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後顧之憂

第四百五十七章 後顧之憂

葉浮珣倒是也並沒有懷疑他,看到他如此真摯,還點了點頭,又奉上了一盒禮品,表示感謝:“那本宮就先在這裏謝過大人了,這些不過是小小心意,如果大人能夠把長安王找回來,到時候不光是本宮的賞賜,皇上,王爺都會重重有賞!”

縣令聽了,連連點頭,但是臉上卻沒有了之前的興奮。

如今的他,心裏隻剩下懊悔。

等到送走葉浮珣以後,他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

現在他的腦海裏隻剩下這兩個字。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天過來報案,說自己是長安王,他以為是騙子的那個孩子,竟然是真的長安王。

那可是皇長孫,那可是王爺和王妃的兒子,皇上的皇長孫。

可是他竟然把人拒之門外,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不行,他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縣令不想死,也不能死,他連忙書信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給了富商。

跟他表明了一下那個孩子的身份,然後讓他馬上把孩子給弄死。

縣令已經決定好了,要是真的等到王妃找到皇長孫,那孩子要是供出了他,他不僅烏紗帽不保,說不定連這條命都沒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這件事情隱瞞下去。

最好的辦法就是死無對證,隻要皇長孫死了,任由誰也別想栽到他頭上。

富商得知了紀若白的身份,也是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

知道這簡直就是一個燙手山芋,他的想法跟縣令不謀而合,為了避免生出什麼變故,當夜,他就派人把紀若白綁了起來,連夜運往了懸崖。

他準備把人從懸崖上麵丟下去,這樣就永遠不會有後顧之憂了。

時時刻刻擔驚受怕,自己會被發現,擔心自己的烏紗帽戴不穩。

終於,他等到了富商的消息。

小廝馬不停蹄跑來,跪倒在縣令麵前:“回,回大人,我們家老爺已經說過了,已經把那人給處置了……”

最後一句話是湊近縣令的耳邊偷偷說的。

縣令聽了以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明白這個處置是什麼意思。

處置了就好,處置了就好。

這下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縣令很高興,還特意給了小廝一錠銀子的打賞錢。

小廝樂不思蜀,拿著打賞錢離開了。

縣令這邊雖然放心了,不過他還沒有忘了太子妃那邊。

太子妃為了尋找皇長孫的下落,也會在這裏逗留一段時間。

因此,這段時間縣令一直在太子妃麵前裝腔作勢。

派出了自己所有的人出去尋找,做足了一副盡職盡責的模樣。

到了最後到了恰當的時間,縣令用來太子妃麵前回複:“回稟太子妃娘娘,下官已經派出所有兵力去尋找了,可是我們找了那麼多的孩子,也沒有發現小殿下的身影,下官,下官也實在是盡力了。”

顧蕁聽了,臉上當然是難掩失望。

不過這樣的話,她已經聽到過很多次了,很多的縣令都是這樣回複的。

看來這個縣城也沒有。

又失望了一次,顧蕁臉上露出了一抹頹喪的表情。

縣令見狀,又好聲安慰:“娘娘放心,小殿下吉人隻有天相,相信有一天一定能夠回來的,娘娘為了自己的身子,可要放寬心啊!”

顧蕁勉強笑了一下,不過卻有些說不出的疲憊,也打不起精神。

隻是輕聲道:“你有心了,那我就借你的吉言了。”

說著,她點了點頭,離開了。

西洛跟在她身邊,見她的身影有些搖搖晃晃,上前扶住了她:“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支撐著西洛的力量,顧蕁勉強穩定住了身體,不過臉上的表情依然不怎麼寬慰。

許久,她歎了一口氣,道:“看來這裏也沒有小白,我們在這裏也很長一段時間了,不能繼續耽擱了,明天我們就啟程,下一個縣城……”

話剛剛說到這裏,西洛就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讚成地勸阻:“小姐,可是你已經許久沒有休息了,再這麼下去的話,你的身體……”

顧蕁抬手,製止了她接下來的話:“無所謂了,我現在靜不下來,我隻想去找小白,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小白!”

西洛嘴唇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顧蕁的想法,最終也隻能默默表示讚同,陪在她身邊。

另一頭,紀若白身上一穿著一件粗布衣,帶著一方小小的帽子,看上去就像是不知道從哪裏跑來的流民一般。

不過他身上沒有多少盤纏,而且這些盤纏還是要用來找人的,他必須得省著用。

晚上的時候他找到一個馬廄一樣的地方,趁著店家不在,偷偷溜了進去,睡在了那裏。

這麼些天,他也有了一些經驗,呆在這個地方會軟和一點。

而且有了這些馬匹,馬匹不知道為什麼不會傷害他這個小孩子。

能夠和它們一起,反而比那些和人在一起更有安全感。

紀若白看著天空中的那一輪殘月,縮了縮手臂,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陷入了夢鄉,或者說又回到了那一天的記憶。

那一天,他已經被押了馬車,趕赴了懸崖。

他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懂,糊裏糊塗的,但是富商的話他還是聽懂了。

富商好像一直在擔心什麼,然後突然囑咐那些侍衛把他丟到懸崖下,一定要讓他毀屍滅跡。

紀若白聽了,當時就是心裏一寒。

這麼快就要殺了他嗎?

就因為他逃跑了,所以要滅口嗎?

紀若白不敢想,他害怕自己就算想了以後,也不敢相信。

可他最後還是被押上了馬車,但是抵達了懸崖以後,那個侍衛卻並沒有把他推下去,反而是幫他鬆開了綁手的繩子。

紀若白呆住了,他看著眼前這個麵色有幾分憨厚的侍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很恐懼,就連這是詢問的話也說不出來。

侍衛看到他這副模樣,突然長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從自己短打的衣服裏,掏出來了一錠銀子,就這麼放在了紀若白的手心。

紀若白覺得是天氣有點冷,吸了吸鼻子,看著自己手心的銀子,又看了看侍衛,一雙眼睛看上去楚楚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