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去一趟孟府,把這個讓孟府的二小姐吃下。”葉浮珣將一個精致的瓷瓶交給淡竹輕聲吩咐道,“另外讓玉竹去一趟藥域穀,把希兒那個丫頭給我領回來,我怕她在待下去,把藥域穀給我毀了。”提起自家那個丫頭,葉浮珣就哭笑不得,十分無奈,這紀綿希時不時地就要跑回藥域穀住上一段時間,有的時候還帶上宋瑜庭,在藥域穀沒有人管,姐弟兩個人往往都能玩瘋。

“王妃,您是害怕您那幾壇上好的梨花醉被小姐給偷喝了吧。”淡竹輕笑道,被揭穿了的葉浮珣嬌哼一聲,“我那些梨花醉自己都舍不得喝,那個丫頭喝了純屬浪費。”提起梨花醉,葉浮珣的眼裏閃過一絲懷念與傷神,雖然很淺,但是淡竹與青穎都捕捉到了,誰也沒有選擇揭穿,而是笑著岔開了話題,因為關於梨花醉,關於藥域穀,在葉浮珣的心裏是一個不能碰的傷口,哪怕是宋寒濯都不能,因為在葉浮珣的心裏最深處,住著一個清風霽月般的男人,而那個男人為她喪了性命。

“舒兒,之兒啊。”孟夫人領著幾個人走進來,“為娘請了裁縫和繡娘給你們做幾件衣裳。”說著孟夫人拉著安之的手,溫柔地說道,“尤其是之兒,這就要入冬了,還沒有幾件像樣的棉衣。”

“母親,我穿姐姐的也挺好啊。”安之滿不在乎地說道,孟姒舒的衣服品位很合她的眼,再者孟姒舒給她的都是新的,也不舍得讓她穿舊的。

“那怎麼可以。”孟夫人笑著說道,“你在外麵吃了那麼多的苦,為娘怎麼能讓你再受苦呢,舒兒的衣服都有些舊了,穿出去讓人笑話。”說著孟夫人示意身後的人給安之量身體裁,孟姒舒無奈地笑著,拿起一旁的書,看了起來,她家娘親雖然表麵上看起來端莊大方,穩重賢惠,但是對待打扮孩子這件事情上,有些非一般的熱情。

安之任由孟夫人折騰,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孟姒舒,可是後者仿佛沒有看見似的這是鬱青走進來,“夫人,紫淩王府的淡竹姑娘來了。”

“快請去大廳坐著。”孟夫人吩咐道,安之一聽說淡竹來了,眸子一亮,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見孟夫人轉身,拿起桌子上的幹果扔向一旁看熱鬧的孟姒舒。

“真是讓人羨慕啊。”孟姒舒托著腮幫說道,“自從你來了,我就失寵了,母親對你可真好,給你做了那麼多新衣服。”

“你要是想要,倒是讓母親量啊。”安之沒好氣地說道,“方才是誰見死不救的!”孟姒舒掩嘴一笑,說道,“這可是我們家獨有的寵愛,我這做姐姐的,自然不能跟妹妹搶。”

“強詞奪理,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安之伸出自己的魔爪,伸向孟姒舒的腋下,姐妹兩個人頓時鬧成了一團。

“好妹妹,我錯了……哈哈哈,別撓了……”孟姒舒平生最怕癢,笑著求饒道。

“小姐,淡竹姑娘來了。”汀蘭輕咳一聲,姐妹兩個忙收手,孟姒舒一臉窘迫地看著含笑地淡竹,伸手在安之的腰間輕輕掐了一把,整了整衣服,又恢複了那個溫婉謙順的大家閨秀,“淡竹姑娘好。”

淡竹本就是江湖兒女,自然不會在意太多的禮節,大步跨進來,笑道,“兩位小姐,我奉王妃娘娘的命,來給您送些京城的糕點。”

“哇,竟然有芙蓉糕。”安之迫不及待地打開捏起一塊兒眼睛一亮,說道,“北名廚的手藝!”

“之兒。”孟姒舒輕聲提醒道,莫失了禮數,安之往嘴裏塞了一個,順手拿起一塊兒說道,“姐姐,你嚐嚐,這可是北名廚的手藝,天下難得啊,就連皇宮也沒有這等美味。”

孟姒舒剛想開口,便被安之塞進去一個芙蓉糕,滿眼期待地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味道好極了?”

