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暖又連著給傅少謙打了好幾個電話,卻一直都沒有人接。這讓她更加的坐立難安。女仆見狀,便幹脆在夏雲暖的身邊坐了下來,陪著她每隔十分鍾就給傅少謙打一次電話,期盼著這一次的電話能夠打通。然而,遺憾的是,每次的期盼都會落空。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女仆擔心夏雲暖的身體,便勸說夏雲暖,讓她先去休息,明天早晨再說,或許是傅少謙太疲憊了,一回到營帳裏麵就睡著了也說不定呢。
可是夏雲暖卻堅決不同意,她說道:“我沒有什麼可以為他做的,我不能和他一起去前線,也沒有辦法保護他,我現在能做的,就隻有在這裏守著他了。”
女仆張了張口,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不過當她看到夏雲暖那一副堅定的表情的時候,卻又覺得再怎麼勸說也不會有用的,因此便陪著夏雲暖一起等待。
從八點等到淩晨十二點,從淩晨十二點等到清晨四點,外麵的天空開始泛起了白光,房間內也逐漸地亮堂了起來。太陽升起來了,叫醒了整個城市。
然而,傅少謙還是沒有回電話。
夏雲暖昨晚上等的體力不支,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女仆也靠在了椅背上昏昏沉沉地小睡了一會兒,天亮起來的時候,女仆就醒了過來。
女仆站起身,去為 夏雲暖拿了一床毯子蓋在了身上,正當她打算去洗漱一下的時候,突然響起來了非常急促的敲門聲。女仆剛剛睡醒,憋了一肚子的起床氣沒處撒,正好有人來敲門,便用緬甸語罵罵咧咧地說道:“誰啊?!幹嘛啊一大早就敲門!急著去奔喪嗎!”
門打開了之後,女仆看到門外站著的是波南的心腹下屬,軍官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兩撇小胡子也在嘴角翹了起來,女仆頓時收起來了火氣,小心翼翼地問道:“軍官先生,這麼早就過來是有什麼急事嗎?”
夏雲暖也被敲門聲給吵醒了,便圍著毯子走到了門口,睡眼惺忪的問道:“軍官先生,有什麼事情嗎?”軍官點了點頭,說道:“恐怕是很不好的消息,我希望你可以保持冷靜。”
聽到了這句話,夏雲暖立馬就清醒了過來,打了一個寒顫,她在心底默默地祈禱著,希望不是關於傅少謙的壞消息。
“波南首領在交火的時候受傷了,傅先生也一起中了槍——請您不必擔心,他們已經被送去醫院治療了。但是現在的問題是,”軍官抬起頭,看了夏雲暖一眼,繼續說道:“波耶首領想要趁此機會殺死波南首領,這樣他就可以奪取軍權了。”
“什麼?!也就是說,要發生內訌了?”夏雲暖大為震驚。而且現在的傅少謙是依附於波南的,那麼波耶勢必也會連帶著一起針對傅少謙。“那傅少謙豈不是也會受到連累?”
“是這樣的。”軍官回答道。“我要去找傅少謙,你可以給我提供一輛汽車嗎?”夏雲暖幾乎是絲毫不假思索的就說出了這句話,仿佛這件事是她理所當然這麼做的一般。
軍官經曆過不少的事情,也是一向鎮定自若,但是在聽到夏雲暖說出來她要去找傅少謙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小小的震驚了一下。“別開玩笑了!那可是作戰區,是很危險的!你確定你能去嗎?”
夏雲暖目光卻堅定有神:“我確定。”軍官有些不能理解地看了夏雲暖一會兒,最後才揮了揮手,說道:“你一定要去的話,我也不攔。但是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你提供。”說完,軍官就轉身離開了。
夏雲暖絲毫不在意軍官能不能給她提供幫助,她已經打電話聯係了在海島上等待著他們的消息的保鏢,讓他們安排兩個人和她一起去作戰區,尋找傅少謙的下落。
這兩名保鏢都跟著傅少謙混了好多年了,有時候對傅少謙的感情就像哥哥對弟弟一般,因此這次也是毫不猶豫地就說道:“我要去找傅先生。”他們兩個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踏上了去作戰區的艱難泥濘的道路。
由於資金短缺,所以夏雲暖他們隻能選擇步行過去,路上吃點東西的時候都要計算著食用的量該是多少,害怕下一次吃就不夠了,需要休息的時候也隻能找個路邊的人家說幾句好話,給一點小錢,借宿一晚。
這一路上,夏雲暖見到了很多風餐露宿的災民,他們身上的衣服都髒兮兮的,拖家帶口地推著一輛手推板車,上麵放著簡易的行李等等。夏雲暖和他們的方向是相反而行的,偶爾也會有幾個好心的當地人停了下來,告訴夏雲暖前麵是作戰區,讓她不要再往前走了。
除了災民,還有從前線上下來的士兵,他們回到後方的原因是因為在戰爭中受傷了,沒有辦法再繼續參加戰鬥了,因此隻能被送還回來,還不包工作。他們的表情大多都很凝重。
夏雲暖的心裏非常的難受,這就是戰爭的真實殘酷的地方吧,無辜的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而參加了戰鬥的士兵不是戰死沙場,就是缺胳膊少腿,生活非常的不方便。他們的眼睛裏都是迷茫和無助,還有對這個國家的又愛又恨的複雜的感情。
這樣悲慘的情景,讓夏雲暖又忍不住掉下來了眼淚。“為什麼?為什麼會有戰爭呢?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平民百姓?”這幾個問題一直在她的心頭縈繞著,讓她十分的難受。形勢越發的嚴峻起來了,不知道傅少謙又在哪裏呢?