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第二百七十六章

當宋長寧靠近的時候,紀洐諾便已經察覺有人,隻不過聽腳步是個女子,以為是紀綿希無聊,又來尋他,最後一個劍式打完後,寶劍回鞘,頭也不回地笑道,“又偷跑出來,小心娘親罰你。”回頭一個看,一個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少女,一身靈氣與貴氣,巧笑倩兮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微收,禮貌而又疏遠地說道,“見過長寧公主,方才失禮了。”

宋長寧莞爾一笑,說道,“你的武功是誰教的?比皇兄的還好,能不能教教我啊。”

太子殿下的功夫是一流的好不,再說了,之前太子殿下要教您幾招防身,您是怎麼說來的?身後有侍衛,誰敢接近您,今日為何如此殷勤,我的長公主,您能矜持一點嗎,收起臉上的花癡般的微笑好不好。

“在下不過是花拳繡腿,怎能跟太子殿下相比。”紀洐諾保持一貫的風度,臉上帶著三分笑,卻拒人之千裏之外。

宋長寧心裏不舒服,但也沒有發作,正欲再接再厲,不料紀洐諾臉上突然綻放了一抹寵溺地笑,如同春風一般,清冷的嗓音也變得幾分柔和,隻見一個粉嫩的團子直接撲了過來,紀洐諾穩穩地接住他,笑道,“你能不能慢點跑。”

小女孩抬起頭,瓊鼻微縐,不以為然地說道,“哥哥會讓我摔倒嗎?”古靈精怪的樣子,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生歡喜,怪不得自家祖母那麼喜歡這個女孩。

“長寧姐姐,你終於來了。”小女孩目光落在宋長寧的身上,立馬推開了自家老哥,拉著宋長寧的手熱情地說道,“我發現好幾處好玩的地方,就等姐姐來了。”

平常紀綿希進宮經常在雲霄殿碰見宋長寧,兩個人性情相近,在京城紀綿希又沒有可以合的來的同齡女孩,所以對宋長寧就格外的熱情,再加上無尋和唐鳳初的這層關係,兩個人更是如同親姐妹,隻不過這紀洐諾待宋長寧就比較疏遠,畢竟男女有別。

“什麼好玩的?”宋長寧笑著問道,小女孩子的注意力就這樣被轉移了走了,說道,“還不是我母後,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好像我一出去就不回來了似的,這才耽誤了行程。”

紀綿希笑道,“跟我娘親一樣。”說著一邊拉起宋長寧的手,一邊拉起紀洐諾的手,“走,我帶你們去。”

紀洐諾一愣,沒想到紀綿希一個小女孩力氣這麼大,帶著他猝不及防地向前,差點撞到宋長寧的身上,兩個人四目相對,紀洐諾臉色微紅,有一些尷尬。

紀綿希一路帶著二人七拐八繞,來到了一片寬闊的地方,放眼望去,碧空如洗,白雲悠悠,腳下是姹紫千紅的花海,偶爾還有一兩隻不怕生人的兔子跳過,這種美景,宋長寧還是第一次見,紀綿希指著不遠處的樹木問道,“哥,你看想不想我們藥域穀的景色。”

紀洐諾笑意微收,點點頭,“的確有點像。”

“你們藥域穀也這麼漂亮嘛?”宋長寧問道。

“那當然了。”紀綿希微揚起頭,語氣裏頗有一些驕傲,“不過沒有這麼多花,那裏漫山遍野的種的全部都是草藥,若是說什麼好看,那就數娘親中的紫落綺了,花開的時候煞是美麗。”

紀洐諾聽了手指微屈,輕敲了一下紀綿希的腦袋,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娘親辛辛苦苦種的紫落綺全部都沒你給摘了,氣得娘親追著你打。”

說到藥域穀的趣事,兄妹兩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宋長寧難得安靜地坐在一旁聽他們二人將一些趣事,聽得津津有味。

忽然聽到一聲尖叫聲,打斷了如此美好的氣氛,三個人一驚,紀洐諾拿起地上的長劍,自然而然地將兩個女孩子護在身後,那邊傳來的呼叫聲越來越真切。

“是含章!”宋長寧秀眉微蹙,拔腿就往聲源去,紀洐諾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道,“公主你在這裏待著不要亂跑我去看看。”

宋長寧微微一愣,看著少年少年的身影,聽著自己貼身宮女的呼救,還是抬腳跟了上去,紀洐諾趕到的時候,含文紫已經昏倒在了地上,流出了不少鮮血,含章被一個男子壓下身下,見到紀洐諾眼裏放出了生的希望。

紀洐諾長劍出鞘,隻是用劍背打在了那個男子身上,男子猝不及防受了一擊,惱怒地回頭,見一個少年冷冷地看著自己,油粉的臉上露出猙獰,惡狠狠地說道,“哪兒來的鄉村野夫,竟敢打擾小爺的好事!”

