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絕筆老人

第954章 絕筆老人

紀衍諾掃了一眼楚王的字,淡定的說道:“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楚王欣喜若狂:“六弟覺得四哥這幅字可以入得了絕筆老人之眼嗎?那我去試試。”

楚王興高采烈地跑到前頭去排隊。

比起一個個無精打采毫無自信的排者來說,楚王那異常振奮的神情委實獨具一格。

使得排在他前頭的兩個書生忍不住想看看他手中的字。

哪知楚王神秘地往後背一塞:“別看,就怕看了你們連排隊的勇氣都沒了。”

登時把前麵兩人氣得臉色發青,憤憤然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眾人掩麵。

絕筆老人依舊在以一種高速的、癲狂的賞字速度飛甩著排書生們引以自傲的作品。

不過眨眼功夫,楚王身前的兩個書生麵色更加鐵青地跌撞著離開了船艙。

眾人做好心理準備,默默移步到船艙前等待。

抬眼望去,正好看到楚王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紙遞給絕筆老人。

絕筆老人隨手揚開了楚王遞來的紙。

就在船艙裏所有人都以為那張紙下一瞬會被甩飛到絕筆老人腦後之際——

“桀桀桀!”

絕筆老人忽然發出三聲詭異的笑聲,一手揚高了紙,一手揪住了楚王的領子,“小子,這幅字是你寫的?”

楚王哪裏習慣被人這麼揪著,想也不想就一掌推開絕筆老人。

哪知絕筆老人順著他的掌勢彎下了腰,手裏依舊緊緊地揪著楚王的領子。

“放開老子!”楚王一招沒中,立即又上了一招。

一邊品著楚王的字絕筆老人根本沒把他的招式放在眼裏,一邊遊走在楚王的呼呼拳風之中。

“爺……”葉浮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鬧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們要去幫幫楚王嗎?”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絕筆老人手下不過如同被老鷹逗弄的小雞一樣。雖然楚王大開大合,聲勢浩大。

絕筆老人竟然是個身懷絕技的高人?

紀衍諾雙臂抱胸,仿佛並不驚詫於眼前的一幕:“不急。”

“好好好!這幅字老夫歡喜!”

就在楚王打得憋屈準備放大招的時候,絕筆老人突然一改躲避的方式,刷地以極快的速度推著楚王往船艙牆壁而去。

隻聽"咚"的一聲巨響,楚王被絕筆老人隨手就壁咚在了牆壁之上。

兩人挨得太近,楚王略鬥雞眼地看著絕筆老人:“您這話什麼意思?”

絕筆老人上下打量了眼楚王:“你這小子雖然字不咋地,但落筆氣勢絕佳,是個可造之材!讓老夫甚是歡喜!”

他隨手掏出一枚令牌丟到楚王身上,“喏,令牌拿去。”

楚王想不到竟然真的得了令牌,高興地把令牌揣進懷裏:“您老眼光獨到!簡直是世間少有!佩服!佩服!”

言罷,卻見絕筆老人依舊一動不動地打量著他,宛如看砧板上的肉。

楚王後背緊貼著牆壁,緩緩往一側滑動:“老人家,晚生還有同伴在等著,就不奉陪了。”

就在他自以為滋溜一聲能夠跑掉時,絕筆老人隨手一撈又把他釘回了牆壁上:“小子,要不要做老夫的徒弟?”

這話一出,仍在船艙內的書生們盡數抽了一大口氣。

絕筆老人要收徒?怎麼可能!

絕筆老人分明在六十歲那年就昭告過天下,此生不收徒,並將字號改成絕筆,

就讓他的一手書法從此絕筆人間!

如今居然對著這憨大個說要收徒?

當他們這些書生們不存在嗎?

那憨大個寫的字,哪裏就有很好了?

分明就是鬼畫符!

氣得不少書生甩筆而去。

楚王被釘得動彈不得,隻能用眼睛左右晃了晃:“那不能行!晚生平日裏隻愛舞槍弄劍,做不來端在屋子裏寫字這種事,您老還是另擇高明。”

“誰說練字一定要在屋子裏坐下才能寫?”絕筆老人否認,“要寫一手好字,首先就要看遍天下奇景,感受自然變化!每一個字的字骨和字形都是出自於生活!

老夫可以帶著你雲遊四海,書寫於天地之間!”

“老人家晚生已經成親,做不來雲遊四海那種自由事,您老還是另擇高明。”楚王一聽,連忙繼續拒絕。

“那老夫到你家裏頭住著,隨時能教你。”絕筆老人退讓一步。

楚王嚇得渾身一顫,忽然就收到了紀衍諾遠遠丟過來的一個眼神。

他愣了一瞬,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老人家,您看能不能容晚生考慮一段時間?”

“多久?”絕筆老人皺起眉頭。

“怎麼也得……”楚王見紀衍諾比劃了三根手指忙道,“怎麼也得三五個月的!”

“三日。”絕筆老人悶悶地放開了楚王,“三日後老夫再去找你收徒。”

他可是名動天下的書法家,收個徒怎麼就這麼難。

好不容易遇到心儀苗子的好心情霎時變糟。

絕筆老人趕著楚王出了船艙:“老夫今天不發令牌了,剩下的人全部給老夫滾!”

言罷,眯起眼瞪了楚王一眼,丟了兩字三日!隨後轉身就入了船艙。

眾人麵麵相覷。

“恭喜四公子得了令牌。”徐公公恭敬的聲音打破了沉靜。

楚王嘿嘿一笑,將令牌晃了晃:“看吧,本公子都說了書法能行。”

就是攤上個硬要收徒的老人家,有些頭疼。

葉浮珣表示同情,她也曾遇到過被硬收徒的情況。

不過,桃花姑娘是真的非常讓人敬仰的老前輩,被收徒後的她一點都不覺得後悔。

若不是學了桃花姑娘的毒術,此行隨紀衍諾到邊疆作戰怕是也沒有辦法幫得了他。

說不定楚王日後真成了什麼書法大家呢?

隻不過,楚王成為書法大家好像不是很搭。

葉浮珣回憶了一下後傳,似乎也沒有提起楚王是書法大家的事。

她搖了搖頭。

她的穿書已經改變了許多既定的曆史,一切都不好說。

童子笑著迎了上來:“恭喜幾位公子,下一艘畫舫是以作畫為主,還請隨小的來。”

紀衍諾拉著葉浮珣下了畫舫。

餘下縹緲的聲音,如同冰棱子戳進楚王的心窩窩上。

“哎,六弟,等等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