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一幫子文臣武將離開紛紛出列,雙手捧著笏板,齊聲向唐僖宗道賀,滿臉都是喜氣,畢竟對於他們來說,距離大唐重新複興又近了一步,到時,他們又可以回到那繁榮昌盛的京都長安了。
隻是,在群臣之中,卻有一個人悶悶不樂,雖然臉上硬擠出了笑容,但卻十分難看,根本不是發自內心的由衷笑容,不用多想,這個人也是一直與林楓為死對頭的崔彥昭,前陣子才聽到唐軍慘敗,崔彥昭還在內心暗自叫好,似乎巴不得李皇叔和林楓連連慘敗被剝奪兵權甚至下獄問罪呢。
可眼下,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之後,整個局勢完全可以說是被扭轉乾坤了,偽齊叛軍十五萬遭到以楓家軍為主力的唐軍重創,一戰之中損失過半。一想到這戰的功勞,崔彥昭就覺得胸口發悶,因為雙方的差距實在是越來越大,而偏偏雙方之間的仇恨根本無法化解,可謂是生死之仇。
雖然崔彥昭也十分希望唐軍能夠早日剿滅偽齊重返京都長安,而崔彥昭卻打心眼裏不想那個剿滅偽齊攻下長安的人就是林楓,因為那樣的話,崔彥昭的好日子也算是真的要到頭了,崔彥昭可不認為林楓心裏沒有記仇。可眼前的事實卻明明白白的放在那裏,如果沒有意外,剿滅偽齊攻下長安的人,絕對是林楓無疑。
崔彥昭是越想越鬱悶,隻覺得心中一口悶氣呼吸不上來,就連耳中聽到的各種議論聲也是模模糊糊,根本沒聽明白大家在討論什麼,突然之間,崔彥昭聽到一個極有威嚴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崔愛卿!如今我唐軍在漢王抵達之後,率領忠武楓家軍力挽狂瀾,重創偽齊叛軍,不知崔愛卿還記得之前的提議麼?”不用問,敢開口稱呼愛卿的,整個大唐也隻有天子唐僖宗一人了。
“啊?啊。。”崔彥昭瞬間被驚醒,隻覺得背後一陣冷汗,周圍無數道目光都在盯著自己,雖然眼前的唐僖宗是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可崔彥昭卻覺得那笑容之中,隱藏了無數把鋒利的刀刃,而且每一把鋒刃都直指自己的心髒。
“崔大人的臉色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好?”中書令柳永浩早就在注意著老對頭的表情了,隻是不好貿然開口挑起事端,但是此時由於是唐僖宗將話題轉移了過去,也就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了起來:“之前崔大人告病留在家中,難道身體還沒完全養好?亦或是,崔大人聽了捷報之後,心中有些不高興呢?”
柳永浩是笑眯眯的說出這番話的,可在場的眾人卻聽的滿心大驚,這哪是詢問,簡直是在赤裸裸的挑釁,甚至是誣陷。雖說有幾個崔彥昭的黨羽想要開口反駁,可餘光一瞥,卻看到上麵的唐僖宗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一臉的笑吟吟,似乎根本沒聽到柳永浩的問話一般。
“你!你!!你血口,血。。”崔彥昭也算是在朝中包攬大權多年,豈能任由老對頭當眾這麼侮辱自己,登時氣的兩眼一瞪,高舉著手中笏板,似乎是想要上前與柳永浩拚命一般,卻被身旁幾個黨羽及時拉住了身子。
但就在下一刻,崔彥昭竟然胸口劇烈的起伏幾下,‘噗’的一口鮮血當眾噴了出來,隨即兩眼一翻,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多虧了身旁的幾個大臣眼疾手快,這才將其扶住沒能摔倒在地上。
“哼。。”眾大臣吃驚之時,唐僖宗的麵色稍變,厭惡的神情一閃而過,鼻中淡淡的冷哼一聲,但是還是顧及到了崔彥昭的身份,不得不沉著臉,冷聲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太醫院的人呢?沒看到崔宰相身體不適昏倒了麼?!”
“老臣在,老臣在!陛下莫急!”有資格上朝的幾個高品級的太醫院老臣立馬慌慌張張的跑出隊列,一臉惶恐的向唐僖宗連連施禮,隨後快步跑到了昏倒的崔彥昭身邊,蹲下身子,拉著對方的胳膊就開始當眾把脈。
天子唐僖宗可沒時間浪費在看人治病上麵,見幾個太醫幾分鍾都沒有結果,便一臉不耐煩的衝著下麵的眾人揮了揮手,麵色不悅的冷聲說道:“先散了吧!至於封賞的事情,隨後再議!先把崔愛卿送回府上,由太醫院的人負責!”
說罷,剛剛轉過身子的唐僖宗又重新轉回,指著下麵的楊蓮亭以及信使吩咐道:“楊公公,你先帶著前線來的信使下去休息,午膳過後,到禦書房來見朕!把前線的情況,詳細說給朕聽!”
“遵命!陛下!”楊蓮亭尖銳的嗓音頓時回應,隨後拱手彎腰,一直等到唐僖宗離開之後,才抬起手臂擦了擦額頭以及兩頰的汗水,衝著一旁依舊彎著腰保持行禮姿勢的信使笑道:“張將軍,隨我來吧!先按照陛下的意思,暫且去休息一下!”
“勞煩楊公公了!”信使趕忙恭敬的衝楊蓮亭拱手行禮,同時側開身子讓開一條路,伸手示意讓對方先行。雖說被楊蓮亭稱為將軍,可姓張的信使卻不敢拿自己真當將軍,即便他自己在軍中也是一個麾下兩百人的校尉,就算此時是作為傳遞前線捷報的特殊信使,他也不敢對楊蓮亭有半點不敬。
對於口中張將軍的表現,楊蓮亭還是極其欣賞的,加上自己還用一筆不菲的費用從對方換取了一份實際價值數倍不止的情報,楊蓮亭心中自然更是高興。而招待起對方,楊蓮亭也算是挺夠意思,就連對方的飯食,楊蓮亭都專門從下麵找了兩個手腳麻利頭腦機靈的小太監去伺候,也算是不枉費對方的情報了。
張信使休息的同時,楊蓮亭也做了一番簡單的休息,畢竟來來回回近半個月的不停趕路,也差不多快將他那副原本就不完整了的小身板給折騰散了。
不過,也僅僅是在午飯之前休息了片刻,午飯剛過,時刻謹記著唐僖宗吩咐的楊蓮亭就收拾一番,命人將張信使帶到自己的地方,然後將一些事宜囑咐對方一番,便帶著對方趕往了禦書房,準備接受唐僖宗的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