到人回來了。
夏寧把十二瓶香料拿出來,葉浮珣讓準備紙和筆,“你親自寫。”
“是。”
葉浮珣拿起瓶子,打開瓶蓋,她聞了聞馥鬱香濃花香道,“這一想是百合……”
夏寧坐在案前認真寫,大晚上,各房間燈光都熄滅了,隻這一間燈火通明。
夏寧寫得手軟,葉浮珣說得慢,各花香味不同,加上說起成分,她還要思索,所以熬了一整夜,寫出了十二份香味。
白玉仙那邊沒有閑著,他去找酒仙談事。拿了一壇酒走上雷雲塔,他把酒推過去。
酒仙四十多歲,當年的風流倜儻,如今就見三分,歲月在他頭發和容顏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酒仙嚐了一杯酒,很多年都沒有喝了,明明是當年喜飲的美酒,如今再品,卻不是當年的味道了。
他瞥一眼休休有容的年輕俊傑問,“世子意在何方?”
白玉仙想也不想回答,“這天地。”
“天大地大,你心中有溝壑,容不得這天地浩大。”
“溝壑可不就是天地一方麽?”
酒仙呲笑,“年輕人都是如此,無可避免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無法自拔,而你父王就折在這上麵。”
“酒仙能例外麽?”白玉仙端坐在對麵,他豐神絕倫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哪怕是他的心事,也是一丁半點看不出,他比他父王強過一些。
酒仙倚在自己的榻上道,“當今皇上太過獨斷。”
“早年酒仙就是因為這不經心的話付出代價?”
“也未必……不經心。”酒仙望著窗外,他看到漆黑的夜,外頭一片寂靜喃喃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然選擇了,哪有什麼代價,不過都是輸贏一場。”
白玉仙認同這句話,一切開始至結局都是輸贏一場,贏了得到所有,輸了一無所有。
那麼他呢?他是會贏還是會輸?
他也想看看,不過一切的賭局建立在不能傷害她和失去她的前提之上,她才是一切。
酒仙看著年輕人,這七王爺唯一遺子,心有大誌,也心有萬千,他不能心無旁騖專注於皇權大業,“而這……是你最大的業障。”
“也許是最好的機會呢?”
“世子不是不知道陸國如今的形勢,你爺爺偏執己見,他老了,有些不管不顧了。”
白玉仙站在窗口前,他也知道皇爺爺獨斷專行,想要得到這位親人的信任,根本不容易,當年七王爺作為他最喜愛的兒子都不能博得至高無上的帝皇信任,如今一個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孫又如何博得信任?
“世子既知前路渺茫,為何還要蹚這渾水?”
白玉仙道,“若說是為一人,酒仙覺得如何?”
“意氣用事。”
“當年酒仙不也是這樣?”
白玉仙走了,他已經找到自己的答案了。
既然想置身事外,那就讓兩位皇叔之間互相鬥得你死我活,隻有他們不管不顧了,他白玉仙才能坐收漁翁之利。
端王和賢王不是虎視眈眈嗎?那就成全他們,放任他們去做事,不管做什麼,都是他們作為,與他白玉仙無關。
這世子夠狡詐,酒仙感慨一聲: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如今的年輕人,不省心。白玉仙回到房間裏,他喝了一杯茶問,“夏寧那邊如何?”
“她房間裏的燈還亮著,多半是在寫著。”
“罷了,就讓她來吧,成與不成且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