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月:“我在江陽縣附近的山裏,具體位置不清楚,周圍是一片梯田。”
“梯田……”陽崇撓撓頭,“沒事,我想辦法定位,你們現在什麼情況?我看見吊橋邊的殺手了,是不是還有個人和你們在一起?”
溫清月瞥了眼舉著電話的陸域,淡淡道:“是,他叫陸域,我們兩個人,都受了傷,最多能挺過今晚,傅瀚受傷被我藏在縣城的廢樓裏,應該被蘇衍救走了。”
她停頓了下,那邊傳來沙沙的聲響,陽崇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清楚,信號又變弱了。
十幾秒後,陽崇的聲音又響起,“你們保持……手機信號……”
陸域準備收回手機,溫清月突然抓住他的手,“陽隊長,我聯係不上傅瀚,請你聯係他,我想知道他的情況。”
話落,手機裏是沙沙的聲響,信號斷了,她的話也不知道陽崇聽見沒有。
陸域在黑暗之中借著微弱的屏幕光看她,“再等等,信號好了你再問?”
溫清月鬆開手,搖搖頭,“不了,節約電,關機他們就沒辦法定位找到我們。”
陸域收回手機掛斷了通話,一前一後回了茅草屋,樹枝已經燒盡,隻剩下蒙著一層白灰的火炭。
“別點了,說不定殺手在摸黑找我們,火會暴露位置。”
溫清月阻止了準備再添樹枝的陸域,在鋪了一層稻草的地上坐下。
陸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將縫隙很大的木門帶上,又用木棍刨了周圍潮濕的土將火炭也掩蓋上。
“小月月……我還能這樣叫你嗎?”陸域叫出那個肉麻兮兮的稱呼後,可能是又突然意識到他們十年沒見了,溫清月還不記得他了,是陌生人,出於尊重和禮貌又補充的詢問一下。
沒了火炭,唯一的光源消失,屋子裏又黑又冷,溫清月蜷縮著,低聲道:“把小去掉就行。”
陸域在黑暗中摸索著往土牆上靠,低聲問:“行,你怎麼會在酒店被綁架?立冬是頭一天,你怎麼逃出來還被這麼多人追殺?這個傅瀚是跟你一起被綁架的嗎?看你挺在乎他。”
一連幾個問題,他就像一個好奇寶寶,滿腦子都是問號。
溫清月翻身坐起來,“這些問題解釋起來太複雜了,我現在很餓,需要保存體力,所以別說話了,等我們被救了,還能再見麵,我再回答你好嗎?好奇寶寶。”
陸域:“……,ok,fine!”
黑暗之中又安靜了下來,冬天野外的小動物少之又少,昆蟲聲都沒有。
安靜不過一分鍾,溫清月又聽見陸域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在脫衣服,“你不冷嗎?還脫衣服,後半夜還要降溫,小心感冒。”
逃命的時候生病是最要命的問題。
窸窣的聲音很快停下,陸域往她旁邊挪了點,伸手拍了拍她,因為太黑,也不知道位置,一下拍在了她臉上,還好不是很重。
溫清月沒出聲,倒是陸域感覺到了,迅速縮回了手,“sorry!我這還有一塊巧克力,你吃了吧。”
他再次伸手,這次手往後移了點,落下來了些,戳到了她肩膀。
溫清月了然,原來那刮她臉的觸感是巧克力的包裝殼,她也沒客氣,拉住他的袖子,摸索著拿走了巧克力。
輕微的撕拉聲響起,她將巧克力掰成了兩半,一半放進了嘴裏,另一半還在包裝袋裏,一同遞給了他:“一人一半,補充體力。”
陸域沒接,“我不餓,你吃了。”
“接著!男性身體代謝比女性更快,警方還不知道天亮前能不能找到我們,沒體力你跑不了,我可背不動你。”
黑暗之中人的視覺被削弱,聽力便更加靈敏,她清冷的話語和不可違抗的語氣讓陸域挑了下眉,勾唇無聲的笑了。
嘖,以前溫柔聽話的領家妹妹長大後竟然變強勢了很多,還挺……有魅力!
半塊巧克力其實並不頂餓,但好歹能補充點能量,溫清月的饑餓感減弱了些,餓著餓著便沒了感覺,困意慢慢來襲,便躺在稻草上睡去。
如她所料,後半夜降溫的厲害,羽絨服都不能抵抗那股寒意,兩人都被凍醒了。
陸域穿的是一件衝鋒衣,壓根就沒有禦寒的作用,他早就醒了,卻不能生活,隻能硬生生的挺著,牙關都在打顫。
溫清月醒後聽見了他冷的打哆嗦的聲音,道:“陸域,你過來。”
“嗯?怎……怎麼了?”陸域搓著手向她靠近了兩分。
溫清月伸手拽他,他身體凍的有些不利索,直接歪在了她身上,還在怔神,溫熱的雙手突然環住他的肩,將他摟住。
“你……”陸域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在抱自己,給他取暖,心裏爬上一種奇異的感覺。
“算了,沒多大作用,生火吧。”溫清月抱了他幾秒後放棄了相互擁抱取暖這個蠢辦法。
陸域聳了聳鼻子,聲音有點沙啞的道:“別,萬一、萬一暴露了就不好了,我還能忍。”
“你能忍個屁!穿的那麼薄,再不點火,天還沒亮你凍死了!”溫清月有些煩躁的爆了粗口,等意識到自己在衝他發火後,更煩躁了。
她清楚自己因為接連困境導致情緒有點波動,深呼吸了下,壓著火氣再開口道:“火機給我。”
陸域也察覺到她的暴躁,沒再說什麼,將火機遞給她。
幾分鍾後,火光點亮了漆黑的房子,溫暖的溫度讓陸域忍不住靠近,雙手抖著烤火。
溫清月添著柴,沉默了會道:“對不起,我剛才情緒不太好,不是衝你。”
“我明白,沒事!”陸域衝她露了個笑容,絲毫沒有介懷。
好在,天亮前都沒有再出過意外,殺手沒有出現,救援也沒有出現。
天蒙蒙亮時,溫清月搖醒了陸域,讓他拿出手機想看看電量,不出所料,手機已經關機了。
溫清月平靜的道:“等不到他們了,起來,我們自己走出去。”
兩人從茅草屋出來,站在沒有遮擋物的梯田上,溫清月辨認了下方向,問:“你小時候來過這裏嗎?有沒有印象?”
陸域搖頭:“太久了。”
這個答案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眺望著遠處的山坡,“我們順著這個方向走,那兩個殺手受了重傷,這一晚上都沒有追來,估計沒有上山,可能去有村落的地方埋伏我們,所以,我們暫時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