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秉公辦案

第696章 秉公辦案

紀衍諾的話,讓劉大人的心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的。

戴鬆就是個普通的讀書人,數年前考中了進士,後來就被調到了祁安縣做縣令。

這一做就是三年。

不過這三年來,戴鬆在祁安縣的成績倒是很不錯的。

將祁安縣打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甚至都可以夜不閉戶,可見戴鬆的能力。

他還想過等戴鬆任職屆滿,就上書舉薦讓戴鬆升任到渚安辦公。

哪料到這事到臨頭,會出現了那麼一樁案子。

他也是秉公辦案,沒有徇私。

可怎麼回想,這案情的處理都沒有偏頗,怎會驚動了太後,派人從京城親自來渚安審查這個案件?

劉大人的額頭不自覺地冒出了薄薄細汗。

“不知於大人有何見解,還請不吝賜教。”他放低了姿態。

紀衍諾睃他一眼道:“本官想先看下戴縣令案件的卷宗。”

“是,下官這就讓人去取來。”劉大人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轉頭看向其中一位年輕的官員。

“丁大人,快去將戴縣令案件的卷宗取來。”

丁大人應聲起立,然而卻道:“大人,戴縣令案件的卷宗已經全部封存,相關的資料也已經上送,按理除了都察院下派官員外,其餘官員皆不得隨意查看封存卷宗。”

“叫你去就趕緊去!”劉大人差點沒被丁大人的嚇得滑下椅子,嗖地站起身指著丁大人道,“別讓於大人久等了,快去!”

丁大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他看看劉大人,又看看紀衍諾,往外走了兩步又頓住了腳,轉身向紀衍諾拱手問道:“於大人,請問您是京城什麼部門的官員?”

紀衍諾眯了眯眼。

他這次奉太後的命令出行,並沒有暴露真正身份的打算。

所以臨行前隻是隨便從戶部取了一位官員的印信。

“本官任戶部郎中。”

這話一落,四周響起了抽氣的聲音。

戶部郎中,那可是正五品的大官!

他們渚安州郡的劉大人,不過也隻是從六品的官員罷了!

跟別提,於大人可是京城的官員,跟他們地方的小官,能比嗎?

遠遠沒法比!

難怪,劉大人那般誠惶誠恐。

這丁大人平日裏就是個二愣子,這當頭還敢跟京城大官對著幹,怕不是嫌官帽重了?

劉大人急急地上前推丁大人:“你還不趕緊去取卷宗!本官說可以取,就可以!”

莫說這位於大人是京城五品大官,就算於大人隻是京城來的衙役,人家手裏可是揣著太後娘娘的鳳筆信!

要他跪,他也得老老實實跪著!

丁大人梗著脖子看向紀衍諾:“於大人,您既然隻是戶部的官員,就沒有權利查看地方卷宗!”

這話音鏗鏘有力,登時讓屋子裏安靜了下來。

官員們神情各異地在丁大人、紀衍諾和劉大人身上來回掃。

都想著這回丁大人的官帽怕是摘定了。

紀衍諾定定地看向丁大人,身上不怒而威的氣勢愈加濃重,壓得官員們各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就連劉大人,抖著嗓子想替丁大人說兩句好話,話到了嘴邊,卻顫悠悠地發不出聲音。

京城的大官,這官威真是如泰山壓頂哪。

“若然像丁大人所說,本官無權查看卷宗。”紀衍諾慢悠悠地開了口。

“可本官認為此案尚有疑點,必須要了解案情,又待如何辦理?”

丁大人思忖片刻道:“於大人無權查看卷宗,但若於大人非要了解案情,可以由下官口述案件。”

“亦可。”紀衍諾撫手,示意丁大人和劉大人回座位。

他眯了眯眼,問道:“戴縣令曾在判龐老太的案件中,因為四大醫堂的大夫皆認為龐老太的老寒腿並非中毒,所以判決龐府狀告敗訴,可有此事?”

丁大人料不到紀衍諾一開口就問了案情中的細節之處,先是一愣,隨後便道:“回大人,確實如此。”

“後來龐老太老寒腿發作,從隔壁縣請來大夫診治時,發現其老寒腿其實是因為中了毒,而因為耽擱時日太長導致隻能鋸腿保命。”

紀衍諾緩緩道:“大夫對龐老太的老寒腿前後診斷結果相悖,最後是緣何判了戴縣令的瀆職之罪的?”

這部分的細節,他手頭拿到的公文中並沒有提及。

但,卻是戴鬆被定罪的關鍵之處。

葉浮珣聽得入神。

就聽那丁大人道:“回大人,真正原因是,被告白大夫買通了戴縣令,使得另外三家醫堂的大夫前來查診龐老太的老寒腿時,換了病患!

被查診的人根本不是龐老太本人,而是另有其人,是以三家醫堂的大夫診斷一致,並非中毒!”

葉浮珣驚得張圓了嘴。

這其中,居然還有這麼一出事兒?到底是真是假?

紀衍諾眉一挑,完全不見驚訝之色,他隻問道:“戴鬆認罪?”

“戴縣令自然是不認的。”

“那戴鬆和那白大夫又是什麼關係?兩人可是時常有往來?”

丁大人搖頭:“經查,戴縣令與白大夫平日素無往來,而白大夫因為此案無麵目見人,已然服毒自盡。”

隨後他又道:“隻是人證物證皆在,包括祁安縣縣衙的衙役也出來做了證明,此事千真萬確。”

“那戴縣令最後判決結果是如何處置?”紀衍諾又問。

這時,劉大人回應了:“回大人,按照燕國律例,判決戴縣令下放去邊西城任職。”

葉浮珣眸光一動,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書中提及戴鬆時,就是說他從邊西城一個小小的官員開始任職,慢慢因為政績出眾,才上遷到京城,最後成了一代名臣。

紀衍諾點點頭。

“此案雖然如丁大人所說,人證物證皆在,甚至有衙役做證明。”紀衍諾掃了一眼眾官員.

“可在座的大人們可有想過一點,如若你們是戴縣令本人,可會因為一個大夫的賄賂,做出那等違心之事?”

眾官員紛紛擺手搖頭,連道不能。

“這就是疑點所在。”紀衍諾淡淡道。

“戴鬆既然與白大夫素無往來,作為朝廷命官,他為白大夫遮掩的動機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