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第三百六十九章

蓬萊客棧。

一路上風塵仆仆的宋瑜璉梳洗了一番,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袍。隨身的侍衛推門進來,低聲說道,“公子,已經安頓好了。”

“走吧。”少年一身矜貴,滿身貴氣。

擎蒼見宋瑜璉親自下來,連忙迎上去,“公子這是做什麼去?”

“拜訪一位友人,順便將寧兒那個丫頭接回來。”宋瑜璉淡淡地說道。

“公子一路上舟車勞頓,屬下去便可。”擎蒼說道。

“不用。”宋瑜璉淡淡地說道。對待紀衍諾,他始終多了幾分優待,“對了,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在來寧城的路上,他倒是遇見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順便讓擎蒼去查了查。

“是一些江湖恩怨。”擎蒼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件事情似乎藥域穀有關,會風無痕的那個少年與藥域穀的公子來往密切。”知道紀衍諾的身份,擎蒼在查的時候,格外用心了一些。

那邊小院,宋長寧無聊地托著下巴,偶爾有幾個藥童經過,“無聊啊。”她折了一朵花,嘴裏碎碎念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紀衍諾不讓他出去,這個小院子看起來平淡無奇,門口的兩個守門藥童,可是招惹不得的。

再說了,現在她對紀衍諾心裏發怵,總覺得自己不聽話,他就會將自己扔出去。

周舒雨這兩天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一直找不到她的人,蘇祉延也是神出鬼沒的,她倒是想去找紀衍諾,可是一看到紀衍諾藥房裏的瓶瓶罐罐,一個不下心,就會命喪黃泉,跟在紀衍諾身邊,代價太大,而且這幾天,紀衍諾也經常看不見人,以前她還能在藥房外麵偷偷看看他,現在整天都看不見人。

很快手裏的花瓣讓她揪完了,罪惡的小手又伸向了另外一朵,月娘看著滿地的花瓣以及光禿禿的花枝心好像就在滴血,正欲上前製止,忽然看到紀衍諾從走廊的那邊走了過來,連忙行禮,“公子。”

宋長寧聽見動靜,一抬頭便看見青衫少年緩緩而來,似帶著暖暖的光暈。在京城跟紀衍諾一樣的官家子弟,整日裏遊手好閑,吟詩作樂,簡直就是紈絝子弟,這樣一對比,紀衍諾多了尋常少年的沉穩。

“表哥!”宋長寧起的有些懵,沒有主意腳下,忽然一滑,身子向後揚去,紀衍諾快速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

宋長寧一愣,然後衝著紀衍諾甜甜一笑,“表哥,你回來了!”

紀衍諾將宋長寧的身子扶正,從盈盈一握的腰上收回了手,淡淡地說道,“小心點。”掃了一眼被宋長寧摧殘的花,那些都是珍品,問道,“在家很無聊?”

“對呀。”宋長寧連忙點點頭,眼巴巴地看著紀衍諾,希望他能看明白自己的心。

紀衍諾看了宋長寧兩眼,悠悠地來了一句,“還是回家比較好。”說著帶著白術離開了。

宋長寧與月娘聽得皆是一頭霧水,什麼叫做回家就比較好。

“表哥他什麼意思?”宋長寧不解地看向月娘,月娘心疼地看了一眼那滿地的花瓣,坎坎坷坷一抹苦笑,“奴家也不知道。”

宋長寧看著紀衍諾離開的背影,不知道他說的那句回家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回家比較好?

是在外麵受了什麼委屈嗎?宋長寧百思不得其解。

“周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去?”宋長寧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便看見周舒雨背著她的劍,準備出去,連忙迎了上去。

“出去辦點事。”周舒雨淡淡地說道。

宋長寧一把拽住周舒雨的胳膊,可憐兮兮地說道,“能帶上我嗎?我在家裏都快無聊死了。”

“不行,紀公子說了,這幾天讓你好好待在家裏。”周舒雨一口拒絕道,“再說了,我去辦的事情不安全,你還是待在家裏吧。”

“你都能去,為什麼我不能去?”宋長寧不服地問道,“你們這幾天都偷偷出去不帶我。”

“乖了。”周舒雨像是哄小孩一樣哄道,說著將宋長寧地手輕輕扯開,笑著說道,“我回來給你帶吃的。”

“周姐姐。”宋長寧眼巴巴地看著周舒雨背著自己的劍離開了,“一個個的,就會欺負我。”

