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番外之夢醒孤生
他有多久沒有感受到溫暖了,他記不清了。每日生活在親人的算計之中,看似和善的臉皮下,有一顆比毒蛇還要狠毒的心,他們都是冰涼的,時時猶如鬼魅豺狼一般盯著自己,如若有個不小心,將他拆之入腹,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出現在自己孤寂冰冷的世界裏,如同陽光那般,把他黑暗的世界照亮,美好的如同一場夢,果真是一場夢,夢醒後,他依舊孤身一人,但隻為守候她。
“他在那邊!”“人跑哪兒去了?!”
“主子說了,一定要取他的性命。”“找不到他,我們都得完蛋!”
他躲在暗處,聽著外麵那些殺手的聲音,心已經麻木了,自己的親哥哥想要自己死,想要到發瘋,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沒有了動靜。
傷口穿來的疼痛,刺激著他的大腦,身體已經麻木沒有了感覺,從暗處走出來,一路跌跌撞撞地離開,直到他的力氣耗盡,如同一隻喪家之犬,倒在地上,模糊之中,在天地之間看到了一抹紅色,緩緩朝自己走來,像火一般,可以自己看不清她的臉,隻見她的嘴巴一張一合,最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實在一個閨房之中,女子坐在不遠處的輕輕擦拭著她手裏的那把琴,那把琴隻為他演奏過一次。
“你醒了。”女子放下手中的白布,一雙瑩然的眼睛裏透著一絲笑意,如同窗外的陽光一般,“你知不知道你快重死了。”溫言一邊捶著自己的有些發麻的手臂,一邊說道,好像他真的很重一般。
他坐起身子,目光陰鷙而又戒備地看著麵前的女子,冷聲問道,“這是哪兒裏?”
“明月閣。”溫言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手邊,不屑地嗤聲一笑,“放心,茶裏沒放毒。”
魏冥堇接過茶水,一飲而下,溫言隨意地坐在他的麵前,沒有一般女子身上的拘泥,手裏把玩著身上的玉佩,“我救你呢純屬是看你長得好看,別的沒什麼意思,你要是覺得有力氣了就可以離開了,外麵那些要殺你的人是不敢進來的。”
明月閣,這個名字他早就聽說了,丞相之女,宸王之妻閑來無事,開了一家青樓來解悶,使得天下文人墨客,公子貴人紛紛向往,看著眼前女子的裝扮和語氣,莫非她就是宸王妃葉浮珣。
不過眼下翎羽還沒有消息,他又身負重傷,出去也是性命不保,不如躲在這裏等消息,想著他一言不發地又躺下,溫言睨了他一眼,說道,“住下可以,裏的付錢。”纖纖玉手輕輕一拍,兩個青衣侍女推門進來,對她恭恭敬敬地說道,“溫姑娘。”
“以後你們兩個負責照顧這位公子,另外讓王媽媽每天記得收費用。”說著女子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問道,“阿珣可來了?”
“重公子今天派人傳話來,說是不過來了,讓姑娘自己一個人去賞梅,特意還命人送來了姑娘最愛吃的蒸羊羔。”侍女回道。
“重色輕友的家夥。”女子嘴裏嘟囔一聲抬步走了出去原來她不是宸王妃,她是溫姑娘,就是那個明月閣裏的第一美人,重公子從江南溫家手裏就下來的庶女。他們都一樣,都在黑暗裏待過。
在明月閣的日子是他這些年為數不多的日子,每天坐在二樓的欄杆處,看著她笑麵嫣嫣地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對著身邊的侍女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喂,你一個人在哪兒裏發什麼呆呢?”溫言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說道,“你來到這裏就說了一句話,要不是因為這句話,我都以為你是啞巴了。”溫言順勢坐在他的身邊,越過他拿起桌子上的幹果扔進嘴裏,“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啊?王媽媽那裏可是記了你很多帳。”
“你是想讓我偷偷地走嗎?”
溫言幹笑兩聲,說道,“那你可能走不了,阿珣那個丫頭知道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再說了,沒錢也行,就你的長相留下來,給我們做清官兒也不錯啊。”
說著女子一副風流少爺的模樣,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有些微涼,讓魏冥堇眸子一沉,就在這一刻,他心裏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永遠!
魏冥堇嘴角邪魅地一勾,伸手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裏,笑道,“那你打算讓我多少賣身啊?”
