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安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後,雖然他們並沒有注意到什麼,但她還是顯得有些難為情。
平時也都是這樣跟唐訣開玩笑,怎麼今天突然就認真了起來?
唐訣對她跟唐易之間……還是有所誤會?
可她對唐易……沒有過任何的念想。
在她當初嫁給唐訣的時候,這個問題就已經很明確的表達過。
而她也從沒有給過唐易希望,一直都是保持朋友的距離。
唐訣……他應該都是知道的不是嗎?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慕安安有些不知所措,要怎麼解釋?
她暗暗的拉了下唐訣的衣角,企圖解釋下。
可她跟唐易之間本就什麼都沒有,似乎也找不到任何言語可以解釋。
唐訣收回了視線,反手拉過了慕安安的手,帶著她入座了,進行了他們第一次這麼正式在唐家的飯局。
慕安安茫然的被帶著入座,更加看不懂現在的情況了。
他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阿訣。”她小聲的喊了一句。
唐訣麵不改色,甚至,隻是徑自吃著飯,他的動作優雅中透著邪魅,淡漠中卻擰著冷人的氣息。
盡管氣息冷漠,卻不時的給她夾菜,還關係的說:“你的胃還在恢複期,不要吃太堅硬的東西,吃這些就好。”
“嗯。”慕安安心裏開始惴惴不安起來,抿了抿唇。
平時的話,唐訣做這些事慕安安覺得很正常,現在竟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唐訣的轉變太突然,又或者是她想太多了?
唐訣狹長的眼瞼輕輕抬起,目光深邃的看著眼前的人,心裏有著一絲的失落滑過……
她……心太大了!
心裏在為別人著想的同時,又是否考慮過自己的處境?
一輩子都在為別人活,從未給自己好好的活過。
僅有的一次為了自己活著,吃了安眠藥送進了醫院!
經曆過這麼多事,慕安安的心裏裝著的人是誰,這個早不需要去懷疑。
他在乎的是,淩幕城的存在……對她會造成的生命威脅。
她是一個骨子裏透著堅強的女人,唯獨隻有在他麵前才會露出軟弱的一麵,卻是使性子的嬌嗔使然,眼睛裏始終有著倔強。
“看不出來,我三哥真的很疼老婆呢。”唐淼有意無意的調侃了一句,並沒有惡意,是非常羨慕的語氣。
慕安安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唐訣薄唇輕輕挑了下,那樣若有似無的笑意透著反調侃的氣息,“我們淼淼丫頭這是也想要結婚了……”
“確實,我們淼淼也到了結婚的年齡了,可是談了對象了?”唐禦也隨口的接了一句。
唐小寧跟著也好奇了起來,“淼淼談對象了嗎?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也不跟大嫂說說。”
本就是唐訣挑起的隨口的一句話,引來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淼淼,你這丫頭談了什麼對象啊?那裏的人?做什麼的?”杜若曼嚴肅了起來,她對自己女兒的婚姻大事可是很重視。
唐木擎則蹙著眉頭,亦是好奇的眸光落在唐淼身上。
唐淼的臉“騰”的一下,猶如火燒一般。
特別是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她這是沒給三哥挖坑,倒是給自己挖坑了。
“我那裏談了什麼對象啊,我還小呢。”唐淼說罷,以吃東西來掩飾自己拒絕麵對這個問題。
這哪能阻止得了他們的好奇心。
所有人的話題全都落在了唐淼的身上。
唐木擎都嚴肅了臉來,“你也不小了,該談對象的時候還得得談對象,你一個女孩子家,別整天的把工作當生活,像什麼樣子。”
“我哪有。”唐淼不滿的反駁。
“看看你……”
這一來一去的家常閑聊,讓慕安安不禁露出了微笑。
原本在灃城的八大家族之首的唐家,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是高高在上的人,是難以接近的人。
經過今天的飯局後,才發現原來他們之間聊的話題,也像平常人那樣普通。
兒女的婚姻,生活上的一些瑣事都會談及到。
這樣突然又拉近了距離。
“這個家很有意思……嗯?”唐訣薄唇輕闔著,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擰動著酒杯。
他融不進他們的氣氛裏,心裏惦記的事……讓他無法安定。
空氣猛然間變的稀薄起來,四周壓過來的氣勢讓慕安安心裏不由得打了個驚。
她偏頭看去,唐訣的表情依舊平靜。
難道又感覺出錯了?
“普通平常的事,但卻是最真實的。”慕安安淡淡的說。
“嗯。”
這頓飯吃得很溫馨隨和,在結束後,唐訣準備帶慕安安跟唐希還有小炔回水墨華庭。
可外麵的雪越下越大了,為了安全著想,唐訣跟慕安安一家四口就在唐家過夜。
唐家大宅本就給了唐訣留了房間,是唐木擎交代給溫伯,不管唐訣搬不搬回唐家住,他的房間每天都要打掃一遍,要保持整體的幹淨整潔。
在唐木擎的心裏,始終的盼望著唐訣回來的。
特別是他的年紀越老,越是有那種家人團聚的感覺。
曾經年輕的時候的年輕氣盛,到了現在中年……要的也不過是一個平穩安定。
唐訣這次沒有拒絕留了下來。
房間內,唐訣走在前麵,慕安安跟在後麵,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
突然間,唐訣深邃的眸子好似平靜卻又噙著陰鷙的看著慕安安,看著她臉上的驚慌,眸光不經意的掃到她緊緊捏著衣角的手。
他的墨瞳微微暗了暗,緩緩開口:“你有問題問我?”
慕安安原本高懸的心,想要隱藏的心一下子跌回了原位,就連眼睛裏都閃爍著一絲不可置信的光芒。
在燈光的照射下,褶褶發光,她揚了唇角,笑著說道:“你猜,我想問你什麼?”
她隻是想以這樣的語氣緩和下氣氛。
唐訣的臉在離慕安安的臉隻有一公分的位置停下,他嘴角噙了抹邪佞,墨瞳幽深的看著不安的慕安安,冷峻的臉上隱隱間透著一絲促狹。
但是,也隻是稍縱即逝。
由於挨的很近,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慕安安更是緊張無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