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芸端著手裏的那個空碗,心裏總覺得多少有點兒不甘心。
“我隻是想多看你一小會兒,沒別的意思,我不會打擾你的。”
“怎麼?剛剛不是還一副大度的樣子,不想讓我為難,現在裝不下去了?”白清嶸輕笑一聲,眼裏含著冷意。
常芸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這就出去,不打擾你了。”
說完,她磨磨蹭蹭地往外麵退出去。
這會兒還沒完全走出房間門呢,果然看見白清嶸略顯頭疼的樣子,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常芸馬上跑上前去,“怎麼了?”
“突然感覺有點兒胸悶。”白清嶸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起來很是難受,“你先出去吧。”
“我看你的狀態不太對,”常芸伸手去碰他的手臂。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手上泛起一陣激靈,身子也忍不住跟著顫抖了一下。
他的眉毛整個都皺了起來。
“你先回去。”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弱和無力感。
“不行,你沒事吧?我扶你回去床上休息一下。”
“別,你放開我!”白清嶸越發覺得不對勁了,渾身奇癢難耐,一片燥熱,好像……
他似乎察覺到什麼,抬起頭來,深深看了一眼常芸,“是不是你在藥裏麵放了什麼東西?”
常芸的笑裏含著幾分說不出的心虛,“沒有,我怎麼可能放東西,也許是你突然改了西藥,有點兒不適應吧。”
“出去!”
白清嶸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了,一把推開了她,樣子多少顯得有些說不出的蒼白,“我讓你滾!”
“清嶸,你相信我,我肯定不會害你的……”
常芸說著,伸手幫他解開衣服。
白清嶸感覺意識越來越不清醒,眼裏漸漸泛開一層鮮紅的血絲。
房門外,紀衿年站在門口,看著手腕上的手表。
他掐算著時間,很快,果然聽到房間裏傳出來野獸一般的嘶吼聲,緊接著,又是一片劈裏啪啦的聲音。
“還真是激烈呢。”他忍不住輕笑一聲。
下一秒,就看見常芸直接開門跑了出來,一臉的狼狽,臉上布滿了驚恐的神情。
“清嶸他……”
還沒等常芸說完,白清嶸就從身後追了出來。
他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暴戾的氣息。
紀衿年佯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愣了一下,“白少爺……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句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常芸死死地拽著紀衿年的手腕,“那,接下來怎麼辦才好?”
“看樣子,怕是他體內的毒素發作了。”紀衿年深深看了一眼常芸,“這下完了。”
“啊?”
常芸心悸,眼睜睜地看著白清嶸朝著門外衝了出去。
“清嶸!”
白老爺子出遠門之前,可是特地交代過,一定要看好白清嶸,現在他衝出去,若是發生了什麼事……
常芸簡直不敢想象。
正好這個時候,白箏從旁邊走了出來,看著白清嶸的背影,奇怪問道:“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起來,清嶸好像發病了。”常芸臉上滿是驚慌的神色,“要是清嶸出事了,我們怕是……”
“別擔心,我帶人去找。”白箏拍了拍常芸的肩膀,隨後,馬上帶人追了出去、
常芸一顆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
與此同時,身在榕城的鹿梔忽然感覺到有點兒胸悶氣短。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總覺得有點兒透不過氣。
奇怪……
這個時候,手機飄進來一條短信。
是大師兄發來的。
她點開消息內容一看,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白清嶸又發作了。現在人已經跑出白家,失蹤了。”
白箏的人不負眾望,找了一個晚上,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出來。
白老爺子聽說這事兒,也顧不得其他,匆匆趕了回來。
一時間,整個白家的氛圍冷若冰霜。
“楊弘博那邊怎麼說?”
“他已經在查看附近的幾個交通要道的監控了,隻要一有消息,就會馬上聯係我們。”白箏低著頭,一副恭敬不敢造次的樣子。
白老爺子氣得整個胡子都抖了抖,“他甚至都沒有開車出去,能到哪裏去呢?你們有沒有仔細找過這附近?”
“找了!奇怪的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白箏撅著嘴巴,一臉的不理解。
說實在的,他並不是沒有認真找過,他當真覺得格外奇怪。
白老爺子回頭看了他一眼,怒不可遏,“叫你們看個人也看不住,我都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做事的!”
“這不怪我們啊……”白箏一臉冤枉,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皺眉,“老爺子,這件事,會不會跟鹿梔有關係?”
“她都已經到榕城了,還能把手伸到這兒來不成?”白老爺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也許她沒有去榕城呢?故意搞這麼一出,就是想反陷害我們。這事情哪有那麼巧,她剛走,清嶸就出事了,這不正好能說明她的重要性嗎?”白箏倒是說的頭頭是道的。
誰知道白老爺子直接一個擺手,有些氣憤地瞪了他一眼,“簡直胡說八道!鹿梔已經到榕城了,這兩天在分公司處理業務,我會不知道嗎?”
他氣得咬牙,“你少拿這些事當借口!”
由此,白箏這才低下頭去,“老爺子,這次的事兒,的確是我疏忽,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白老爺子手上的拐杖使勁敲了敲地麵,“把整個京城翻了,也得把清嶸給我找出來,不然,我饒不了你。”
白箏重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榕城。
鹿梔抽空配了副藥方子給萬家送了過去。
萬父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也能跟鹿梔說兩句話了,不過,還是需要經常休息。
她坐了一小會兒,稍微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準備離開的時候,正好遇上了萬嘉佑。
“萬總,真巧啊。”
“聽說這兩天,你經常來看我爸的情況,幫著照顧我爸,真是謝謝你了。”
“畢竟這是我的病人,我總歸是要負責的。”鹿梔笑得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