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很佩服
“恭送晉王妃。”秦美美高興不已,又福身,她目送葉浮珣的身影不見後,臉上的笑也淡了些,立即吩咐老嬤嬤,“嬤嬤去德勝樓買上好的糕點,各種都來一份。”
這話片刻便傳達到葉浮珣耳邊,念雲憤憤不平:“這尚書夫人可真假,不過她不累嗎,奴婢覺著她好端著,似在提醒著他人,她是尚書夫人。”
葉浮珣也有這種感覺,雖她很佩服能夠隨時隨地注意自己身份的人,但也衷心覺著那樣過的好累啊。
知道你身份又如何,人總是隻在乎跟自己相關的事。
“晉王妃,那是不是弘易公子。”西洛剛入書院便眼尖見著坐在輪椅上的弘易,她指著他道。
聽見動靜的弘易抬頭看過來,他目露驚訝,又有些驚喜:“見過晉王妃。”
“這段時日在靜雅宅住的可還習慣。”葉浮珣笑問,一邊環顧四周。
白鷺書院身為京城第二大書院,環境自然是極好,處處幹淨,一簇簇的竹子有致的落在各處。
弘易目露感激:“弘易住的十分好,多謝晉王妃收留,若不是您,我恐早就被人打死。”
“不過舉手之勞,你這腳應當是還有些痛感,不過能走路了吧。”葉浮珣低頭看他的腳,見他點頭又囑咐。
“還需要再修養五日至七日,徹底好了之後再行走,每日可多塗二次跌打損傷藥。一次養護好,才不會複發。”
弘易邊聽邊點頭,他坐的輪椅,當初還是葉浮珣專門讓木匠打造成有輪子。
顏如雨跟紀若白每日下學後都會來白鷺書院接他,三人感情日漸增益。白鷺書院之前沒將弘易放在心上的人,也逐漸上了心。
尤其是許賢安,那日他回許府後,差點沒讓許巡城給打死。
當眾欺辱學子,調戲晉王妃,那一條都能讓許巡城在朝廷上站不住腳,被文官的口水沫子給淹死,第二條更是能讓他的官紗帽和腦袋落地。
許巡城是個聰明的,他那日夜裏便讓許賢安負荊請罪跪在東宮,得到葉浮珣會見之後,又去了靜雅宅給弘易賠禮道歉,還賠贈了一千兩銀子。
當時弘易並不想收,但紀若白一句話打消了他的心思。
紀若白說的是:“本來就是許賢安欠下的賬,不收白不收,收了不僅能好好吃好喝好,養足精神備考,還能買許多書!”
葉浮珣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擼他小腦袋瓜,真不愧是她的兒子!
許賢安剛從屋裏出來就撞見葉浮珣跟弘易說話的場麵,他一個踉蹌想要離開,沒注意腳下的石子,直接踩上幾大步摔在弘易的輪椅麵前。
“我當真,不是故意的。”許賢安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葉浮珣眼又惶惶低頭。
他可不敢再看了,他爹威脅他要是再敢對晉王妃不敬,他這個做爹的,親自將他眼珠子挖掉!
許賢安被他爹威脅加恐嚇再加棒棍的教育下,洗麵改革,奉三條為本命。
“遠離弘易”
“遠離葉浮珣”
“遠離紀衍諾”
這三個都是他惹不起人物了,一惹就出事!許賢安甚至一看見弘易就想躲,猶如老鼠看到貓。
葉浮珣見著他這模樣忍俊不禁,她倒是想跟那位巡城大人取取經。
無論如何將紈絝子弟一夜之間改頭換麵,完全一掃之前的戾氣,簡直是佩服,乃是當代教育楷模啊。
“欺辱同窗乃是此世上最可恥之事。”許賢安一本正經道:“我回去後反思良久,重現撿起六禮,如今是記得清清楚楚。”
這畫風,跟初見,當真是煥然一新,決然不同。
直到葉浮珣離開白鷺書院,許賢安才鬆懈下來。
紀若白早就在白鷺書院等著,他見葉浮珣出來,眼眸一亮,立即跳下馬車朝她奔去:“幹娘,你怎麼也來了?”
“今日本是想找個地兒,但沒找到,剛好經過此處。”葉浮珣揉他的小腦袋。
顏如雨也從馬車下來,朝她作揖:“師傅。”
“姐姐。”蘇清歡也露出小腦袋。
三人圍著葉浮珣,此幅場景令蘇清歡想起了嗷嗷待叫的小鳥,她笑著挨個揉腦袋。
一行人回家,中途買糖葫蘆時遇上阿桌。
顏如雨跟阿桌對視,他平淡的挪開視線,對老伯道:“老伯,給我來七根糖葫蘆。”
“不湊巧啊,他這裏的糖葫蘆,我全要了。”阿桌將一兩銀子扔在地上,昂著頭看扛著棍的老伯,“錢。”
“這位小公子先來的。”老伯笑嗬嗬的對阿桌道:“等我給了他七根,剩下的都給你好不好。”
阿桌直接伸手將糖葫蘆一根根拔收入囊中,速度快到幾人都沒反應過來:“給了銀兩,就是我的了,誰先給錢誰便為先吧。若是你老頭不服,直接來丞相府的喊冤。”
老伯滿是溝壑的臉龐閃過絲為難,他望著顏如雨有些歉意,隨即顫顫巍巍的想蹲下身將銀兩撿起。
一隻手先他一步,阿桌將銀兩放在老伯手中,臉上帶著和熙的笑:“不要緊,老伯拿好。”
“假惺惺。”阿桌冷嗤聲,偏開頭。
坐在馬車上的葉浮珣撐著腮幫子看此幕,她不由慨然,他們這師徒二人,真是到哪兒都能遇上這仗勢欺人的家夥。
葉浮珣揉揉手腕:“那家夥是丞相府的?我怎看他如此眼熟。”
“晉王妃,那少年名為阿桌,當初您收徒之時,跟如雨一起來的。”念雲在旁邊輕聲道:“當初就是他質疑您的破腹產術呢,這阿桌心高氣傲,心機頗深,還好當初您沒收他。”
葉浮珣明了,她眼底閃過絲趣味兒。
既然跟如雨一個村子裏來的,那便表明背後並無家世,到底是仗著丞相府欺負人呢,還是打著名義欺負人?
就當她想下馬車,紀若白攔住她:“幹娘,讓我來。”
在葉浮珣有些期待的眼神下,紀若白雄赳赳的走到阿桌麵前,用她的話來說便是,像極了一隻驕傲的公雞。
阿桌見著紀若白顯然有些顧慮,他畢竟是長安王,又是晉王的兒子,可謂是京城不敢惹的第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