孟姒舒眸子裏立馬放了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吃了下去,淡竹看著如此調皮的安之,笑道,“聽說孟夫人給幾位小姐做了幾件新衣服。”

安之一邊吃一邊點點頭,淡竹又拿起一旁的兩個木盒,分別遞給兩個人說道,“這是王妃娘娘讓我拿來的京城裏最近流行的首飾胭脂,兩位小姐應該會喜歡,另外王妃娘娘還命我給大小姐帶了一些經常的書籍,給二小姐一條五彩軟鞭防身。”

安之眼睛都快發光了,“幫我謝謝王妃娘娘!”說著便摸向那條五彩軟鞭,這條鞭子不是葉浮珣經常用的那條嘛?安之眸子微斂,果真她的娘親什麼都知道,可是為什麼不認自己呢。

孟姒舒也微微福身,說道,“民女謝過王妃娘娘。”

安之一早醒來,汀蘭伺候她穿好衣服,坐在梳妝台上,目光落在淡竹送來的胭脂盒,說道,“今天用紫淩王府送來的首飾和胭脂吧。”

“是。”汀蘭說道,“那奴婢給小姐畫一個當下最流行的梅花妝吧。”

安之點點頭,不一會兒便心靈手巧地為她梳妝好,眉心重的那一朵梅花栩栩如生,安之看了心情大好,捧著汀蘭的臉,說道,“我的汀蘭手真是越來越巧了。”

今天陽光不錯,安之伸了一個大大地懶腰,跟孟姒舒約好了要上街,京城的街市對於安之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她拉著孟姒舒倒出亂逛,身後跟著鬱青汀蘭,還有孟姒舒的兩個丫鬟知音知己。

“你能別跟著我了嗎?”宋長寧不耐煩地看著身後的那個儒雅不凡的男子,這幾天她去那兒,左孺笙就跟去那,簡直都快氣死她了,這個左孺笙死板又不懂變通,真是一點也不好玩。

“微臣隻是奉旨來保護公主的。”左孺笙不卑不亢地說道。

“奉旨,奉旨!”宋長寧冷哼一聲,大步上前走去。卻被街市中心的熱鬧吸引住了,隻見一個粉紅色衣裙,眉間畫著一朵精致的梅花,十分好看,這眉眼她再熟悉不過。

安之掐著腰怒氣衝衝地看著對麵的馬車裏的人,知音知己扶著受傷的孟姒舒,隻見她的手腳都受了傷。

“大膽刁民竟敢擋裕王妃的馬車!”一個丫鬟厲聲喝道,安之手裏的鞭子一揮,那個丫鬟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鞭子,疼得痛呼一聲,安之杏目微瞪,說道,“本小姐教教你該怎麼做人!”

“放肆!還不快把這個刁民拖下去!”

“之兒。”孟姒舒忍著痛,就要上前拉安之,裕王妃豈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安之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吩咐道,“帶姐姐下去休息!”

安之冷眼看著過來的幾個侍衛,手裏的鞭子揮得出神入化,幾個家奴豈是她的對手,不一會兒她持鞭子,冷眼看著坐在馬車上的丫鬟,終於裏麵伸出一雙素手,至今一個穿著華麗衣裙,長相美麗的女子,出現在眾人麵前,冷眼看著安之說道,“你的膽子倒是不小,敢在本妃麵前動鞭子,是不想要你的腦袋了嗎?”

“裕王妃是吧?”安之收起鞭子,雙手環胸,說道,“你的家奴駕車撞了我的姐姐,你的丫鬟仗勢欺人,還想以多欺少,本小姐不過是正當防衛,在這天子腳下,裕王妃縱奴傷人,你說聖上管不管?”

裕王妃上麵打量了一番安之,見她明媚皓齒,氣質不凡,但是在京城又沒有見過她,一時間摸不清她的底細,但絕對不是大臣之女,“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攔了本妃的馬車,沒有治你的擾駕之罪,你竟然還敢質問本妃。”

“她不敢,我敢!”一道底氣十足的女聲傳來,眾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宋長寧微揚著偷走過來,裕王妃眸子微斂,沒了方才的淩厲,說道,“長公主。”

“裕王妃。”宋長寧擋在安之麵前,說道,“方才的事情本公主看得一清二楚,在這麼熱鬧的街市上駕馬車不說注意一點,還傷了一個弱女子,這個幾個丫鬟竟然還敢仗著二皇弟的身份,仗勢欺人,裕王妃不說嚴加管教,竟然還這麼縱奴,實在不該。”

裕王妃沒有想到宋長寧在這裏,還擋著這麼多的人,下了她的麵子,但是又礙於她的身份,不好發作。

“長公主教訓的是!”說著裕王妃冷臉說道,“還不快如給這兩位姑娘道歉!另外去給這位姑娘請個大夫。”

“不必了。”安之冷哼說道,“裕王妃的大夫,我們可用不起。”說著心疼地看著孟姒舒,低聲說道,“抽兩鞭子算是便宜他了!”

裕王妃臉色更黑了,宋長寧見好就收,他皇兄跟二皇弟素來不和,她也不願意插手這兩個人的事情。裕王妃朝宋長寧微微點頭,上了馬車離開了。

“安之?”宋長寧不確定地喊道,安之的手微微一頓,宋長寧一把拉過她的手,高興地說道,“你沒有死啊?那皇兄他們……”

“見過長公主!”鬱青汀蘭行禮說道,“這是孟府的二小姐,孟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