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安的聲音很輕,周圍也很安靜,靜到可以清晰的聽到她的聲音,以及一些腳步聲。
等到她的聲音剛散去,便伴隨著一記輕喊:“安安……”
這個輕喊的聲音,整個的讓空氣都變得嚴峻起來,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起碼,慕安安是有這樣的畏怯感的。
她對這個聲音怎麼會不熟悉,簡直是刻進了骨子裏的聲音,到底也不會忘記的聲音。
略帶隱忍卻又犀利的,緩緩抬頭,視線落在了聲音的來源處。
就在正前方車爆炸的地方,那一片因為爆炸而燒的黑乎乎的。
而唐訣就站在那裏,單手插在褲兜裏,腳步淡漠而穩重,冷峻如雕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渾身上下透著睥睨的霸氣。
他走過來,腳步停在慕安安的不遠處。
看著慕安安的眸子,總覺得有一絲隱忍,卻被藏的很好。
慕安安不知道,唐訣會突然出現,完全是出乎意料外。
她悲痛的臉上拂過一絲驚訝,低沉了聲音,用一種隻有她跟龍少焱才能聽到的音量在說道:“是他想殺了我們……”
唐訣出現的太及時了,在這不合適的時間裏,卻出現的那麼‘自然’……
慕安安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的信任,在她被帶到那無人區的房子裏,在她無助的時候聽到的看到的唐訣……
把她對他的信任全都消耗殆盡。
慕安安的聲音是很悲痛的,龍少焱沉了沉雙眸,想要去說點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有些事……他還沒有證據。
唐訣是好……或不好?
慕安安不清楚,他更不可能清楚……
慕安安從地上站起來了,有些吃力的,雙腳也有些發軟,最終還是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了。
她的視線緊緊落在唐訣的身上,沉冷而弑殺,充斥著仇恨。
兩個人這樣對視很久,唐訣不開口說話,慕安安也不主動。
直至唐訣的視線從慕安安身上越過,落在龍少焱身邊的慕安晏的身上。
十幾個小時過去,慕安晏的身體開始發出腐臭的味道。
若不是因為天氣冷的原因,慕安晏的身體該開始腐蝕了,而現在也已經看起來很不正常。
唐訣不禁微微蹙起眉頭,一雙如黑曜石般的墨瞳,透著深諳的冷寒落在了慕安安的臉上,淡聲淡語的說道:“安晏已經死了,你也不要再胡鬧,該讓他好好的安息。”
慕安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理智?
什麼時候又變得這麼任性?
安晏在你的心裏不是最重要的嗎?
為什麼你寧願帶著他到處奔波,也不願意帶他去一個能安息的地方?
你這樣是在折磨自己,還是為了折磨我……
唐訣輕描淡寫的話,讓慕安安嘴角突然勾出自嘲的冷笑,冷語的說道:“安息?”而後便癡狂大笑,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唐訣,你覺得我還能帶安晏去哪裏安息?”
到處都是追殺她的人,她還能帶安晏去哪裏?
到那裏不都是不能平靜?
唐訣……你為什麼還可以這麼平靜的說這些話?
難道……你也已經冷血的完全不在乎一條人命了?
唐訣劍眉緊蹙,掩下眸子,餘光落在四周,危機四伏。
他現在每一個舉止,都在決定接下去的後果。
慕安安是否還能繼續活下去,全看他怎麼做……
過多的表露對慕安安心疼的表情,隻會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帶你回去……”唐訣已然上前,甚至連解釋都沒有,墨瞳漸漸變得很深……
此時此刻,請容許他先把慕安安帶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赫特伯爵在等待他的答複,那也得等他把慕安安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後,他才會給伯爵一個答複。
他的暗門,已經悄然的離開了。
對待赫特伯爵的緊緊逼迫,以靜製動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這裏是英國而不是灃城。
見唐訣上前,慕安安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眸子緊緊的追著他,暗暗握緊的拳頭,已經是殺意四起。
她似乎是還沒想好要怎麼做。
突然龍少焱抱著慕安晏,擋在了慕安安的麵前。
他看到她的身體在暗暗的顫抖,看到她即使顫抖也想要撐下去的勇氣.
莫名的,讓他想要不顧一切去保護她。
而至始至終,他也沒拋棄過安晏,即使慕安晏的身體已經發出難聞的臭味,可因為安晏是慕安安最重要的弟弟……
他願意保護他們!
唐訣見龍少焱擋住了慕安安,下意識停住了腳步,鷹眸慢慢的眯起一條縫隙的時候,又突然炸開了。
危機,已經四散開來了。
“何必拿你的一切去保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唐訣聲音透著冷然,隻見他菲薄的唇角噙了抹冷魅的笑,若有似無的僵在嘴角不曾蔓延,“你該知道這樣的代價有多大……”
明裏話裏都在暗示,龍少焱不要太多管閑事,如果他插手,將是一次不可避免的鬥爭。
龍家人……不是從來不插手外人的事?
雖然唐訣還不是很了解,龍家人的勢力到底有多厲害。
但他知道的是,目前在這個世界上,幾乎還沒有一個組織的勢力能跟斯圖亞特王室正麵對抗。
明麵上,斯圖亞特王室是主宰世界經濟命脈。可是在暗裏,斯圖亞特王室的黑暗勢力也在世界各地蔓延。
赫特伯爵的意圖很明顯,便是要稱霸整個世界。
沒有駱家,沒有龍家人……
這就是赫特伯爵的野心!
龍少焱微微抬眸,冷傲的瞳孔裏全是冷冽,冷峻如雕的臉上更是噙滿了堅定,“隻要她願意,我就可以帶她安全離開。”
他從不想插手任何人的事,隻一心的想要追查到當年殺了朵朵父母的人。
所以,這些年來,龍家人從不在眾人麵前活動,幾乎也沒有人再知道龍家人的存在。
可偏偏,龍家人的存在,在暗暗的壓製著斯圖亞特王室。
斯圖亞特王室卻到現在也找不到壓製龍家人的辦法……
“你這樣……”唐訣冷峻如雕的臉上全然是冷嘲,漸漸的,幻化成了怒火說道,“是把自己逼到死路……”
“哦?”龍少焱薄唇邊兒漸漸溢出一抹冷笑,說道:“那可以試試看,誰的死路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