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夫人,夫人,你來開門好不好?”玉竹焦急地在外麵說道,無尋將自己關在裏麵已經關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一句話也不說。
無尋抱著她給紀明南做的衣服,趴在桌子上,淚已經流幹了,腦海中回顯的都是她與他的點點滴滴,這十年來他對她的愛與寵,“紀明南,你這個大騙子。”她緩緩抬眸,欣喜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張臉,如同月光般的笑容,“尋兒,別在這裏睡,你會著涼的。”
“阿南,你回來了。”無尋驚喜地看著紀明南的樣子,剛要伸手觸碰他,結果化為了虛無,無尋一驚,大喊一聲,“紀明南!”醒來還是熟悉的房間,隻是沒有了熟悉的人,隻有桌子上那一件衣服,上麵有著他熟悉的味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癱坐椅子上,神思恍惚。
一夜之間,梨花居常年不敗的梨花,全部凋落,無尋緩緩打開那久閉的大門,守在外麵的眾人一驚,忙迎了上去,“小姐……”青若看你的有些憔悴的無尋,不知道說什麼好,無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而問一旁的淡竹,“希兒呢?”
“玉竹在照顧著。”淡竹回答道。無尋點點頭,目光掃落梨花居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坐在台階上,“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可是,小姐……”
“出去!”無尋厲聲道,淡竹等人相視一眼,退到院門外。“我姐她怎麼樣了?”葉修安n不知何時來到二人身後,淡竹擔憂地說道,“還是老樣子不過肯將自己從房間裏放出來了。”
無尋看著凋敗的梨樹,滿園蕭瑟,忽而抬眸好像在一顆梨花樹下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緩緩抬起手,卻不敢觸摸,仿佛一碰就碎。
“我在前麵那棵梨花樹下埋了幾壇上好的梨花醉,明年這個時候就可以挖出來喝了。”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無尋一回頭便看見紀明南溫柔地衝自己笑,他指著那棵梨花樹,無尋一笑,剛要握住他的手,瞬間化為了虛無。
“紀明南!”無尋大驚,站起身來衝著院子大喊道,“紀明南你出來好不好?!”身子一後退,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無尋心中一喜,“阿南!”而映入眼簾的是另外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無尋忙退出宋寒濯的懷抱,“你怎麼在這?”
“葉浮珣,你還想裝傻到多久!不管是季南北還是紀明南他已經死了!”宋寒濯伸手抓住無尋的胳膊,強迫她看著自己,冷聲說道,“紀明南他用生命換了你活著,就是讓你這麼糟蹋自己的嗎?!”
“不!”無尋掙脫開宋寒濯的桎梏歇斯竭力地說道,“我是無尋!不是葉浮珣!他是紀明南,不是季南北!”
“季南北救的人是葉浮珣,不是你無尋!”
“紀明南的妻子是無尋,不是葉浮珣!”無尋抬起頭看向宋寒濯滿目痛楚,“為什麼?為什麼?”無尋兩眼一黑,便倒在了宋寒濯的懷裏。
雪齋。
葉玿璃推開門進去,洛安郡主以為是輕雲,忙把自己手中的戲本子藏了起來,抬頭一看是葉玿璃,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姨母,您怎麼來了?”
“這天氣越來越熱,我知道你害熱,特命人給你送來了冰鑒。”葉玿璃一揮手,兩個小廝抬著冰鑒走了進來,打開一看,裏麵放著一些冰鎮的水果。
“還是姨母對我好。”洛安郡主摟住葉玿璃的肩撒嬌道,“姨母你都不知道我都快無聊死了。”說著撚起鬱青從冰鑒裏盛出來葡萄放入口中,冰涼的感覺,讓她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葉玿璃看著她那個模樣,寵溺地笑道,“別貪吃,小心對胃不好。”說著將盤子拿遠了一些,問道,“最近怎麼不見青若姐姐啊?她去哪兒裏?”
“我也不清楚。”洛安郡主眼睛瞅著那盤葡萄挪不開,“聽雲姨說好像跟著那個紀夫人去了藥域穀。”
“紀夫人?”葉玿璃疑惑地問道,“什麼紀夫人?”
洛安郡主接過一旁的手帕擦擦手說道,“就是那個藥域穀穀主的妻子,給我看病的那個紀夫人,說來也怪,這個紀夫人長得跟娘親真的很像,我差點以為是娘親回來了。”
“你是說紀夫人長得跟你娘很想?”葉玿璃腦子裏突然爆發一個大膽的想法,“你可知道是哪個季嗎?可是禾子季的季夫人?”
