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撕心裂肺

第778章 撕心裂肺

“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

晉王抹了一把臉,惱怒道:“爬就爬!”

說完他擼著袖子走到一旁,四肢著地,圍著場子爬了起來。

四周的人都是各種忍笑又不敢大笑的神情。

葉浮珣和徐安樂得直掩嘴。

反觀紀衍諾,卻依舊一臉平靜,雙手抱胸地冷眼旁觀。

晉王爬了一圈回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太子,咱們還有下一輪!”

紀衍諾嘴角微勾:“成。”

“規矩可是先說好了,”晉王氣咻咻地回到座位上坐下,“一人投三壺,投不中者輸,酒水濺出者輸。輸了的人不僅要將酒壺裏的酒全喝了,還要把濺落在地上的酒水舔幹淨!”

葉浮珣莫名搖了搖頭,語帶困惑:“方才明明一支箭都沒中,不知哪裏來的底氣非要玩這麼大的。”

“興許就是因為一支箭都投不中,所以才有這膽氣。”徐公公神回複了一句。

紀衍諾嘴角翹了翹,補充:“聽說他好酒。”

葉浮珣登時頓悟。

合著都中不了,等著把酒都喝了就是了,根本不用擔心投進壺中把酒濺出來的事!

三人都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位置離晉王又不遠,晉王自然就都聽、到、了。

氣得他一張老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紅。

他抓起茶杯猛灌了口茶,特麼……又嗆得他一陣狂咳。

葉浮珣覷了眼口沫亂噴的晉王,嫌棄地用袖子掩住唇鼻。

晉王咳得撕心裂肺,雙目發赤,旁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默默往外挪了挪腳步。

他的小廝急得給他拍背順氣。

“滾開!”晉王一掌推開小廝,看向楚王,“楚王,酒壺呢?怎的還不上?”

楚王撓撓頭勸道:“晉王,你今兒個這水準不行,不若改天再比?”

雖然剛才太子弟弟十發十中,但投壺跟投酒壺那可不是一回事。

這箭矢落入酒壺裏,想要不濺出酒水是難度極高的事。

他們這幾個兄弟,也就隻有玩慣了的晉王有那麼一手絕活,能做到中箭且酒水不濺。

總不能讓太子弟弟被晉王欺了去。

“那不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晉王站起身,指著紀衍諾道,“太子,敢不敢比?”

“這有何難?”紀衍諾唇角微勾,雲淡風輕。

楚王偷偷瞄了眼紀衍諾,稍稍安了心。

不多時,就有仆人用木板車推來了六個酒壺。

酒壺比起先前投壺的壺要小上一圈,裏頭盛滿了黃澄澄的酒液。

晉王眼睛一亮,急吼吼地走上前去。

他拿起一個酒壺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讚了一聲:“好酒!”

“就用這個來投壺!”

他抱著酒壺想往場子中央走去,哪曉得不知怎的,突然左腳絆倒右腳,不過一眨眼的瞬間,整個人砰地一聲雙膝著地往前趴倒了過去。

手裏酒壺咣當一聲碎了一地,晉王連忙雙手撐地想要站起身來——

就嗷地大叫了一聲。

眾人定睛一看,皆猛地抽了一口氣。

原來是晉王撐地的時候,雙掌正好蓋在了一地碎瓷片上。

“格老子的!”

晉王怒罵一聲,急忙想要站起身。

而就在這時,他身後裝滿酒壺的木車忽然車輪滾動,角度一傾,車上剩下的五個酒壺便咕嚕嚕地全部滾到了晉王身上,再度將他壓趴了下去。

這下,五個酒壺裏的酒全灑在他的身上。

“格老子!”晉王發出了憤怒不平的一聲怒吼。

圍觀眾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終於有人不厚道地笑了一聲。

這一聲就好像點燃了幹草的火星,瞬間場子內外就笑成了一片。

楚王笑得最大聲。

他捧著肚子走到晉王身邊,蒲掌一伸把晉王拉了起來:“我說晉王,今兒個你出門怕是沒看黃曆。不如還是改日再投壺罷!”

說完,他撫了撫抽痛的肚子,“來人呐,趕緊送晉王下去包紮傷口,順便更衣!”

晉王鬧了這麼一出,幾位王爺都熄了投壺的興致。

圍觀的皇室子弟見狀,笑鬧著上場接著玩。

葉浮珣望著被抬走的晉王,一臉惋惜。

就覺得要是晉王再扛一扛,說不定還能更倒黴些。

觸黴頭記事本還挺管用的!

“殿下,咱們回府不?”

看夠了熱鬧,葉浮珣見紀衍諾依舊大馬金刀坐著不動,便小聲問他。

紀衍諾不緊不慢地喝著茶:“不急。”

大爺說不急,自然就都不能急。

葉浮珣扭頭望了徐公公一眼,就見他眼角頻頻抽動,仿佛在對她打著什麼眼色。

然而,木有看懂。

葉浮珣仔細又瞧了瞧。

這會兒,總算從徐公公眼底看出了一絲好戲還在後頭的神色。

葉浮珣用食指點點下巴,莫不是還有什麼戲碼等著他們?

嗯,有點小期待。

紀衍諾推了推一旁的點心道:“吃吧。”

吃?

是叫她吃還是叫她拿給他吃啊?

葉浮珣伸手撚起一塊點心遞到了紀衍諾嘴邊:“殿下您請慢用。”

這女人……他方才的意思是讓她自己吃吃。

她竟然拿起點心先給他遞了過來。

嘴角就忍不住勾了勾。

讓人提不起興趣的點心,忽然看著不那麼礙眼了。

紀衍諾接過點心細嚼慢咽。

葉浮珣則高高興興地撚起一塊放進嘴裏:“好好吃!”

楚王府的點心水平不賴!可以給個五星好評!

紀衍諾睃了眼眉開眼笑的葉浮珣,眼底的暖意又多了三分。

“殿下,投壺難不難?”葉浮珣望著場中央玩得不亦樂乎的皇室子弟,隨口問道。

“不難。投壺的訣竅其實隻有一個,”紀衍諾講解得仔細,“就是多練。瞄準目標,配合手臂和手腕的力量,將箭投出去而已。”

所以,紀衍諾之所以投得那麼好,是因為在齊國做質子的時候,反複練習了嗎?

隻為了不受齊國那些皇子的欺淩?

那,年幼的他,又是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去反複練習的?

葉浮珣想象不出來。

她隻知道,徐公公提起這事時眼眶含淚。

代表著紀衍諾定是經曆了許多讓人為之心疼的日子。

“殿下,您不喜歡投壺,是麼?”葉浮珣想了想,又問道。

“嗯。”紀衍諾低低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