一輛馬車在一個偏僻的小院子停下,從馬車上下來一個錦衣少年,劍眉星目,滿身貴氣。

擎蒼快一步上前敲門,走出來一個小藥童。

“我家公子是從京城來的,想要拜見一下你們公子。”擎蒼將一塊令牌放在了藥童的手裏說道。

“稍等。”藥童拿了令牌,看了一眼站在馬車處的少年,見其氣宇軒昂,氣度不凡,連忙說道,然後轉身離開,去向紀衍諾稟告。

不一會兒,藥童就過來,恭敬地說道,“我家公子正在煉藥,不方便出來相迎,所以交我引您進去。”

“你們家公子……”擎蒼一聽,臉色微變,正欲發作,被宋瑜璉製止,然後說道“有勞了。”

“公子。”擎蒼見宋瑜璉已經提步進去了,這才跟了上去。

宋瑜璉跟在藥童身後,被引進了院子裏。這個院子從外麵看起來不大,進到裏麵卻發現,這個小院子,裏麵還是富有乾坤的。

走過有遊廊,經過遊廊時發現有幾株名花光禿禿的,遊廊的地上還散落著一些花瓣,風一吹,四處都是。

“公子,客人到了。”藥童在一處房前停下稟告道,通過房門,隱約可以看見裏麵的人似乎在忙碌著研究什麼藥。

“讓人進來吧。”紀衍諾的聲音傳來,接著吩咐道,“讓宋姑娘去大廳。”

宋瑜璉走進去,紀衍諾正在搗鼓一些瓶瓶罐罐,手裏拿著一把蒲扇,火爐上還煮著藥,他全神貫注地看著藥,聽見人進來,頭也不抬地說道,“貴客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嘴上說著海涵,臉上絲毫不見歉意。宋瑜璉絲毫不介意紀衍諾的態度,“鶴軒救了長寧,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紀衍諾將最後一味藥材加進去,然後拿起一旁幹淨的帕子擦擦手,說道,“人不是我救的,隻不過順手將人帶回來而已,要感謝,殿下得感謝對人。”

當初第一次見到宋瑜璉是他無意間闖進了鳳鳶山,被人追殺受了傷,又受林中瘴氣影響,差點命喪黃泉。

宋瑜璉第一次見到紀衍諾便是相見恨晚,那時候萬萬沒想到,這位救了自己的少年會是藥域穀的人,藥域穀與紫淩王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說白了,自己得喚他一句表哥。

可是自從藥域穀穀主去世之後,這位少年似乎對皇室之人抱有很大得城成見。

“這不是京城,不必喊我殿下,喚我名字就好。”宋瑜璉笑著說道。

紀衍諾一愣,然後將手帕放在架子上,說道,“宋公子跟我來吧。”語氣疏離而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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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祝府,祝珠滔滔不絕地講著在金陵城的趣事,逗得祝承開懷大笑,媚夫人掩嘴笑道,“這個小丫頭,就會逗人玩,那裏有那麼大的魚啊。”

祝珠摸摸鼻子,笑著摟著祝承的脖子,說道,“阿爹,你看阿娘一點也不相信女兒說的,哥哥真的釣到一條那麼大的魚。”還用手比劃了一下,驗證自己說的是正確的。

“是是是,阿爹的祝珠說的沒錯。”祝承寵溺地說道。

“嘿嘿。”祝珠忽然調皮一笑,壞壞地說道,“其實女兒就誇張了一點點。”食指與拇指對在一起,小聲說道,“就一點點。”

“哈哈哈哈哈。”調皮的模樣,逗得祝承哈哈大笑,忍不住多喝了兩杯酒。

“你哥哥怎麼還不回來?”媚夫人看著外麵的天色,忍不住問道,“你哥哥沒有跟你說他去做什麼嗎?”

“阿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想要做什麼,怎麼會告訴我呢?”祝珠夾了一筷子菜,笑著說道,“你就不用擔心了。”

“是啊,夫人,孩子都到寧城了,不差這一會兒。”祝承一邊給自己的女兒夾菜一邊說道,“炎兒定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道笑聲,“孩兒來晚了,還望父親母親責罰。”說著一位笑容滿麵,意氣風發的少年走了進來。

單膝跪在祝承麵前,說道,“孩兒晚歸,還望父親責罰。”

“知道晚歸還不快點回來,急得你阿娘差點自己出去找你。”祝承嘴上埋怨著,但是麵上不見半分生氣,看了一眼自家夫人說道,“還不快起來,給你阿娘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