溫言微微一愣,絲毫不怯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口吐芳蘭,極富誘惑地說道,“你覺得你自己值多少錢?”說完還挑釁地看了自己一眼,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屈服,像你了一隻不聽話的小野貓。
本能地低下頭,卻不料懷裏的女子輕輕推開他,起身從他的懷裏站了起來,一秒變了風格,雙手掐腰,嬌吼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大豬蹄子,倒是第一次聽這樣的比喻,十分有趣。
那天宸王妃闖進來的時候,一開始他們兩個一個人看書,一個人拭琴,魏冥堇看著她那麼寶貝那把琴,從來不見她彈奏,問道,“這把琴有故事?”
“沒有。”溫言將琴小心翼翼地放好抬眸看向他手裏的書問道,“書裏可有故事?”
“各地風情算不算?”
女子咂咂嘴,無聊地伸手翻了幾頁,滿臉嫌棄地說道,說道,“你們這裏最無聊了,就那幾本戲本子我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還都很狗血,這種書生與千金小姐的故事,我隨便一寫都比這些寫的好。”那麼她和他的故事,她願不願意寫。
“你讀過書?”魏冥堇詫異地說道。
“收起你那副詫異的表情。”溫言翻了一個白眼,“我讀過的書你們看都沒看過,當初我可是我們學……學院的風雲人物,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追我呢?”
如此驚駭世俗地言論,他聞所未聞。看著她滔滔不絕地講著,臉上明媚的模樣讓他的心開了花,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她,直接扔到了床上,那一刻,他隻有一個念頭,擁有她。
大名鼎鼎的宸王妃闖進來的時候,懷裏的小女人一愣,抬腿就是給他一腳,若不是他忍住了,在葉浮珣麵前可就要丟大人了,他在走之前,將薇麟佩留給了她。
“阿言啊,屋裏那個人可不是好惹的,以後發慈悲之心,能不能先看人,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這個人的命嗎?”葉浮珣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把玩著手中的薇麟佩,“要是讓別人知道你救了魏冥堇,現在出去,那就是亂刀砍死!”
“哪兒裏有那麼嚴重。”溫言收起玉佩伸手挽住女子的胳膊,討好地說道,“我這不是有你這個靠山嘛,我才會這麼肆無忌憚,放眼整個天下,誰敢惹你宸王妃啊,分分鍾要她小命!”
“我沒跟你開玩笑。”葉浮珣嬌瞪了她一眼說道,“這魏冥堇來京城肯定有事情,他把薇麟佩給你也不全都是壞事,最起碼,能那這個到他的地盤上想要什麼有什麼。”
“這麼神奇。”溫言兩眼放光,轉而又懷疑地問道,“就這麼大的玉佩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神奇?”
“這塊玉佩正麵是麒麟猛獸,這在邊北代表著一個家族最大權利的象征,說明主人的身份尊貴,你再看,玉佩的後麵刻著一個小篆的魏字,在這個家族在邊北勢力強大,邊北三分之二的經濟皆掌握在這個家族手裏,就算是當今聖上見了魏家人都要禮待有加。”
“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可就要帶走了。”
“想得美。”溫言奪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不過轉眼想到,那個不告而別的男子,心裏隱隱升起擔憂。
馬長嘶一聲,停在十裏亭外,他馬背上騎著一個冷峻的男人,身形挺秀高挑,冷漠的眸子裏看不到一絲的感情。
“主子。”亭內的人一見到那男子,立馬抱拳行禮。
魏冥堇冷聲對空氣說道,“隱秀,你去明月閣保護溫姑娘。”空氣中傳來一道冷冷的女聲,“是。”魏冥堇望著天空中消失的那抹青色的身影,看著京城方向冷漠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柔情,腦海裏又想起了那個明媚的女子。隻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王爺,宸王府那邊。”
“既然來了,那就我就親自去會會這個宸王。”在這裏九死一生,他自然是要討些本回去的。在這裏危機四伏,他那個在鷹水城裏的哥哥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的性命了。
解決了被雇來的殺手,魏冥堇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宸王府的門前,隻是看了看氣派的大門,嘴角微微一勾,一抹邪氣的笑掛在嘴邊,雙腿一夾,朝前駛去,沒有多遠,路過一座茶樓,臨窗的位置位置上,忽然落下一個瓷杯,魏冥堇飛身一躍,穩穩地接住了那杯茶,樓上坐著一個舉世無雙的公子,如同狐狸一般的眸子正在含著笑看他,“魏二爺,可否有興趣來嚐嚐這裏的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