紀洐諾劍眉微挑,手中的長劍出去,在空中轉了一個圈,直射男子,男子大驚,連連後退,直到靠在一棵樹,隻見那劍死死地釘在他的襠處,在往上一點,就會讓他斷子絕孫!

“含文!”宋長寧見到這般場景,心裏一驚,怒氣衝衝地正要看向那個男子,不料一個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麵前,紀洐諾不悅地問道,“不是讓你在那兒待著不動嗎?”目光又落在小短腿跑過來的紀綿希身上,隻見小女孩剛站定,看到被劍釘在樹上的男人,伸手胖乎乎的肉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露出縫隙,還沒有大師兄的身材好呢。

含章哭著捂著胸口跑到宋長寧身邊,紀洐諾將披風解下,披在她的身上。被釘在樹上的男子掙紮地說道,“你們最好趕緊放我下來,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紀綿希挪到紀洐諾身邊,小聲地說道,“哥哥,這頭豬這麼醜,還叫的這麼難聽,把他的舌頭割了吧。”

說是小聲,其音量足以讓所有人聽到,關海寶漲紅了臉,怒吼道,“你說誰是豬?!”

“豬在說誰?”

“豬說你!”

“哦。”紀綿希壞壞一笑,“你自己都承認自己是豬的,還怪別人!”

“你等著,別讓小爺我下去!”關海寶氣得臉色如同豬肝一樣宮,紀綿希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豬,醜八怪有種你來啊。”

“希兒!”紀洐諾俯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含文的傷勢,見其隻不過是撞昏了過去,喂下一顆藥丸,抬頭看見紀綿希一副挑釁的樣子,劍眉微蹙,他這個妹妹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不一會兒,隨行的侍衛趕來,將關海寶五花大綁綁到了挽芳苑。

“這是怎麼回事?”丁姑姑剛服侍德寧太後休息下,便遠遠地看到幾個侍衛押著一個人走到了後院,又看到幾個嬤嬤扶著有些昏迷的含文,又見含章衣衫不整,立馬緊張地問道,“長公主,你沒事吧。”

“丁姑姑,您放心我沒事。”宋長寧說道,“不過含文含章有點事,含章差點被那個畜牲給玷汙了,含文被他打昏迷了,受了傷,不過紀公子已經幫她看過了。”

“什麼人敢這麼大膽!”丁姑姑問道,長時間在德寧太後身份伺候著,在宮裏也算是半個主子,哪個宮裏的人不管是宮女太監還是娘娘主子,都得給她三分麵子。

“不清楚,不過方才我瞧這他眼熟,好像在哪兒裏見過似的。”剛才紀洐諾擋的有些嚴實,她隻是大概撇了一眼,隻是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關海寶被抓,別院都快炸了,主事的姑姑焦急地問道,“可知道被誰給帶走了嗎?!”

“好像是半山腰的挽芳苑的人帶走裏。”丫鬟小聲地說道,“今天少爺要出去,燕兒姐姐攔都攔不住,到現在燕兒姐姐被少爺踢的下不了床。”平兒說道。

“咳咳咳。”燕兒聽說關海寶被帶走了,硬是撐著身子下了床,走到主事姑姑麵前說道,“王姑姑,您盡快把少爺帶回來,否則的話容易釀成打錯,若是少爺有個三長兩短,老爺和娘娘絕對不會放過你我的。”

王姑姑焦急地說道,“我何嚐不想呢,可是能在十裏山上的有別院的,自然是非富即貴,也不知道咱家少爺做了什麼,我們這樣貿然去恐怕有些不妥。”

“咱家老爺貴為丞相,在京城自然無人敢惹,您去了自然會有人敬您三分,您在跟別人說幾句好話,應該不會太過於為難。”

“可是我的小姑奶奶喲,我該怎麼說?”

“您就說是您的遠房表親,初來乍到,不懂規矩。”燕兒課了幾聲,啞著嗓子說道,“若不是我的身子實在撐不了,我就陪姑姑一塊兒去了。”

“燕兒姑娘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少爺帶回來。”燕兒是關海寶的一個通房丫頭,在府裏又有一些名聲,所以別院的人都稱她一聲姑娘。

這挽芳苑裏住的的確是非富即貴,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

無尋匆匆趕來,關心地問道,“長公主,您沒事吧?”

“姨母,我沒事。”宋長寧挽著無尋的胳膊說道,“表哥正在審問那個登徒子。”宋長寧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改口表哥了,無尋為江湖待久了,自然也不計較這一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