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人心如虎蛇

說起來,倒還有些不好意思。

鹿梔輕輕點了點頭,“嗯,結過婚了。”

蘇歆策歎息了一聲,“那還真是可惜。你身邊還是有什麼適齡女子,也可以給我們家新霽介紹介紹。”

鹿梔連連點頭,“三哥的話,我會記得的。”

蘇歆策臉上含著笑,“好,那就麻煩你了。”

現在因為鹿梔有婚配對象了,蘇歆策也沒再想給他們做媒。至於白清嶸和鹿梔的事兒,知情的李映雪和鍾梓桐也沒有給出解釋。

吃完早飯之後,休假的蘇新霽便陪著蘇歆策和蘇星暉出去逛了兩圈,體驗了一下京城的風土人情。等到晚上,他才在皇城夜色,約了白清嶸出來相聚。

“你知道你那前妻現在在哪兒嗎?”

“在哪?”

“在我四哥家裏。”

“你四哥?”白清嶸擰著眉毛想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你四哥……蘇星暉?”

“對啊。”

“白家之前有個項目是由你四哥負責的,對接人就是她。”

“啊?”

實際上,對於蘇星暉的底細,白清嶸也的確調查過,但並沒有查的那麼深,也沒有想到過,那就是蘇新霽的哥哥。

那個度假村的項目因為白家被國家征收了的關係,後來也跟著轉手了。

他跟蘇星暉,本來就沒有多少關係往來。

這麼想來,倒還真是緣分。

白清嶸輕輕揉著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應該想到了。”

蘇新霽給他倒了一杯酒,聳肩苦笑道:“這也不怪你。一整個公司那麼大,不可能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讓你全程跟著,有些疏忽也是正常的。”

“不過,你們蘇家還真是神秘啊,若不是你說,我還真不知道你來自江南的大世家。”

“我們家向來比較低調,又很少在京城活動,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蘇新霽給白清嶸碰了杯,又道:“我早上晨跑的時候,遇到你那前妻,她幫我解了圍。她確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白清嶸輕哼一聲,“她有著很好的資源和人脈。我有種感覺,她背後的淩霄門,應該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至少,應該有不少產業收入。

否則,像川鬆閣那樣經常需要請人過去打理的地方,這筆錢從何而來?

這話一說,蘇新霽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湊近過去,壓低了聲音說道:“最近我手上有個國際任務,是關於一個殺手組織的,上麵提供的線索裏麵,好像提到了淩霄門。”

白清嶸的興趣好像被勾起了一部分,挑眉問道:“嗯?”

蘇新霽掐著下巴,仔細回憶起來,“據說淩霄門的前身是玄醫門,這一脈治療過不少皇親國戚,在封建的王朝時代,名盛一時,隻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便很少有它的消息了。聽說,迄今為止,還有不少有錢世家,在暗中尋找它的下落,以得醫術高明者。”

白清嶸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我聽老爺子說起過,他們名下是有不少產業的,隻是為了謀求不時之需的後路,不輕易示人罷了。”

蘇新霽點頭應聲道:“這樣複雜的社會裏,人心如虎蛇,的確是需要好好提防提防。”

他眯起眼睛,看著白清嶸那表情凝重的臉,“既然鹿梔是淩霄門的人,那她的遠見和背景,也就不奇怪了。這樣的人,和你聯姻,也是強強聯合的。”

白清嶸聞言,臉上卻閃過一抹略顯無奈的笑容來,“我們一開始彼此接近,都是有目的的。可現在,我已經不在乎她是什麼身份了。”

她閃閃發光,的確迷人,將他吸引。

就算她此刻不是淩霄門的人,他也甘之如飴。

蘇新霽不由得嘖嘖兩聲,“我一開始還以為你跟當初常家的那位一樣,隻是逢場作戲,做做樣子罷了。現在看來,你是正兒八經地墜入情網了,而且,餡的還挺深。”

白清嶸沒有說話,隻是悶頭又喝了一口酒。

蘇新霽丟了兩顆花生進嘴巴裏,感覺氣氛不太對了,急忙換了話題,“對了,聽說你找三嫂去看老爺子,他怎麼了?”

“被下了心理暗示。”白清嶸說話的語氣雲淡風輕的,可誰都能想到,這件事解決起來,並不簡單,“他的記憶全部都錯亂了,已經慢慢恢複過來了。”

“那媒體上說的他殺了淩霄門那個人的事……”

“是假的。”白清嶸瞥了蘇新霽一眼。

“我看也是,那些媒體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所謂的‘罪證’,一整段連基礎的邏輯都沒有,也就隻有那些愚蠢的跟風者會信了。”

“這事兒,小孟已經找公關解決了。”白清嶸又倒了一杯酒,“不提了。”

“不提了?那心理暗示者,你也不找了?”

“我知道是誰。”白清嶸輕笑一聲,目光裏帶著一片陰冷。

這樣的眼神,蘇新霽看著都有些發寒。

不過既然他不說,蘇新霽自然也就不多問,低著頭默默喝自己的酒去了。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暗處的一個監控,已經將他們談話的全部都拍了下來,傳遞到了皇城夜色最頂端的屏幕上。

屏幕前,鹿梔坐在一把轉椅上,眼神有些放空了。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聽見這些話。

白清嶸的表白,以及他所說的“心理暗示”……

鹿梔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她著實嚇了一跳,無意識地一個擺手之後,耳環忽然掉落在地上。

她一邊接過電話一邊伸手往地上摸索。

“喂?”

“鹿梔,香山的菊花開了,明天我們一起去賞花吧?”

“啊?我還不想……”

不容她拒絕,紀衿年便已經接了下一句,“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鹿梔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見電話掛斷,便彎腰,終於在桌子底下摸到了那個耳環,可也就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感覺這個動作有點兒似曾相識。

好像……在哪裏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