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混賬!”葉翰良一個巴掌打在了葉雲裳的臉上,滿眼陰鷙,“你母親靈前,休要放肆!”葉雲裳在佛堂已經好幾日沒有好好的吃飯休息了,身子十分的羸弱,這一巴掌葉翰良用了十成的力,打得葉雲裳兩耳發隆,大腦一片空白,有一股血腥湧上來,一雙美眸裏看向葉翰良算是冷然和恨意。
多麼可笑,這竟然是她的父親,她的親生父親。
“姐姐。”葉金玉忙扶起葉雲裳,擔憂地看著她,在葉翰良麵前她既是有不滿,但又不敢說出來。
葉翰良看著一對女兒,心裏十分煩躁,甩著袖子背過身去,吩咐道,“來人,送二小姐和三小姐回房!”
葉雲裳如同破布娃娃一般任由下人托了下去,葉金玉在一旁緊緊地跟著,她就剩下葉雲裳這一個親人了,葉雲裳是萬萬不能再出差錯。
一旁的葉玿璃將所有的事情,從都到尾都看在了眼裏,瑩然的眸子微微下垂,將所有的心思都遮蓋了起來,她算看清楚了葉翰良真正的麵目,對待親生女兒尚且如此狠毒,那麼她這個胞弟之女,對他而言更沒有什麼親情,所以她的下場絕對不會好到哪兒去。
真的該為自己做打算了。
謝姨娘的葬禮隻是簡簡單單地辦了辦,來吊唁的隻有謝家的人,當葉浮珣收到謝姨娘死了的消息的時候,瑩然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恨意,隨手丟下手裏的毛筆,走到窗邊,看著宸王府的景色,已是深秋十月,滿園的樹木的葉子早已泛黃,幾個粗使丫鬟在院子裏掃著落葉。上一世的所有事情,曆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如今謝姨娘已死,葉雲裳也就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宋寒濯一進門便看見自家王妃一身單衣站在窗邊發呆,那嬌小的身影,顯得十分的蕭索,一陣秋風吹來,帶著陣陣涼意,某個王爺眉頭微縐,結下身上的披風,“珣兒可是站在窗邊忘夫歸來呢?”
一個溫熱的身子貼了上了,修長的手指在自己胸前打了個結,某個王爺的披風便穿在了葉浮珣的身上,宋寒濯從身後抱住葉浮珣,將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溫熱的氣息撫過葉浮珣的臉頰,惹得她心裏蕩起淡淡地漣漪。
“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
“珣兒,明日本王不去上朝了。”某個王爺可憐兮兮地說道,葉浮珣扭頭看向他,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二哥他今日跟我炫耀,他快當爹了,所以本王決定什麼時候造出了小人兒,什麼時候去上朝。”當某個王爺仰著頭,頗為得意地說出自己的計劃的時候,葉浮珣有些哭笑不得。這還是傳說中的宸王嘛。
“胡鬧。”葉浮珣嬌嗔一聲還未說完,就被某個要造人的王爺攔腰抱起,她看了一眼窗外的丫鬟們,伸手推了一下宋寒濯的胸膛,低聲說道,“你做什麼?!這可是白天的
,要是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白天怎麼?”某個王爺不以為人地抱著葉浮珣走進內室,邪魅地一笑,“你我夫妻,珣兒害羞什麼?”說著欺身向前,想要含住他想了一天的嬌唇,葉浮珣別過臉,嬌羞地說道,“窗戶沒關。”
宋寒濯一揮手,隻聽啪的一聲,屋內與院外隔成了兩個世界。在這深秋十月,某個王爺白日宣淫。
南方季家。
相比於北方的萬物開始凋零,南方依舊是樹木蔥鬱,在青山半腰中,隱蔽著一座宅子,一位陌上公子,正坐在那石凳之上,手持一本醫術,看得正出神,一陣微風飄過,院子裏傳來淡淡地藥香。那墨色的發散落買月白色的錦袍上,午後的陽光透過樹隙落在那俊美的臉上,如同謫仙般清貴。
當歸背著藥簍,右手領著一隻兔子,回來的時候,便看到這副景象,他欣喜向前,“公子,您出關了?”自從季南北從京城回來,便一直閉關,直到今日才出關。
“嗯。”修長的手指翻了一頁醫書,相對於當歸的欣喜,季南北就淡定了很多,自從他成人以來,每年都要閉關一次,時間不等。
“奴才這就給公子您做飯去。”說著當歸放下藥簍,前幾日他下山去集市上買了不少菜,今日又在采藥的時候打了一隻兔子,正好給公子做菜。
季南北又翻了一頁醫書,問道,“我閉關期間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並沒有什麼大事。”當歸舀了一瓢水洗菜,回答道,“不過聽說宸王殿下和葉大小姐成親了。”
翻醫書的手一頓,平靜的眸子閃過一絲來不及揣摩的深意,當歸話一說出口,才意識到了什麼,抬頭看波瀾不驚的季南北,接而低頭洗著菜,卻不知道,接下來醫書再也沒有被翻過頁了,腦海裏又閃過一個少女靈動的眸子。
宸王府內。
“王爺,雲堂回來了。”雲厲推開書房的門對正在下棋的宋寒濯稟告,黑子落盤,棋局變得微妙了起來,“讓他進來。”
緊接著一個高大黝黑的男子進了書房,對宋寒濯單膝行禮,“屬下見過王爺。”
“起來吧。”宋寒濯將白子扔進棋盒裏,起身親自扶起雲堂,“辛苦了。”
“是屬下的職責。”
“邊北形式如何?”