“不是。”洛安郡主搖搖頭,“是年紀的紀,聽說她的夫家是一代神醫,之前還進宮給四皇子解毒。”
“素兒,你好好休息,姨母突然有些事情要做。”葉玿璃匆匆離開,洛安郡主疑惑地看著葉玿璃匆匆的背影,“走那麼急幹什麼?”隨後看見汀蘭掀簾走進來,問道,“若姨回來了嗎?”
汀蘭搖搖頭,說道,“青若姑姑還沒有回來了,不過倒是寫了一封信給了輕雲姑姑,輕雲姑姑看完信後,急匆匆地走了。”
“你可知信得內容?”
“這個奴婢怎麼會知道。”汀蘭輕輕地解開洛安郡主的紗布,將清涼的藥膏塗在傷口處,鬱青急匆匆地走進來,洛安郡主秀眉微蹙,“怎麼連你怎麼也這麼急啊。”
“郡主……”鬱青一臉苦瓜相地說道,“太子殿下來了。”
“什麼?哎喲……”洛安郡主一驚,扯動了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氣冷氣,抓起床上的被子便蓋在身上,“他怎麼來了?告訴太子殿下就說我剛吃了藥,休息了。”
“來不及了。”鬱青話還沒有落音,一抹紫色的身影便踏了進來,洛安郡主不管三七二十一閉上眼睛就開始裝睡。
汀蘭忙迎上去,“見過太子殿下。”
“你們家郡主睡下了?”宋瑜璉的目光落在剛吃的幾個葡萄皮上,汀蘭硬著頭皮說道,“郡主剛敷藥睡下了。”
看著床上氣息有些不穩的人兒,宋瑜璉眼眸閃過一絲笑意,也不揭穿她,“那孤就不打擾了。”說著便轉身大步離開。
洛安郡主偷偷睜開一隻眼,見人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郡主,您怎麼這麼害怕太子殿下啊?”鬱青不解地問道,“奴婢覺得太子殿下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對您還是極好的。”
“你還好意思說。”洛安郡主伸手敲了一下鬱青的腦袋,“你懂什麼?宋瑜璉他是什麼人?當今太子殿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伴君如伴虎,你懂不懂?再說了,他那張冰山臉,我看見就害怕,更何況,若姨可是囑咐過我,在京城不能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太子殿下就是最不該招惹的人!”
汀蘭笑笑不說話,拉著一臉懵逼的鬱青走了出去,低聲說道,“以後啊,有關太子殿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告訴郡主了,太子殿下什麼心思,咱郡主是個人精,她自然明白,所以把你腦子裏不該有的念想通通掐掉。”
鬱青撓撓腦袋,小聲道,“我還不是為了郡主好。”
葉玿璃剛到勇義候府,管家便迎了出來,說是董府的老夫人病了,讓回董府一趟,雖然一開始這門婚事董老夫人是看在紫淩王府和平樂候府的麵子上才答應的,但是這麼多年了,她們婆媳相處的時間少,矛盾自然也少,所以葉玿璃暫時壓下心裏的想法,讓人備馬車去了董府。
“喲,這不是六王爺嘛,真是稀罕,您怎麼還在京城啊?”溫言百無聊賴地倚在二樓的欄杆處,一眼便看到了一身明藍色錦袍的宋寒清,,手持一把白玉骨扇,無比風騷地走在大街上,引得無數少女回頭,更惹的兩個樓上的姑娘們搔首弄姿。
宋寒清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去,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笑道,“今天也是聽稀奇的,明月閣的溫姑娘也出來拉客了。”
溫言聽了這句輕浮的話也不惱,淺笑盈盈,“那王爺來光顧奴家的生意嘛。”
宋寒清手中的折扇一手,腳尖輕點,便落在了溫言麵前,白玉骨折扇輕輕挑起溫言的下巴,孟浪地說道,“那不知溫姑娘想要本王如何關照你的生意啊?”
“流氓!”溫言狠狠地踩了一下宋寒清的鞋子,轉身走進去,宋寒濯在對麵百花樓眾多女子的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嘴角輕佻,跟著走了進去。
“你猜我前兩天碰見誰了?”宋寒清自來熟地坐在溫言的麵前,信手端起一杯茶,口齒清香,挑眉笑道。
“你猜我猜不猜。”溫言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賣關子的某個王爺,明明是個清風霽月般的貴公子,卻偏偏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蕩公子模樣。
宋寒清也不惱,也不再賣關子了,淡淡地說道,“我碰見了你的前任夫君葉公子,他從我麵前疾馳而過,貌似在追一個姑娘。”說完宋寒清還偷偷打量著溫言的神色,見其神色淡淡,並沒有變化,一臉無趣地問道,“你都不問問他去哪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