“暫時還是穩定,不過近日來屬下在邊北發現了晉王的人馬,數量很少且分散。”雲堂是宋寒濯安插在邊北的一個暗衛,主要是留意邊北動向,搜集邊北的情報。
晉王。宋寒濯如同古井般的眸子微斂,他這個皇弟自從虎山一站,沉寂了那麼長時間沒有動靜,手竟然開始伸向邊北了。
“讓邊北的人繼續留意晉王的人。”
“是。”雲堂抱拳說道,還想彙報什麼,卻被進來的雲厲打斷了,“王爺,南蠻王子不日進京。”
這個時候,南蠻王子進京做什麼,不單單是朝貢那麼簡單吧,“派幾個機靈的注意南蠻王子的動靜,別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二哥找不痛快。”
最近玄康帝身體不適,已有幾日不上朝了,朝中大小事務皆由太子宋寒修全權打理。
這幾日京城裏最熱鬧的便是南蠻王子進京的事情了。
“鳳初姐姐,怎麼不見太子殿下。”葉浮珣扶著還不顯懷的唐鳳初在禦花園裏散步,隨口問道,她時不時地會進宮陪唐鳳初來給她解悶,往常宋寒修會陪唐鳳初小憩一會,這幾日葉浮珣不僅看不到宋寒濯的身影,就連太子的身影也看不見了了。
“今日南蠻王子進京朝貢,阿修他一直在忙這個。”說著唐鳳初抬頭看著葉浮珣,促狹地笑道,“你這幾日頻頻入宮恐怕不是來陪本宮的吧。是不是在想能不能碰見某個人啊。”
近幾日忙得不能回家的不僅有宋寒修一個人,還有某個王爺。宋寒濯已經連續三日早出晚歸了,每次他回來葉浮珣已經睡下,還沒醒宋寒濯就出去了,葉浮珣都不知道宋寒濯到底有沒有回府。
聽唐鳳初這麼一打趣,葉浮珣臉色微紅,嬌嗔道,“姐姐不想讓妹妹來陪,直接說嘛,何必那妹妹找樂子呢。明日妹妹便不來,省得姐姐嫌棄。”
“你呀。”?唐鳳初伸手捏了捏葉浮珣的鼻子,寵溺地笑道,“這本宮才說你一句,你就說這麼多,我看啊還是讓宸王把你領回去看看教訓一番。”
兩個人正說著,迎麵走了一穿黑色大氅的男子,見到唐鳳初彎身行禮說道,“見過太子妃。”
“四弟不必多禮。”
宋寒冥一起身便看見唐鳳初身邊的葉浮珣了,今天的葉浮珣穿了一件碧綠色的平底衣裙,上麵帶著白色狐狸毛領,一張笑嘻嘻的臉,靈動瑩然的眸子,一下子就讓秦王宋寒冥認出了她的身份,這不是明月閣的那位女扮男裝的重公子嘛?見她梳著婦人髻,穿著不凡,又和唐鳳初如此親密,秦王宋寒冥不由的想到了宸王妃這個身份。
“四弟,你經常不在京城,這位是三弟的王妃。”唐鳳初拉著葉浮珣的手介紹道。秦王宋寒冥在宋寒濯大婚的時候並不在京城,而是去了塞外拜訪高人。
雖然宋寒冥已經猜到了葉浮珣的身份,但是在聽唐鳳初證實的那一刻還是失落了一下,又抱拳對葉浮珣行一禮,“見過三嫂。”
“殿下客氣了。”葉浮珣淡淡地說道,她卻沒有像唐鳳初一樣直接喚宋寒冥為四弟。由於她在明月閣見過宋寒冥,所以她怕宋寒冥認出她,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四弟此番回京,可在京城過年?”
“父皇龍體抱恙,身為兒臣自然要侍奉其身邊。”秦王宋寒冥自幼便喜歡詩書,不愛政事,每有文學斐然之人,必要去拜訪。
“也好。”唐鳳初又和宋寒冥寒暄了幾句,便帶著葉浮珣告辭了,這期間宋寒冥一直謙恭有禮的和唐鳳初說話,卻沒有看葉浮珣一眼,這讓葉浮珣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還真是讓本王好找啊。”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讓葉浮珣渾身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